第87章 食物没了,哥哥也命不久矣
谢漾微惊,巴特尔?
冲过来的是只狼……狗?
谢漾避开后原来想以蛇作鞭抽回去,巴特尔听到小童的急喊声后没再攻击,乖乖的走回小童面前,竖瞳却紧盯着谢漾,龇牙炸毛,格外警惕。
这是只狼和狗的杂交。
显然,在草原上狼性居多,没长成憨傻的样子。
“你,你怎么来了?”小童心虚。
还未作答,急遽脚步响起,两重一轻。
“小木,快把床腾出来!二哥被蛇咬了。”两个十三四岁的草原少年扶着比他们高处一个头,半昏厥的二哥回来,开口的人急得不行。
他们穿得整洁,却很破烂。
似乎是将一件件好衣裳剪开,凑给弟弟妹妹穿。
顾不上有外人。
他们紧张的把垂着脖子的男人放到那堆干草里。
小孩们都红了眼,有女孩见二哥嘴唇都黑了,忍不住啜泣起来:“二哥,呜呜呜,二哥会不会死?”
两个较大的少年红了眼。
都怪他们,要不是为了争那口气,二哥怎么会被蛇咬伤。
现在食物没了,哥哥也命不久矣。
他们基础不懂药草,只能把人扶回来放着,想着如果幸运碰上年老和大姐回来,说不定有措施。
可他们都不在。
伤心的情绪蔓延。
男子硬生生被吵醒,浑浑噩噩的抚慰着弟弟妹妹,拍着最近的小妹,努力扯出一抹牵强笑容:“别哭,二哥福大命大,不会死的。”
骗人……二哥哥骗人。
以前三哥就是被毒蛇咬伤,然后死掉了。
二哥气若游丝:“小连小藏,你们凑近点,二哥有话和你们说。”
众人绝望。
三哥离开前也是这样,年老说这叫留遗言。
两人红着眼睛,一左一右的凑已往。
眼看这绝望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谢漾终于插上了嘴:“我能救他,要不你们让让?”
孩童们如看到救星,欣喜若狂。
两个大孩子却警惕起来,这其中原人怎么会无事献殷勤,他想要什么?莫不是和贪婪的草原人一样,觉得他们那些草匪父亲会给他们留下宝藏。
先救二哥再说。
他们把路让开。
谢漾看着这个和自己同岁巨细,却成熟到异于凡人的草原少年,难免有些同情。先取出一颗药丸给少年服下,再寻他的伤口。
伤口在手臂上。
除了一排蛇牙印子,另有许多交织的伤痕。
部门是棍棒所致,部门是狼咬牛顶。
一群小孩紧张兮兮的围成一团,让谢漾有种自己是孩子王的错觉,虽然小藏比她横跨一整个脑袋。
谢漾抽出银针,庆幸自己带了针包,对上一双双期待的明亮眼睛,失笑:“好了,他没事了,不信你们可以问他。”
这么就好了?
小连二人错愕。
他们齐齐看向二哥,孩子们已经喜极而泣的欢呼起来。
二哥细细感受了下,那种乏力感真的消失了,就是手臂上的牙印处另有点疼,这点疼什么都不算,惊喜的冲弟弟颔首:“简直好了。”
“哥哥没事,太好了!”
一群孩子们哽咽了一阵。
端水的端水,装水的器皿是晒干的竹筒。
中蛇毒之后,都市很是渴。
足足喝了三次水。
谢漾在旁边看着忙碌的一群孩子,眼里浅笑,弥漫着几丝羡慕。
“令郎,谢谢你救了我。”二哥起身致谢,即便谢漾阻止,依旧顽强的站起来,微微垂下头颅,以拳重重的击打心脏,是草原最重的礼,“这个恩林光记下了!”
“你叫林光?”谢漾不掩盖惊奇。
这明明是个纯种的草原人,怎么会起一其中原名字。
就连另外两个少年也是。
谢漾心里隐约有了推测。
“我是被遗弃的。”林光冷静的说着过往,曾经他也格外不甘和恼怒,但在饥饿前,这些怨恨都去陪虚幻的草原神了,“这个名字是大姐帮我取的,她说光这个字,在中原意为明亮。”
他开门见山:“我们都是被遗弃的,或者是草匪的孩子。”
往常的人听到这句话,都变了脸色。草匪是草原人最深痛恶绝的存在,至于惨遭遗弃,草原人可不会恻隐,只会觉得是草原神不待见他们。
否则又怎会让他们被遗弃?
伟大的草原神都不待见,定是极其晦气。
就算是不介意这个,但再美意的人,也不会拿吃的喂草匪的子女。
草匪?
谢漾一愣,目光落到因为吃不饱体格极其瘦弱的孩子身上,他们眼神怯怯,闪躲着不敢看她,生怕被厌恶。
和草匪打过交道的谢漾太清楚草匪是什么品德。
那就是群畜牲!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苦了这群孩子,有草匪之子的名声,再加上混血,难怪会沦落到来偷工具。
二哥已经做好她翻脸走人的准备。
迟迟不见说话。
却见谢漾直勾勾的看着弟弟妹妹们,面具遮住脸看不到心情,但那眼神,明显是……心疼??
他怀疑自己眼花。
要不就是余毒未清。
怎么会有人心疼他们呢,就连他们自己,都厌恶自己的存在。
“那些可以吃,是我送你们的。”谢漾指了指被巴特尔守护着的食物,摸了摸就近的小女孩,放柔声音,“没有毒的,去吃吧。”
孩子们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会有这种好事。
犹豫着不敢上前。
只能偷偷咽口水。
谢漾把食物拿过来,用来招待贵客的,都是上好的。不仅有种种肉干,另有奢侈的面包和水果。
谢漾一个一个分给他们。
拿着食物的孩子们都被这天上掉的馅饼砸晕脑袋,捧着也不敢动,不约而同看向主心骨。
可以吃吗?
二哥对上谢漾不含杂质的清澈双眼,适才她喂他服下的那颗药不用想都价值不菲,他们命贱,不至于让她费尽心思,在弟弟妹妹渴望的眼神里颔首:“吃吧。”
孩子们险些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由于没料到会有这么多孩子,谢漾拿的工具并不算多。
只能勉强让他们填饱肚子。
纵然这样,他们也已经十分满足。
对谢漾也不再那么畏惧,但受伤害太多次,也没完全卸下心防。缩在旁边,用好奇的眼神审察着谢漾。
“吃吧。”见三人明明也在偷偷咽口水,却没动食物,谢漾心里又是一软,“我还会再送来。”
二哥缄默沉静。
大姐说过,他们不吃嗟来之食。
“我们什么都无法给你。”他重复。
谢漾眼光流连,见他如此顽强,也知他们不会轻易信没来由的殷勤,只徐徐道:“你们可以把自己给我,我教你们武功,供你们吃住,你们为我卖命如何?”
漏风的帐篷里出奇的缄默沉静。
二哥心情庞大。
他们为了那口吃的,原来每天就是在生死边缘挣扎。碰上麻烦,运气好的能活下来,运气欠好的只能像三弟那样含恨离世。
这人明白是在帮他们。
偏偏这样的方式,让他无法拒绝。
“我的命是你救的,可以为你卖命。但他们,得等年老大姐回来后再决定。”他徐徐开口。
谢漾对上一张张犹豫的小脸。
“能和我说说你们有几多人吗?”
林光把情况如实说来。
他们总共有三十七小我私家,都是年老大姐不忍捡回来的,善良是会通报的,遇到被遗弃的他们都市。
但现在只剩二十六小我私家。
孩子们都在这里,其余是十二岁以上的少年,都出去找食物了。
他们没有部族掩护,无法养牛羊。
又顶着草匪子女的名声,到哪儿都被排挤,甚至不少草原人对他们下黑手,为了掩护猎物,他们已经死了十一个兄弟姐妹。
林光眼睛都红了。
谢漾抿唇,再好听的慰藉也填不了十一条人命,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狼狗:“他为什么叫巴特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