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是高瘦的中年女子,她脚底的风倒是不打旋儿,却旁逸斜出不受控制,没跑几步就栽倒在地。
第三个是一名小胖墩,努力迈动胖乎乎的小短腿,从坡顶猛地冲下来。老师一见欠好,这家伙身体重但是起跑速度太快,平衡欠好掌握,赶忙追上去揪他的衣领。
伸手刚到小胖墩的后心,突然小胖墩往上一窜,似乎一只跑了气的气球。老师收回手臂,没再碰小胖墩。
只见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离开地面,二三厘米,四五厘米,虽然晃动不止,但确实借着脚底的风儿飘了起来。
“够了,别再往上,要往前。”老师赶忙提醒道。
小胖墩一张脸憋得通红,看样子御风而行消耗了不少体力。
陈默和寇堇仪站在小松林旁边看着小胖墩迎面飞来,掠过长长的缓坡,随后缓慢降低,落地时一个趔趄,幸好有身边的老师伸手揪住衣领,这才稳稳站住。
寇堇仪拍手笑道:“好样的!”
周围的人群也拍手叫好,小胖墩又是怕羞,又是用力太过,整张脸涨得通红。
“另有谁要试试?”老师看了看周围的人群。
没人作声。
乐成率太低,各人都畏惧出丑。
陈默突然叫道:“越欣欣,你来。”
人群转过头,纷纷看向越欣欣。
越欣欣感应体内的血液直往头上冲,下意识地转身就走。
我不会飞,我只会跳楼!我要是会飞,那天就不用跳楼了,还会被那长发恶鬼绑成个粽子?
下一秒,陈默犹如瞬间移动似的,猛地泛起在她前方一步之外。
越欣欣紧急刹车,差点没撞上去。
定了定神,她嘻嘻笑着告饶:“这是学长学姐们的课,我不凑热闹,这就走,这就走!”
陈默无动于衷地看着她,显然差异意。
寇堇仪从身后走来,笑道:“你就是越欣欣?没事的,咱们墨竹书院没有那么多规则,谁都可以来试试看,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人家学了那么久也不见得能乐成呀!”
拉住越欣欣的手,把她推上缓坡顶端。
越欣欣看着缓坡和尽头的小松林,发生一种铤而走险的感受。
御行课老师看了看陈默,这是你的学生?那你来教我来教?
越欣欣也求助地看着他,几天之前我连什么是大罗天寰宇都不知道啊!
陈默斟酌一番该怎么教,肚子里搜索半天,只淡淡说了一句。
“要点适才老师已经讲了,你照做就是。”
越欣欣额头拉满黑线,有你这样坑人吗?!
没等她抗议,陈默伸手在她背后轻轻一推。
越欣欣发出一声轻呼,人已经下了缓坡!
她赶忙闭上嘴,打起精神,运行体内寰宇的所有力量,将九大星洲三大诸天的星空星海星洲之力汇聚于一点。
能量洪流如同涛涛江水飞跃汹涌,一路咆哮着灌入双腿,脚步越来越快,险些看不清影子!
她只觉得自己从来没跑这么快过,就似乎一支离弦的弓箭,嗖一声就划过缓坡上空!
密集的能量从双腿双脚向外散逸,形成一层极其纤薄的气层,只有离近了才隐约可见。
身后的人群只看到她飞速跑下缓坡,似乎要一头撞上小松林,不由得高声呐喊:“飞呀!”
寇堇仪轻轻用胳膊撞了撞陈默,朝越欣欣双腿外围的气层使了个眼色。
七界诸天境界能够形成这种肉眼可见的气层?
陈默脸上没什么心情,只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目光紧紧追随越欣欣的身影,若有所思。
越欣欣听到人群的加油声,心中悄悄着急,看着越来越近的小松林,憋足了劲,把所有力量全部注入脚底。
一股打着旋儿的细流在脚下滋生,与柔软的草叶快速摩擦,发出梭梭的声音。
但是她的身体仍然被牢牢捆绑在地面,不能离开半寸!别说飞,就是发生横风飘上一飘都没有。
梭梭,梭梭!声音越来越凌厉,她跑过最后二三米距离,一头突入小松林。
树林里随处是挡路的树干藤蔓灌木,没有一个初学者能飞起来。
越欣欣从树林里狼狈地走出来,寇堇仪笑盈盈地迎接她。
“不要担忧,下次再来过,一定能乐成的。”
越欣欣对这个初次晤面的人很是谢谢,但扫一眼陈默,看到他脸上酷寒的神情,再一次陷入低头丧气。
陈默弯腰在地上摸索几下,从越欣欣跑过的路上捡起一片草叶,见它已裂成两半,断口整齐划一。
直起腰又在越欣欣身上找了找,伸手从肩头取下一根松针,同样断成二截。
都是越欣欣奔跑时散逸出的气流切断的。
寇堇仪脸上闪过不行思议的神情。“这是……剑气?”
越欣欣一愣。“啥?哪有剑?”
寇堇仪笑道:“剑就是气,气就是剑,这是修魂者的武器。恭喜你,才七界诸天境界就修成了剑气,难得啊!在墨竹书院好好修炼,这里很适合你。”
越欣欣照旧不太明白剑气,但听起来似乎挺厉害?
她心头有点沾沾自喜,但又为寇堇仪的最后一句话失落。
墨竹书院自然很好,尤其是图书馆里富厚的藏书让人艳羡,她自然很想留下,可是……她忍不住抬眼偷看那位冰山老师。
寇堇仪见她不吱声,豪爽地大手一挥:“怎么,书院收你很高学费吗?没关系,包在我身上。”
以乐善好施闻名的寇堇仪,一年不知道散出去几多钱,有种种名目的捐款、赞助,也有名义上的借款赊账。
越欣欣一听,哇塞,我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遇到一位更大的大金主。
正要满口允许,却被陈默打断道:“你手里的书怎么回事?”
越欣欣从松林出来,顺手拿起原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此时被陈默这么一问,突然想到图书馆有划定,书籍不能出楼。
但有些无脑的划定,设立的唯一目的就是用来打破的,所以学生们基本上不会把它当回事,图书治理员也总是睁只眼闭只眼。
却听陈默冷冷开口:“立即放回图书楼!”
越欣欣心里郁闷,那么多人都带出来,凭什么我不能?就因为我不是书院的学生?欺人太甚!
可是自知理亏没措施,只能乖乖颔首,又听陈默接着说:“我书架上也有一本,你去拿吧!”
越欣欣一愣,心说不用啊,我去图书馆里看不就得了,而且要记你的人情,我还不乐意呢!
但是看到陈默的目光,心里不知为什么,突然犹豫了。
嘶——长得悦目的人就是令人无法拒绝。
一旁的寇堇仪迅速瞟了一眼陈默,目光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