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杀兄对头
冷霄挑了挑眉头:
“难不成又一个看上咱们王爷的?”
邓策偷笑:
“天回人对咱们王爷应是又爱又恨,天回女子折服于王爷,有何奇怪?”
“那女子……”
“说够了吗?”
冷霄还想说什么,前头却响起夜无殇酷寒无温的一声,吓得两人赶忙闭上了嘴。
须臾,便听夜无殇接着说:
“此次天回使团,人数多达数十,除特意带了出众的马球手,有十几人肌强体健,眼风锐利,一看便知常年习武,身手特殊,他们不是普通使臣,而是潜伏护卫。适才本王留意,这些人都尽数漫衍在那天回女子周围,且天回使臣外貌看似不拿那天回女子当回事,其实在那女子面前,却无人敢挺直腰身直面于她,如此来看,那天回女子定不是普通使女。”
闻言,邓策冷霄皆是一震。
在他们只知看热闹的时候,夜无殇却已细心视察至此?
两人不禁自惭形秽,半晌无言以对。
“军中对妄论者如那边置?”
前头又幽幽地飘来一句。
邓策冷霄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道:
“王爷恕罪,属下再也不敢了。”
其实自从慕昭昭来了王府以后,王府的气氛似乎在无形中越变越轻松,导致他们也随着轻松起来,胆子也大了几分。
而且前些日子,虽然慕昭昭似乎经常惹夜无殇生气,但他的脾气却也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变软了些,宽容了些。
只是今日不知怎么了,夜无殇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就连这脾气也阴沉得吓人。
许久无人再敢言语,一行三人打马穿过长街,引无数人注目。
可夜无殇却对周围仰慕的目光视而不见,只双眼空洞的望着前方,似乎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难以自拔。
邓策冷霄虽已习惯夜无殇周身这样的低气压,但是今日似乎格外差异,他们竟从夜无殇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消沉的工具。
一路不急不缓地回到王府,下马入内。
邓策冷霄伴于夜无殇左右,邓策实在感应压抑,这才忍不住找了个话头,问道:
“依王爷之见,那天回女子会是什么来头?”
夜无殇行走在王府里,往飞鸿轩而去,良久才道:
“天回大可汗唯有一女,称达珠公主,从小奉若掌上明珠,嚣张任性,娇惯很是,潜伏于使团潜入大周也不无可能,此女若不是她,本王想不到别人。”
话音落下,邓策和冷霄皆是一惊。
冷霄不由道:
“怪不得她在马球场上那么嚣张。若真是天回公主,她最后那句话……”
邓策想起了什么,抢白道:
“我怎么记得,几年前,王爷曾在战场上杀过一名天回将领,是天回的小王子,也就是这个达珠公主的龙凤双生兄长?”
冷霄心里一紧:
“如此说来,王爷岂不是那达珠公主的杀兄对头?”
“若是杀兄之仇,那达珠公主对咱们王爷……”
后面的话,邓策还未说完,就见前面的夜无殇突然停下了脚步。
冷霄抬头一看,此时正行至飞鸿轩与清心园的岔路口,夜无殇的目光望着清心园的偏向,久久不动,似乎全然未把适才两人的对话放在心上。
片刻之后,他又骤然转身,往府外走去。
冷霄和邓策面面相觑,赶忙跟了上去。
——
夜幕降临,清心园内紫藤花香弥漫,披着皎洁的月光,静谧美好。
清心园外,夜无殇双手背负在身后,手里拎着他今日回府后,又反身出去买的桂花糕,在门前踱来踱去,不时朝院子里望一眼,却始终没有进去。
直到婢女玉星从正房里出来,手上端着一只空空的药碗,计划送到小膳房去,经过大门口的时候,这才发现了他。
玉星不敢怠慢,赶忙上前问安:
“王爷金安!王爷可是来看娘子的?娘子刚刚服了药,现在还在小佛堂里诵经。奴这就去通传……”
夜无殇打断了她:
“本王自去便可。”
“是。”
玉星福了一福,正要退下,却又被夜无殇叫住。
“等等!”
“王爷有何付托?”
夜无殇眸中潜伏犹豫,沉吟片刻才道:
“宫将军何时走的?”
玉星老实回覆:
“回王爷的话,宫将军从娘子的房里出来后,去慕小娘子的东厢房坐了会,似乎是换了药才走的。”
换药……
夜无殇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禁紧了又紧。
又问:
“慕小娘子可是跟他一道走了?”
玉星摇头:
“没有。小娘子今日一直在院子里,白昼日头毒,小娘子便与娘子在房里说话,两人说起昨日的马球赛,说到兴起处,小娘子便栩栩如生、手舞足蹈的给娘子演出,逗得娘子十离开心。日落之后,小娘子又扶娘子去花园里赏了花,喂了鱼,小娘子说,多去外面散心,做些此外事来疏散娘子的注意,对娘子的病有利益。”
夜无殇听着玉星的禀报,脑海里不知不觉就浮现出慕昭昭在做这些事时的样子,心中一阵烦乱。
“下去吧。”
“是。”
玉星依言退下。
夜无殇站在清心园门口,再度往里望了一阵,这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大步迈进了门槛。
因为常年诵经,阮娘的房间里一直弥漫着浓郁的檀香,有淡淡的烟雾从小佛堂里飘出来。
阮娘似乎没想到夜无殇这个时候还会来,见到他颇为惊喜,赶忙从小佛堂里起身,快速地走过来朝夜无殇福身。
“王爷金安。”
阮娘直到现在也不会因为夜无殇把她当成生母般看待而忘了规则。
夜无殇亲手将她扶起,又扶着她坐进了椅子,把桂花糕放在她身边的小几上。
自从慕昭昭对他说了那些话,哪怕他不相信阮娘会做出那种违背人伦的事,但却不得不认可,他照旧受到了影响。
每每见到阮娘,他心里都市响起慕昭昭的声音,阮娘与南秀士的死有关……
“王爷?”
见他久不言语,阮娘忍不住唤了一声。
夜无殇回过神,这才道:
“今日皇上命我送天回使团出城,回来的路上给阮娘买的,阮娘配上一壶好茶,权当宵夜用些。”
阮娘捧起桂花糕,隔着油纸闻了闻,幸福感都要从眼里溢出来了似的。
起身敬重地朝夜无殇福了一福,温柔的笑着:
“多谢王爷,王爷费心了。”
夜无殇却似是没听到阮娘的话,一双眼睛透过正房大开的窗子,正正落在慕昭昭的东厢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