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微妙的气氛
“我把你完好无损的带出去,却没能把你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那我问你……”慕昭昭打断了他,“掳走我的人是你吗?”
宫飞掣终于抬起脸看她,摇了摇头。
慕昭昭又问:
“给我上拶刑的人是你吗?”
宫飞掣又摇了摇头。
“我脸上的巴掌是你打的吗?”
照旧摇头。
慕昭昭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那……为了救我闯进长公主府的人是你吗?”
宫飞掣刚想摇头,反映过来却重重所在了颔首。
慕昭昭笑:
“这不就得了!我非但不会怪你,还要谢谢你呢!再者说,是我想要跟你一同出来玩的,又不是你逼我的,你内疚什么?要怪就怪那些坏人,你何须用他人的错误来处罚你自己?”
慕昭昭说的是实话。
发现有人跟踪的照旧宫飞掣,是她自己使气带着江生离开,又是长公主的人想要掳她,宫飞掣只是碰巧与她在一起而已,与他何关?
但她却不知,一番实话,给宫飞掣带来怎样的震撼。
他久久的看着慕昭昭,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只感受到了一点,难怪夜无殇待她会与众差异,因为她自己就是与众差异的。
他想过,她会怪他,会责骂他,经历过这种事后,也许会自怨自艾,也许会坐卧不宁,但他见到的她,哪怕满身是伤,也依旧不失往日风范。
这样的女子,怎能不让人另眼相看?
“发什么呆呢?”慕昭昭不以为意的朝宫飞掣抬了抬下巴,随后看向他带来的食盒,敦促道,“快打开看看,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宫飞掣这才回过神,连忙打开了食盒,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望月楼的酱肘子、红烧凤爪,另有我让人特意炖的猪脚汤,都是给你准备的。”
慕昭昭望着那些菜,乐不行支:
“你这是计划给我以形补形啊!”
“被你说对了,你这手得快点好才行,我还没带你逛遍长安呢!”
若说宫飞掣此前对她的所作所为都是故意利用,那么此时现在,他却是真心实意的。
算是弥补对她的亏欠,也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他不会像夜无殇一样为达目的,连自己最亲密的朋友都要利用、算计。
若是他亦如此,那又与夜无殇有什么划分?
但不行制止的是,他要利用慕昭昭。
若说利用也是一种伤害的话,那他只想把这种伤害降到最低。
“逛遍长安啊……”
提起这个,慕昭昭的笑容徐徐僵在了脸上。
之后她不能再随便出府了,想要逛遍长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气实现。
万事都要先解决了夜无殇这个大麻烦再说。
约莫是宫飞掣的到来让她无聊的时间又有了生气,她的兴致一下就高涨起来。
看着桌上的佳肴,她心思一转:
“这么好的菜,没有好酒哪行?江生……”
她想让江生拿酒来。
酒后吐真言,顺便套套宫飞掣的话。
话未出口,就见宫飞掣从怀里拿出了一壶酒,在她面前献宝似的晃了晃:
“望月楼的杏花酿。”
慕昭昭倒是没想到,宫飞掣看上去对她目的不光纯,倒还挺了解她。
她眯着眼睛看他,挖苦道:
“将军不会是在我肚子里放了蛔虫吧?”
宫飞掣没想到,见慕昭昭兴奋,他竟有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这奇怪的心思却不外一闪而逝,他道:
“上次在望月楼宴饮,发现你独爱这酒,自然要备上。”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打她的主意了?
否则何须如此留心?
慕昭昭笑了一下:
“将军有心了。请坐。”
两人落了座,江生在一旁为两人斟酒,宫飞掣举起酒杯,江生也替慕昭昭拿起酒杯。
“干杯!”
“干杯!”
两人拿着酒杯碰了碰,宫飞掣立刻一饮而尽。
却在江生把酒杯送到慕昭昭嘴边时,只听“啪”的一声!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石子,将江生手里的酒杯打得四分五裂,摔在了地上。
宫飞掣立即起身,警觉的望向四周:
“谁?”
观景台上的气氛立刻紧绷起来。
宫飞掣四下看了又看,偌大的王府里却是静悄悄的。
慕昭昭也觉得奇怪,戮幽王府如此宁静,怎会突然飞来石子?
除非……
刚刚想到什么,就听楼内的台阶上传来脚步声,由下而上,越来越近。
慕昭昭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因为这脚步声她认得,是夜无殇。
所以刚刚那粒石子,是他打来的?
一颗心随着夜无殇的泛起而狂跳起来。
不为此外,她就是有点畏惧,因为不知道哪里又会冒犯他,冒犯了他,她还怎么离开王府?
“王、王爷金安。”
慕昭昭和江生同款畏惧,齐齐的向夜无殇问安。
反观宫飞掣,见是夜无殇,提起的心反倒放了下来。
“是你啊!”宫飞掣叹了一声,随后重新坐下来,“我就说么,另有人能闯进你戮幽王府行凶,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知道为什么,慕昭昭听着宫飞掣这话,似乎并不是随口说说那样简朴,怎么感受有点酸,另有点讥笑的意味在里面?
相对于宫飞掣的随意,夜无殇的一张俊脸却比天上的月色还冷。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宫飞掣,冷冷道:
“闯进戮幽王府行凶的人不正是你吗?”
他怎么就成了行凶的人?
宫飞掣扔下手中的花生米,又重新站了起来,看着夜无殇顽劣一笑:
“夜老三,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认可,我适才是没经过你的同意就硬闯了进来,但我可没行凶啊。刚刚打碎了昭昭酒杯的人明明是你,若是你那石子稍稍偏一点,打的可就是昭昭的眼睛,行凶的人是谁,还用我说么?”
夜无殇眸光越发幽暗,声沉如水:
“宫飞掣,她重伤在身,你却与她饮酒,你是来探病的,照旧来害她的?究竟谁在果真行凶?”
一句话,马上让宫飞掣脸色一变,如鲠在喉,没了声音。
他平日里疯惯了,而且自己是个男人,也糙惯了。
可她却是个小娘子,人还那么娇弱,刚刚受了那么重的伤,该是好好调治休养身体的时候,他怎么能让她在这个时候饮酒?
刚刚竖起的满身利刺,一下就软了下来,可是面对夜无殇,他的语气却依旧强硬,哪怕说着歉仄的话:
“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
慕昭昭冷眼看着两人,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两个男人之间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