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相助

　　夕阳西下，半天天空宛如被泼了红血，顺着流云滴到山坡边。

　　墓前的石碑饱受风雨，上面的文字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模糊不清。柳汜摸了摸上面的刻痕，没看出什么特此外来。

　　柳即明道：“随着我来吧。”

　　墓道的地面像是被洒过水，看起来湿漉漉的，一只缺了半边脑袋的镇墓兽雕像藏在阴影角落，用剩下的那一只眼睛冷冷地看着柳汜走过。

　　墙上有壁画，火光晃过似有鲜艳的颜色映在眼中，仔细一看却班驳而残缺。

　　柳汜接过柳即明手中的火炬，站在一边等着他开门，好奇地看着墙上：“上面画着的是什么？”

　　柳即明捣鼓着钥匙：“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门里的日常模样——这是我们门中前人的墓地。”

　　他总算找到一把形状奇怪的钥匙，朝着石门上的凹槽里一插，地面微微哆嗦，石门发出难听逆耳的啸叫，被柳即明用力向里推去。

　　一股烟灰从门里涌出，闻起来带着厚重的灰霉味，柳汜甩起火炬朝里看了看，发现了一屋子乱七八遭摆放的书卷。

　　柳即明将钥匙收好，拿起门边散着的两卷书，对柳汜笑道：“请进。”

　　他随意地清理了下洞室，点起了烛台上的蜡烛。微弱的灼烁照清了这间洞室还算完整的壁画，柳汜看到一个锦衣长袍的仙子妆扮的人手握花篮，腾在祥云上，向下撒着花瓣。

　　“这里倒是挺古色古香啊。”

　　柳汜抚慰地摸了摸被墙角奇兽雕像吓得发抖的玄鸟，在洞室里转了一圈，视察了起来。

　　洞室的三个角划分摆着一尊小小的雕像，牛眼獠牙，视线统一对着洞室中间，那边地面上似乎刻着什么花纹，却被散乱的书卷给遮住。

　　柳汜刚想走上前将书卷移开，柳即明却已经忙活完事，不知从哪找出了一把椅子，放到柳汜面前。

　　“请坐。”

　　他没什么特此外心情，只是礼貌地冲着柳汜笑了笑，自己则随意地坐到了书卷堆起的临时椅子上，“欠美意思，这里太乱，让你见笑了。”

　　柳汜板住脸，故作严肃隧道：“左右找我来，应该不是来闲聊的吧，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我说。”

　　柳即明点颔首，也不空话，直接拿起一卷书，递给了柳汜：“女人先看。”

　　柳汜展开书卷急遽翻去，这上面只写着一件事，说是一个叫作胡古月的人要去隔邻镇串门，路上却突然遇到电闪雷鸣，有洪水从门路尽头席卷而来，吓得他拔腿而跑，不妥心摔到了地上，却似是落入了急行川流，窒息而不能行动。

　　幸而路过的其他村民发现了他，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胡古月咳出了许多水，险些窒息而亡，似乎真的掉进了河水了似的，让所有人都觉得奇怪。

　　柳汜狐疑地看了柳即明一眼。

　　柳即明道：“这是‘水洪’，也是异象的一种。这种异象十分少见，我们之前查了许多资料，都不能完全了解这种异象发生时是什么情况。最近水洪却突然之间多了起来。”

　　他又从纸堆里翻出第二卷书，交给了柳汜。

　　这上面又纪录了一个新的故事，一个叫作刘文刀的懒汉平日里不爱干活，却经常有锦衣玉石傍身，对人态度恶劣。一日里，村子里的村民们再也忍受不住他的恶行，直接闯进了他的家里，意外发现他供奉着一块奇怪的牌位。

　　村民们才拿下那牌位，刘文刀就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融化成一滩黑水，紧接着地上闪起烈火，将黑水燃烧蒸发殆尽。

　　柳汜“哦”了一声，有点明白柳即明为啥叫她过来了。她甩了甩手中书卷：“那些突然冒出的火焰难道是地火吗？”

　　柳即明道：“我猜是的。就像是适才你刺穿巫神残骸时，从它脖子里喷出来的火焰一样。”

　　这人适才果真看到了巫神被烧成灰的全部历程，看他之前奇奇怪怪的样子，也不晓得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对于这些邪异的工具，似乎相当了解。

　　柳汜撇了撇嘴，决定先装傻，听听柳即明的说法：“那是地火吗，我还以为叫“地”火，就只在地上乱烧呢。”

　　柳即明道：“地火只是说明它经常在地面泛起，但纷歧定全在地表发生。巫神脖子喷射出来的火焰，我觉得就是被邪祟勾出的地火——”

　　他突然苦笑了笑，”就像我适才给你看的两卷条记，越来越多的异象，越来越多的奇怪事件，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块，看女人你适才绝不惊讶的样子，其实应该也察觉到了一点吧。邪祟多，异象多。’邪祟异象或有关联。‘这是我师父给我留下的遗言。所以我一直很关注这些工具。“

　　一阵怪风突然吹散了地上的书卷，露出了下方石砖图纹，柳汜皱了皱眉，低下头和上面刻着的雷纹兽正巧来了个眼对眼。

　　…………

　　两人最后扯东扯西了一大堆，话里似是各有隐瞒，柳即明提出了邪神异象有关联的说法，只是具体是何原因导致的关联，他也不是很清楚。

　　这是除水照影外，第二个提出各门派信奉的鬼神和异象有关联的人了，二者的表述虽然在细节上有些区别，但凭据柳汜目前的见闻，这些乱力鬼神至少在快要消亡时，确实会招来异象降临。

　　柳即明最后邀请柳汜和太华门相助。他们最近在离这不远的城镇里收到新的消息，某些邪教徒聚集在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在谋划着搞什么事，两天内，城镇里竟然燃起了三次地火。

　　他邀请柳汜一起做看看情况。

　　“所以你怎么看，我们随着去看看情况？”

　　没有理由不跟柳即明一起去检察究竟，柳汜正愁没措施继续视察地火和自己的关联，有这么一个专门追踪异象的门派资助确实是方便。

　　回抵家，她完全坐不住，直接找到诸命药忽悠了起来，“横竖密林宗这边暂时也没新的线索，我们完全找不到那个所谓的灵使，爽性先去这个地火频起的地方看看情况吧，若是碰到了聚着的邪教徒，你也可以顺道资助解决他们。”

　　”？“

　　诸命药完全跟不上柳汜的节奏，满面疑惑地看着满身是泥的柳汜在那里滔滔不停。

　　柳汜继续道：“我听说有失铜宗的人也在那边，那些邪教徒就是他们组织起来的。”

　　“那虽然要去。”

　　一捕捉到”失铜宗“三个字，诸命药似乎突然明白了柳汜在说什么，没有半丝犹豫，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虽然要去看看情况，最好不要延长时机，差小我私家将哥哥送回去，我们收拾行李，马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