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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她从来不信命

第四十二章 钦差

女配她从来不信命 除夕猎户座 4216 2023-06-22 06:01:41

  “没什么,我已经去信董家和曹家,让桐城的乡绅发感人去找,你就不用忙了,就跟在我身边,等消息就好。”

  于正明冷冷道。

  “真哒!”

  赵义瞬间又来了精神,“董家和曹家可是坐地户,有他们助力,想必程玉关就是化身蚂蚁,也藏不住了。只要找到人,画了押,嘿嘿…”

  赵义又瞬间抖了起来,肉眼可见的嚣张起来。

  于正明冷眼看着,嘴角勾了勾,没有再说话。

  赵义也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到知县下首开始品茗。

  日头越升越高,光线斜刺进大堂,于正明闭目养神,不动如山。

  赵义却抬手挡了挡光线,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他连续几天都没睡好,眼皮干涩至极,瞥了一眼知县,正要学知县大人闭目养神,那光线处闯进来一个阴影,替他盖住了耀眼的太阳光。

  背着光看不清,只看出来人一身制服,赵义心头一喜,还以为是有了好消息,兴奋的起身,却发现来人不是衙役,而是城门官兵。

  欠好的预感再次来袭,每一次的出人意料,带来的都是噩耗,赵义的心七上八下,已经心累到极点了。

  “何事?”

  照旧于知县冷静,睁眼问道。

  官差喘匀一口气,指着外面,“钦差!”

  “钦差来了!”

  “带着戎马,说是衔命剿匪!”

  “咔嚓一声”,赵义激动之下,将椅子底下的横木踩断了,可见他的僵硬和震惊。

  于正明再也坐不住,起身隔着官案死死盯着官兵,“你是不是看错了,是不是桐城水军守备回来了?”

  赵义也反映过来,跑上去拉住官兵,“是啊你定然是看错了!咱们桐城小地方,天高天子远,怎么可能有钦差?怎么轮到钦差驾临?他们只会去府城!去扬州!怎么可能来小小的桐城!”

  赵义险些瓦解的喊道。

  他本就是个墙头草的为人,没有信念,没有定力,现在巨大的信息攻击下,不用外力攻击,他自己就蒙受不住,险些要瓦解了。

  官兵此时已经定下神,反驳道,“水军守备都是褐衣,钦差带的兵是黑衣,而且,那黑龙旗还挂着呢,远远就能看到,可威风了。”

  官兵有些莫名兴奋。

  桐城小地方,他守了十多年的城门,今日竟然碰到传说中的钦差驾临,他代入进去,竟然激动莫名。

  现在,他看着于知县,又回禀道,“大人下令关城门,校尉大人不敢做主,让我请您示下,这城门开照旧不开?您可得快点儿决定,我来的时候,钦差距离城门可不远了。”

  赵义闻言,一股悲愤涌上心头,“蠢货,还用问?谁敢不给钦差开城门,是要造反吗?”

  钦差下降,如朕亲临。

  不给天子开门,不是要造反是要干什么?

  赵义疯了一般捶打城门守卫官兵,发泄着心中的惧意。

  “怎么都碰一块儿了?”

  赵义心中委屈极了。

  “来人,赵巡检心神失守,行动无状,把赵巡检关到后衙,等本官下令,再开门放人。”

  于正明走到赵义身边,手上用力揽住赵义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道,“钦差不会管街面儿上的小事儿,他们不外是路过,还要去追缉水匪,马上就会走。你最好不要自己露出马脚,等你平静下来,我再放你出来。”

  说完,将赵巡检扔给衙役,于正明整了整身上的官袍,大步走出县衙。

  守城官兵看了一眼瘫软的赵巡检,挠了挠头,转身跟上于知县。

  适才于正明也和赵义一般心虚,不外片刻之后,他便回过神来。

  这些日子,确实有水匪的消息闹的人心惶遽,钦差驾临,应该也是为了剿匪。

  想到这点儿,于正明便又恢复了冷静。

  只是他心中难免纳闷儿,桐城今年,未免过于热闹了些。

  即是正明急遽来到城门口,却见钦差一行,在城门外的西门驿站处安营扎寨。

  于正明心里咯噔一下,竟然不是短暂停留,竟然是要久留了吗?

  心里惴惴,面上不显,于正明带着路上汇合的县尉县丞一行,急遽前往驿站,参见钦差。

  “参见钦差大人!”

  “起来吧。本皇子衔命剿匪,你等一切如常,自制行事就好。”

  竟然是皇子!

  适才于正明几个纳头就拜,竟然没有发现,面前头戴兜鍪,身披铠甲的男子,竟然是皇子?!

  于正明偷眼看已往,果真年轻的太过,一派雍容。

  “谢殿下!”

  于正明等人起身。

  “适才本殿下老见城门紧闭,桐城出了何事,难道有水匪扣城?”

  “没有没有!些许宵小,怎么敢扣城门。”

  于正明赶忙摇头。

  “那是为何?”

  上位者追问。

  县丞县尉几人,都拿眼睛去看于正明,一副摆明立场,跟我无关的模样。

  这些日子于正明为了升迁之事,上蹿下跳,今日更是刚愎自用的封城,碰上钦差,也算是他于正明倒霉。

  几人幸灾乐祸,于正明咬紧牙关,心里记下,面上带着敬重道,“是城里有一商户,跟流匪有勾通。本想传唤她问明原委,结果她竟然越狱。眼下城里正在搜捕,相信很快就能抓到。”

  这借口,照旧赵义第一天传唤程玉关的借口,于正明心里紧张,便脱口而出。

  “哦?勾通流匪?既然跟流匪有关,本皇子便多问几句。那商户是做何生意的,为何能和流匪勾通?又做下什么事情?”

  一县内政,是知县主导。钦差如此说,也是为了避嫌,讲明是因为牵涉流匪,钦差才多问几句。

  于正明心里瞬间闪过忏悔,借口找的太不适时宜,不外没措施,话即出口,就只能接着编下去。

  “是程家,她家有巨细船只百余艘,来往荆州各地,还在扬州和益州有生意往来,所以若是他家跟流匪勾通,结果不堪设想,下官这才下令封城。”

  于正明为自己的话点赞,觉得自己说的通情达理,这样一来,封城这件事也算是能圆已往。

  “哦?程家?”

  陶醉在自己编造的故事里的于正明没有察觉钦差口气转变,反而张嘴就来,越说越有底气。

  “程家人狡猾,频频传唤,都让她给乱来已往,昨天夜里,更是直接越狱!眼下她还在城里,相信不久就会落网。待下官审出口供,会第一时间交由您审阅。”

  上位声音淡淡,“不用那么麻烦了,本皇子这就跟你回去,一起审理此案。”

  “殿下?”

  皇子不得结交文武百官,更不得随意加入地方政务,这虽不是明法,却也是约定俗成。

  眼下这殿下,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于正明惊的眼睛瞪大。

  “怎么?不接待?”

  “怎会如此?殿下亲临,蓬荜生辉。”

  “那还等什么?走吧!”

  …

  于正明随着皇子钦差,硬着头皮回到官衙。

  “殿下,这就是关押程玉关的地方,她就是在此处越狱。您看墙角,另有她翻墙的脚印儿。”

  于正明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出铁证证明自己,奈何,他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只有这属于程玉关的脚印,是铁证。

  于正明看着皇子上前检察那水缸和砖块儿,又瞟了一眼那被视做铁证的,墙上的半个脚印,却见殿下脸上,露出玩味笑意。

  于正明心下不安,不知道殿下因何发笑。

  “走吧,去牢房看看。”

  “请。”

  想着空牢房也没什么,于正明请殿下进监房。

  …

  “这应该就是于知县所说的程家人吧?这不是就在牢房里吗?于知县越狱一说,从何而来?”

  “啊?什么?”

  于正明低头走路,神魂不属,猛地听见身前的皇子殿下这般说,有些没有反映过来,顺着皇子殿下的手看已往,却见原来消失不见的程玉关,却泛起在监房里。

  揉了揉眼睛,还在!

  于正明一向威严的面孔,现在却目瞪口呆,好不滑稽。

  “你怎么进来的?”

  于正明指着程玉关惊叫道。

  程玉关耸肩,一副无辜模样,“我一直在监房,等着大人传唤问询,一直等到现在。我还没有问大人作甚这般冷待,怎么大人见到我,像见鬼一般?难道大人也知道我程家灼烁磊落,心里发虚?”

  于正明思绪杂乱,竟一时无言以对。

  其实程玉关为人,轻易不会让人拿到自己的短处。

  昨晚她不会拒绝知县传唤,也就越发不会越狱,授人以柄。

  是女监,赵巡检另有于知县心虚,惯性的认为程玉关会跑。看到院墙上的脚印,越发确信程玉关真的跑了,便开始轰轰烈烈的搜捕找人。

  程玉关自己,则一直躲在女监值守的房间里。这处监房程玉关昨天问过,女监说没有关押别人。

  程玉关本想随意找个空牢房进去躲躲,想了想,照旧躲到女监值守房间,待众人都跑出去找人的时候,她才悠哉悠哉的重新回到自己的监房。

  这里本就没有关押人犯,唯一的“监犯”程玉关又跑了,所以程玉关在监房的这几个时辰,基础没人进来。

  适才听着庞杂的脚步声,程玉关就料想,定然是有人过来,人多才宁静,众目睽睽之下,便不是谁的一言堂。

  程玉关主动现身,没想到却碰见“老熟人”。

  “四哥,你怎么来桐城了?”

  一声“四哥”,皇子殿下转过头去,笑着看向程玉关,“两年不见,越发前程了,竟然混到监房来了。我若是晚一步,你是不是要被斩监候?”

  没错,来人正是四皇子李勉。

  程玉关初次碰到李勉,就是李勉在并州衔命剿匪,如今的水匪竟然也惊动李勉前来。

  程玉体贴下感伤,她请的救兵还没来,四哥到如神兵天降一般,泛起在自己面前。

  一声“四哥”,让于正明灵魂皆飞,两人熟稔的模样,更是让于正明心下绝望。他靠在身后的监房柱子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他半辈子心高气傲,从春闱金榜题名,见识过京城富贵后,他一心所求,就是重新进京为官,走上青云路,最终爬上高位。

  没想到,他的青云路,还没开始,就彻底隔离。

  看着四皇子,程玉关,又想到刘则明,于正明心里满是昏暗,“这京城,究竟是什么地方?有人生而为王,有人却倒在城门外,连踏都踏不进去。就连程玉关一介女子,也能戏耍自己于拍手之间。”

  这瞬间,于正明心头昏暗无比,第一次,他对富贵迷人眼的京城,有了艳羡之外的敬畏。

  “走吧,这里阴冷湿润,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待的地方。”

  李勉温声道。

  程玉关却瞟了一眼于正明,“这不是还要于大人说了算嘛!于大人发话,我就要深更半夜,被带到监房,于大人不发话,我又怎么敢擅自离开?那不是越狱吗?”

  “越狱”两个字,轻飘飘的被程玉关说出来,于正明险些要像赵义一般腿软的瘫倒在地。

  “程巨细姐折煞下官了,这里面有误会,幸亏程巨细姐没出什么事儿,下官也放心了。”

  是啊,程玉关没有受什么损失,一切还没到不行挽回的田地。

  于正明打起精神,掉臂以往的体统,亲自跑到睡的死猪一样的女监值守房间,拿了钥匙过来,亲自给程玉关开门。

  “巨细姐,冒犯了。程家到桐城这两年,我跟三令郎也算是相处融洽,相得益彰,这两日,下官猪油蒙了心,左了心性。幸亏没有酿成不行挽回的结果。巨细姐要打要罚,下官都认,只求巨细姐,网开一面。”

  于正明肃容敛目,郑重说到。

  程玉关却摆摆手,“我是什么身份,也敢让朝廷命官开口相求?于大人,昨夜我本可以不来,但是于大人是桐城怙恃官,代表公门,您的命令,我不能不听。今时今日,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只想于大人也像我一样,公务公办,凭据朝廷法度,交由钦差质询。这里面究竟谁是谁非,也该有个结论,于大人,您说呢?此外不说,我那铺子的门板,险些被拍断了,没有个说法,不说我,受打扰的街坊四邻都不能允许。”

  于正明听了,面上却黑如炭火,咬牙小声道,“程巨细姐,山水有相逢,得饶人处且饶人。”

  奇怪,他做月朔的时候,可没有跟程玉关商量,程玉关还施彼身,做十五,于知县却似乎受尽“莫欺少年穷”的委屈和屈辱一样。

  人还真是双标的动物。

  “在说什么?”

  李勉温和的声音传来,带着笑意看着两人。

  于正明转头,却感受四皇子的笑意,没有进到眼底。那幽深的眼眸,似乎要将他拖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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