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为什么要招惹我？
慕昭昭的心哆嗦着，望进夜无殇盛怒的眼睛里，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若不是因为她，他和阮娘不会有今天的结局。
可当初他明明也是同意的，这样的结局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不是吗？
但她没有狡辩，如果这样的发泄能让他心里好受些的话，那便随他吧。
“是，我不应来的，对不起……”
这样的他很危险，她往后瑟缩着身体，想要抽脱手腕，只想尽快从他的掌中逃离。
他非但不放，还一个用力将她拉近，她娇小的身子撞上了他的胸膛。
他胸腔里那嗡嗡的轰鸣共振，激荡着她的耳膜。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他，不行理喻！
她委屈的红了眼圈，声音也微微哆嗦起来：
“来也不是，走也不是，你到底想怎么样？”
“为什么要招惹我？”
他突然咆哮着质问，那闪着水光的眼底，充满了委屈。
“慕昭昭，你报你的仇就好了，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我不是故意……”
“不许狡辩！”
他打断了她，似乎没有耐心听她说话，只想发泄自己的怨气。
“既然招惹了，就要卖力，这个原理你不懂吗？”
慕昭昭心里咯噔一下。
她原以为，他的一声声质问，无非是在控诉她。
控诉她搅乱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让他失去了阮娘。
可他最后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卖力？
“是你让我走的……”
她的脸色变了，变得惊恐、忙乱，难道他……
“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他所谓的卖力，是这个意思吗？
他忏悔让她走了？
他想像夜无克一样，扣住她，禁锢她，折磨她吗？
谁料，下一瞬，他的脸色也变了。
变得暗黑，变得狠绝，带着掉臂一切的扑灭：
“我就是出尔反尔，你能耐我何？”
“你……唔……”
他扣住她的后颈，强硬的堵住了她的唇，没再让她说出一个字。
她挣扎着，却被他抵到了墙壁上，死死压制。
这一吻，带着吞噬天地、吞噬灵魂的力量，疯狂的席卷着她。
吮得她舌根发麻，磕得她唇瓣红肿，似要将她撕碎了、嚼烂了、吞吃入腹。
差异的是，他只是吻着她，没有碰她的身子。
这单纯的吻，让她徐徐失了全身的力气，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才不至于让自己瘫软下去。
呼吸力竭，大脑缺氧，她感受自己就像条濒死的鱼，在苟延残喘。
却在这时，他在她的唇上重重一咬，直至尝到腥甜的血腥味，才终是放开了她。
下一瞬，他将她紧紧拥进了怀里。
双臂像一对坚硬的铁钳，箍得她透不外气，似乎就要被他勒死已往。
耳边却在这时响起他极重暗哑的声音：
“明晚，我送你走。”
话音落下时，他也扔下了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清心园。
慕昭昭望着他绝然的背影，终是满身瘫软，顺着墙壁滑坐了下去。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她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不舍？
可这样的错觉立刻就被她否认了。
即便有不舍，也是他对玩物没有玩够的不舍。
又是黑暗，只有在黑黑暗，他才对她下得去口。
像她这样一个丑女在他身边，只会玷污了他的一世英明，他怎么可能不舍？
最重要的是他最后那句话，明晚，他送她走。
他要亲自送她走？
明晚。
明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
这一夜，慕昭昭没有睡。
从知道可以离开起，江生就已经把工具收拾得差不多了。
她睡不着，就一直在小药室里制药。
她做出了未来夜无克三个月的药量，只要他的女人乐成有孕，他是不是就会放过她了？
另有，她允许了帮舒之柔的，这件事还没有结论。
明天是她在长安城的最后一天，她要再去确认一次。
再者，要去跟景星河离别。
至于柯从简……她照旧没有勇气见他。
谁料第二天，柯从简却主动找上了她。
早上，江生得知今晚就能离开，乐得跳了起来。
一整个早上都合不拢嘴，就连做饭的时候都在哼着小曲儿。
直到早饭事后，她从外面急遽的跑进来，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事。
“阿姐，阿姐……”
彼时，慕昭昭正站在二楼的观景台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只是那双桃花眼里，心事重重，满脑子都是昨晚夜无殇的那个吻和那个拥抱。
江生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淡淡勾唇，帮江生拭去额角的细汗，怜爱道：
“瞧你慌里张皇的，发生什么事了？”
江生气还没喘匀，便迫不及待道：
“阿姐，适才我听几个下人说，昨天夜里东宫走水了！”
“什么？”
慕昭昭瞪圆了眼睛。
东宫走水了，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夜无克。
想到他，却不是担忧他的安危，而是下意识的希望他失事。
原来自己也有这么恶毒的时候。
“东宫哪里走水了？人有没有事？”
她紧张的问，却隐隐带了一丝期待。
江生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继续道：
“有事，有人死了！”
“谁？”
慕昭昭攥紧了拳头。
江生吞了下口水，大喘息：
“是侧妃，夏心宁！”
“她？”
“没错，听说她滑胎之后就一直精神不济，昨天晚上是她自己点燃了自己的寝宫，把自己烧死在了里面。死状可惨了……”
居然是夏心宁死了，照旧自焚？
慕昭昭心中难免冷笑，怎么可能？
那天夜无克带她去见夏心宁时，她的求生意志很是强烈，怎么可能自己寻死？
一定是夜无克，那天他就说了，让夏心宁永远留在那里，做个鬼。
想来是夏心宁没用了，对夜无克来说却又是个隐患，所以他对她下手了。
夜无克，好狠的心啊。
所以她要尽快离开，她手里握着夜无克的把柄，对他来说是更大的隐患，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江生，去小药室拿上我放在桌上的锦盒，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
未及慕昭昭回覆，楼下温启来报：
“慕小娘子，柯御史来了，王爷让小的请慕小娘子去前厅一叙。”
慕昭昭心里一紧，柯从简来了？
他为什么会来？
柯承锦的丧仪结束，来找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