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鉴灵石即是为了这个炼化出来的。
“中年男子?”
“是福善堂的掌柜。”
全人坚面上看不出什么,只将门生奉到面前的鉴灵石收入怀中后,道:“郭成,你们几个带着他们先赶往林屋山,八长老他们殿后,若有情况,化了这张符,二十息内,八长老他们必至。”
“无论如何,十日内务必准时到林屋山,不行延长,到了那边后自有人接应你们。”
“是,掌门放心。”郭成抱拳躬身应道,字字铿锵,坚定有力。
………………
长南径大街上。
入了夜,白昼里热闹的街道空无一人,沿街的商铺整整齐齐的关板闭店。
已经宵禁了,这个点在大街上溜达是会被抓司寤氏抓起来的。
德善堂的门脸窗户里透出暖黄的烛光。
是刘子镇,他习惯性在堂内盘账。
这也是他一天里最喜欢的时刻,伙计们都回去了,厅堂里只有他一小我私家,一壶小酒,一个算盘,一本账。
平静的屋子里除了“吱溜,吱溜”的呷酒声,就剩下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子的响声。
街面的平静,越发衬的这两种声音响亮,悦耳!
是的,刘子镇觉得这算盘声是世上最悦耳的声音。
这算盘声里,他从父亲手里接过了德善堂,也是这算盘声让他得以上养老,下育小,更为往后他的儿子攒下了更多的人脉。
满意的写下最后一笔,刘子镇拿起小酒壶,对着壶嘴抿下一大口。
仰头的一瞬间,灯芯突然闪了一下,再放眼,屋内赫然多了一小我私家影。
刘子镇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眨了眨眼,挥挥头。
“你……你……”
一句‘你是谁’及‘来人呀’卡喉咙里,他惊恐的发现自己没措施动,也没措施发作声音了。
刘子镇瞪大眼睛盯着劈面的人,他满身罩在斗篷里,也看不清楚脸。
刘子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快速盘算着自己是否冒犯了人。
只是还不等他想清楚,劈面那人手上行动,他便眼睁睁一丝灰芒没入自己的身体。
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发生,刘子镇睁眼,却见那人同样怔在原地。
此人并非四阴体,但是怀里的鉴灵石依旧有着微弱的反映。
全人坚没动,认真审察着屋里的物件,若非人,那即是物了,难道有奇宝?
就是间普通的铺子,除了还算整洁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等等,柜台最边上放着一个肩负,全人坚上前两步,怀里的鉴灵石反映更大了些。
“这是哪里来的。”全人坚上前,挑开了肩负结,看清里面的工具后,略思索几秒,便大致明白了。
“好汉,这是别人托我送回老家的工具,不值几个钱。”刘子镇发现自己能够开口了。
“若您有未便,我这里另有一些,您拿去,就在抽屉里。”由于还不能动,刘子镇狂用眼睛瞟抽屉。
“哪来这么多空话,我问你这是谁的!”全人坚一个眼风,柜台上的砚台从中间整齐裂开。
“是永生殿符箓门门生的,托我带给她爹娘。”刘子镇闭着眼竹筒倒豆子般,生怕说的慢了惹怒这位阎王,开玩笑,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脑袋比砚台硬。
室内陷入缄默沉静,过了几息,刘掌柜偷摸着睁开眼,却不见那人。
刘掌柜刚松一口气,背后一只手覆上他的头颅。
刘掌柜身躯一僵,尔后软软趴倒在柜台上。
全人坚徐徐从刘子镇后脑抽出一个光团,稍一握紧,那光团立刻就碎了,四溢后消散在空气中。
第二天,刘掌柜是在伙计开门的声音里醒来的。
他晕晕乎乎的睁眼,因偏着头趴了一夜,脖子臼筋,转一下就疼。
“我怎么睡在这儿了?”刘掌柜小声嘀咕。
恰巧他娘子从后院过来,听到这一句,送上白眼一枚:“你不睡这儿睡哪?叫你别喝酒别喝酒!昨夜我来寻你,叫都叫不醒,我弄不动你,只好叫你在这里睡了。”
昨夜刘掌柜娘子见他迟迟不回房,寻到前院,却见自家相公趴在柜台上,边上还放着空酒壶。
立即又是喊又是拍,刘掌柜就是不醒,她一个弱女子又弄不动,又急又气,便想由着他,也好给他长点教训。
她给刘掌柜搭了件衣服,便自顾去后院休息了。
“啊?我醉了吗?就那一小壶?”刘掌柜拍拍晕乎乎的脑子,使劲儿追念昨夜的事。
他记得昨天关了板,自己一小我私家在店里算账,那帐目他都还记得或许,然后呢,他将那壶里最后一口酒喝净,然后……然后……然后就不记得了,直到刚刚他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了。
不会是真的喝醉了吧,就那么一小壶?
刘掌柜怀疑的拉开抽屉,银子都在,照旧他放好的地方。
……看来真是醉了,唤媳妇给倒杯热茶,醒醒神,今儿他还要把柜上的肩负给送出去呢。
………………
符箓门。
自从几日前的大比,罗书宁一招之差止步二重第二名后,便立誓要三年后洗刷“羞耻”。
因此每日在静室里的作业完成后,罗书宁便拉着赵知欢往演武场跑。
符箓门的演武场不大,只十来丈长宽,和神隐峰的比,简直小的可怜。
地方也不大好,周围都是光秃秃的石崖,连个遮荫的地方都没有。
赵知欢陪着去了两次后就不大愿意往那边跑了。
因此这俩师姐妹难得开始各忙各的。
赵知欢最喜欢的照旧藏书阁,符箓门的藏书阁除了她,险些没什么人进去。
平静无人打扰,又荫凉舒服。
不知不觉就能待到日影西斜。
合上书,赵知欢伸伸懒腰,看着外面的天光起身准备回去。
突然,赵知欢身体一僵,猛转身,背靠桌子,随即恢复正常,看着眼前的人,尽量让自己神色如常,躬身行礼:“不知是哪脉的长老,符箓门赵知欢有礼。”
全人坚戏虐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明明已经看穿自己并非永生殿人,却还冒充镇定行礼,不外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赵知欢也知道拖不了多久,背在身后的手快速在桌上的书上画出“狮吼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