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是个女人
这是慕昭昭第一次来到皇家马球场。
内心不禁为之震撼。
辽阔的马球场平滑如砥，四周插满了大周的旌旗，在风中烈烈回响。
天回和大周的球队也都整装待发，每队十人，十匹骏马，划分列于球场两端，只等着大周天子一声令下，准备上场。
两队划分着两种差异颜色的服装，大周为红色，天回为玄色。
球场两端各置一个球门，球手们手持各自的球杖，争击一球，在划定时间内，以把球击入对方球门多者为胜。
马场一侧设有看台。
正中央自然是皇上，以及众妃嫔。
从中央往两端，职位也是从高到低依次排开。
慕昭昭看到太子和二皇子也在其列。
另有一些人，她不识得，也没有多看。
扶着阮娘在看台上坐下，她便开始在场上寻找夜无殇的身影。
大周的球手们排成一行，虽然他们都穿着同样的衣服，戴着同样的面具，但慕昭昭照旧一眼就找到了夜无殇。
或许是他早已在她心中变得特别，或许是他太过出众。
他就在队伍正中间的位置，半张面具下，露出他棱角明白的下颌。
一对薄唇轻轻合着，唇角微微上挑，不知身边的人说了什么，那勾起的唇边溢出一丝轻嘲。
想来他是没把天回的对手放在眼里的吧？
也是，一个没打过败仗的长胜将军，血液里都流淌着狂妄，会把谁放在眼里？
双方准备就绪，此时夜晟和站在看台上高举起旗子。
一声令下，双方球手们策马飞驰突入场内，去争夺球场中央那个孤零零的球。
这个时候，比的即是马匹的速度。
再好的球手，若是没有一匹好马，也无法完全发挥。
马背上的运动，对马的要求自然极高，而天回盛产宝马，不得不说，这场马球赛对天回是利大于弊。
单论马匹，恐怕大周不及天回。
球手的击球技术也不分高下。
再加上大周是主场，究竟来者是客，赢了东道主自然欠好，天回就算输了也有说辞。
可若是天回赢了，那身为主场的大周一定脸上无光。
慕昭昭还记得上次在马场上驯马的事，夜晟和十分在意输赢，尤其是大周不能输给天回。
驯服一匹烈马尚且如此，况且一场盛大的马球角逐？
看着场上猛烈的交锋，慕昭昭不禁为夜无殇捏了一把汗。
若是这场角逐输了，不知道夜晟和又会如作甚难夜无殇。
角逐开始后，双方便打得难解难分。
球手们各个骑术精湛，背身击球，仰击球，俯击球，左右击球……种种高难度的击球行动，也都被场上的球手们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得不说，太精彩了。
阮娘子始终紧紧握着慕昭昭的手，每当大周进一球，阮娘子都市像个孩子似的欢呼。
每当天回进一球，她便会紧皱眉头，手又攥得紧了一些。
两队实力相当，进球数也是你追我赶，但始终是天回领先。
慕昭昭悄悄看向夜晟和，只见他脸色阴沉，虽然角逐还没有结束，但似乎因为大周落后，而让他感受十分尴尬。
意外是在瞬间发生的。
或许是天回的人太想赢了，一个身材壮硕的球手在击球时准度稍有偏差，那木质的马球便直直的朝大周球手飞过来。
马背上的球手都戴着面具，就是为了防止误伤。
大周球手见球直逼自己的面门而来，便偏头躲过。
谁料那球却正中后方球手的肩膀。
距离如此之远，慕昭昭都听到了砰的一声，可见力度之大。
被击中的球手猝不及防线就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这一下摔得不轻。
“糟了！”
慕昭昭不禁惊叫作声。
马球场上受伤是常有的事，但这一下，故意的身分太明显，连她都看得出来。
就算球技再差，也不会照着人的脸打吧？
被击中的球手这一下伤得不轻，而且伤的恰巧是他击球的手臂，如此一来，只能换人了。
角逐暂停。
夜无殇跳下马背，似乎在询问受伤球手的情况。
受伤球手摇头，仍然挣扎着上了马，坚持继续角逐。
慕昭昭看到，夜无殇明显有些犹豫，那紧绷的唇线似乎在告诉她，他很担忧，也很生气。
角逐继续进行。
慕昭昭的视线始终落在夜无殇的身上，只见他身手敏捷，种种高难度的击球行动于他而言像是呼吸一样简朴，非一般球手可比。
就在他再一次准备击球的时候，慕昭昭却明显看到他的手腕微微一转。
只见那球原本是朝着球门飞去的，却在空中突然发生了偏移，径直朝着天回一个球手的耳朵而去。
砰的一下。
所有人都没有预防，只见那球手的耳朵被击中，力度之大，直接将他掀下了马背，躺在地上不动了。
正是适才将大周球手击伤的天回人。
慕昭昭实在忍不住在心里大叫了一声好。
夜无殇这一下明白就是故意的，天回的人打伤了他的球手，他就要让天回的人支付更高的价钱。
杀神的名号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角逐再度暂停。
七比六，天回仍然领先一筹。
同样的，亦没有人去追究夜无殇这一下是故意照旧无心。
但天回的球手直接被打晕，自然是不能再打了，有人上来用担架急遽把他抬了下去。
每队都有替补球手，按理说，只要换上一个替补球手就可以了。
但，当天回的替补球手上场时，慕昭昭却清楚的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驾！”
是个女人，没错。
她穿着天回的球衣，虽然戴着面具，但当她策马而来时，那抹纤细的腰肢，丰满的臀瓣，白皙的脖颈，都在预示着，她是个女人。
当她策马停在夜无殇面前时，只见夜无殇看着她，冷冷的扔出一句话：
“天回派个女子上场，我大周怕是胜之不武。”
言外之意，不接待这个女人，更不想与她对战。
女子面具下的红唇一勾：
“女子又如何？在我天回的草原上，女子一样可以策马飞跃，丝绝不输男儿。再者，大周已然不敌我天回，我一介女流上场，不正好给了大周夺回面子的时机吗？”
话音一落，天回的球手们皆哈哈大笑起来，那声音里的讥笑，极端难听逆耳。
此女的意思是，如果不换个女人上场，恐怕大周基础无法赢了天回。
换句话说，若是有个女人上场，大周照旧输了，那可就里子面子都不剩了。
夜无殇唇角微微一压，把大周适才受伤的球手叫了过来。
“宫飞掣，你下去休息。”
“什么？”宫飞掣眼露惊奇，显然是不愿意，“我不下去，你叫那个女人下去，让他们换个男人上来。”
天回女人闻言，笑得更高声了：
“若大周实在觉得有失公允，不妨也找个女子上场，如此一来，赢也赢得色泽，输也输得心服口服。戮幽王以为，此法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