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断定
传言,玄机派有种奇特的术法,叫观星术,以观日月星辰便可推演先机,通晓天下事,唯有玄机派主脉的门生方能修习此术。
又有传言,修习观星术大成者,便可相同天地,化出星辰领域,世间万物都市为其所控;还能一眼破万障,堪破世间任何人的命运。
而此时,站在飞雪峰半空之上的人,就是纪先真尊,化神期修士,亦是如今玄机派修习观星术大成者。
时瑶心知此人极其恐怖,就如刚刚,她不外是与他对遥遥视了一眼,仍令她轻易中了他的招术,等她竭力挣脱出来后,照旧受了内伤。
“咦?”
纪先脚步轻移,瞬间从半空中落到了时瑶面前,面色离奇的盯着时瑶。
十几年前,他心有所感,夜观星象,发现有一星骤然面世,万星拱卫,耀眼无比。
他掐指细细推演,便知此界将有一人集天地之大气运而出,整个灵洲亦会因为他而发生巨变。
只可惜,他当年观星术还没有大成,他还没能来得及推算出此人的具体方位,那一星又骤然隐去了踪迹。
而一年前,那一星又突然再现,他赶忙掐指推算。
之后,他一路顺着感应随处寻找。
今日,他赶到此处,一眼就看出此女修很是特殊。
本以为这个女修就是他要找的人,却不想他一时竟看不破她的命运。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她竟有如此毅力,能快速的挣脱了他的领域控制,令他顿生新奇,又有些离奇之感。
他本想再次施法寓目一番,但显然她刚刚已然受惊,拼着受伤也要挣脱他的领域控制,现下他也只能暂且作罢。
时瑶低头拱手作拜:“万衍宗飞雪峰时瑶参见前辈。”
纪先微微颔首,温和道:“小友不必紧张,本尊来自玄机派,与你并无恶意。”
如今世人都十分推崇玄机派的推演之术,而且,玄机派也简直领导着整个灵洲避过了数次大劫。
所以,玄机派在整个灵洲里职位十分超然,世人通常遇到了玄机派之人,都市对其客气三分。
只是,时瑶心想,“我知你对我并无恶意,但我却不想让你再来定我之命途,乱我道心。”
纪先真尊的泛起,让时瑶心中已然落定,那个心魔劫,还真不仅仅只是一个心魔劫。
曾经,在她照旧结丹期修为的时候,在某次的因缘际会之下,获得一枚阴珠。
凭着这枚阴珠,她曾去到过一处十分离奇的地方,那里很冷,有一座木桥横跨在一条黑河之上,桥的劈面有一块巨大的离奇石头。
时瑶被这怪石所引,她好奇的将神识伸进去查探,不想却看到一幕幕离奇庞杂的画面,她也因此蒙受不住,口吐鲜血,身受重伤。
在她昏厥之际,隐约还听到有雷霆般的怒斥之音响彻耳边,震耳发聩:“不知死活,这里岂是你能来的地方,滚出去!”
待时瑶再次醒来后,却发现自己正躺在荒原之地。
那时,她只知道自己莫名少了一段影象,也基础不记得自己为何不光重伤,她的寿命还无端少了两百年。
成为结丹修士,寿元也不外五百载左右。
少了一份影象不说,她还无端少了两百载寿命,令她既心生惊骇,又万分憋闷。
彼时她修为尚浅,虽不知天高地厚,但对此也一直铭心镂骨。
也许就是因此,让她在渡元婴雷劫之时,生出了心魔;也因此,在心魔劫里,看到了那份丢失的杂乱影象。
只是其时正在渡劫,时间紧迫,杂乱的影象让她无法一一理清。
厥后,她慢慢推测,心中隐隐有所怀疑。
今日看来,恐怕,那怪石,也许就是传言中的三生石,传言能纪录世人的前世,今生和未来的上古至宝。
时瑶收敛思绪,抬起头来,小心的避开了那人的双眼,敬重道:“不知前辈来此,有何要事?”
纪先灰白色的双眸仍紧紧望着时瑶,道:“本尊为找一人而来。”
时瑶心中已有答案,但照旧故作不知,问道:“不知前辈要找何人?”
纪先却没有回覆她,反而顾自闭上了双眼,掐指再次推算起来。
没错,那人,就在这里。
纪先睁开双眼,微微灰白的眸色里露出了精光,正想劝时瑶让他施法再多观一眼,不想心中却又忽而隐隐有所触动。
正巧这时,付明州也走出了自己的洞府。
纪先立即身形一闪,直接泛起在付明州的面前。
“你?”以付明州的修为,基础看不穿纪先的底细,虽然亦无法看透纪先身上所着法衣的恐怖之处。
只是,他才堪堪与纪先对视了一眼,他整小我私家便呆怔在原地,而他的全部心神亦被纪先诡谲的双眸慑进了他的星辰领域。
一瞬间,付明州觉得自己似乎身处无边星海,茫茫然的,既孤苦,又彷徨。
这时,有一颗星星骤然发作出耀眼的光线来,就此照亮了整个星海,亦令万星暗然。
不知为何,付明州突然觉得自己对这颗耀眼的星星发生了很熟悉、很亲切的感受。
随后,付明州就晕倒了已往,并没有听到纪先似笑似叹的声音:
“我要找的人,终于找到了。”
目睹了一切的时瑶漠然的站在纪先的旁边,问:“前辈要找的人是他?”
纪先心中激动,想着时瑶既是元婴真君,她的洞府亦在此处,理应即是此雪峰之主。
理所虽然的,他以为付明州就是时瑶的门生,因而并没有再隐瞒,笑道:“你可知,此子身负大气运?灵洲的未来就系在他的身上!”
果真,就是这句话,就此断定了一人的命运。
其实,这位纪先真尊应另有一言,也就此断定了她今后的命运。
只是她如今,并不想让他再来定她今后的命途。
世上一切修仙之人,合该执着于自己的道,为了自己的道迎难而上,生死不惧;而不是为了一句天命所归,就此去为某小我私家劳心劳力,累死累活,就此罔顾自己的道。
——如此,实在是很没意思。
修士修道,不都是自己修自己的道么,这又与旁人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