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的怎么不是你
病房内。
苏满从噩梦中惊醒，猛然坐起，抬手打翻了什么工具。
只听到砰！的声音。
她缓慢偏头，看到小护士惊慌攥着针管，低声惊呼。
她这才后知后觉看得手背被针尖划破的伤痕，蔓出几滴血血珠。
门口的声音微沉，“这是什么？”
顾庭泽五官卓越，却像是终年覆着一层凛冽寒意，他视线淡淡扫过，带着一种莫名的震慑的冷寒。
小护士忙乱蹲下捡起，“就是营养针，我再去换新的过来。”
苏满仰头。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和适才梦中的身影重叠，一晃失神。
顾庭泽站在她床前，眼皮微敛，居高临下睥她，神情淡漠，“苏满。”
视线浮掠过她手腕的体例红绳时候，神情更冷更寒，字字戳心戳骨。
“萤萤当初真不应信你。”
“怎么死的人不是你。”
每个字都像是刀刃，狠狠剜到骨子里，疼的她心口窒痛。
下意识伸手，攥住他衣摆，仰头。
“不是我。”
她脸原来就小，如今更是尖瘦，唇干裂苍白，却顽强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重复。
“不是我！”
“我去的时候就看到她躺在地上，有人趁乱跑已往，塞给我的刀，我基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查监控，监控肯定能查到！”
照旧一样的说辞，一样没变。
可顾庭泽眼神却更寒沉。
监控？
他第一时间去调监控的时候，就发现被人做过手脚，等抓住那更改监控的人的时候，他支支吾吾，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了苏满。
他双手撑床，弯腰俯身，跟她平视，冷笑。
“不是你？”
“如果不是你的话，那你给萤萤发的短信什么意思，保管什么秘密？”
苏满像是被遏住喉咙，手攥紧床单，脸色苍白，贝齿无意识咬着下唇，猩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这是我的事，我保证跟这件事无关。”
顾庭泽脸色更冷，手背因为绷的用力，青筋暴起。
突然觉得自己可笑，适才的一刹，他竟然真的差点信了这女人的话。
他伸手掐住她下巴抬起，冷冷说：“你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萤萤依旧被你害死了，你真觉得我不感动你？”
他手收紧，她下颌被捏出重重的红痕，疼的眼泪被逼出。
被迫仰头的姿势看着他，眼底蒙起的雾气模糊了视线，依旧顽固回覆，“不是我做的。”
解释苍白无力。
顾庭泽瞬间失了兴致，甩开她，带着明显的厌憎，视线瞥过她腹部的时候，冷冷说。
“一命偿一命，苏满，这是你欠她的。”
他视线酷寒，比刀刃更为锋锐，手里的文件重重砸下。
“苏满，我当初真该任凭你死在外边。”
尔后转身出去。
文件砸向她的腹部，饶是被厚厚的被子挡着，依旧照旧有些席卷的疼痛。
她麻木低头，一垂眼的时候，眼泪啪嗒滚下。
顾萤。
一闭眼似乎就是她躺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样子，手里攥着的手机，另有未编辑出去的消息——
【满满姐，我到了。】
眼泪一滴紧随着一滴，打湿了文件，模糊的看到文件上写着的‘孕’。
还未仔细看，门被哐当推开。
黎曼脸色难看，视线阴冷的扫过地上忙乱捡工具的小护士，怒意顿生。
这个蠢货。
事没办成就算了，还偏偏惹的顾庭泽怀疑，也亏得她反映的快，才没被发现眉目。
小护士被阴冷的瞪了一眼，神情更为紧张，收拾完工具，微微颔首，转身出去。
黎曼很快敛起情绪，微微昂头，径直已往。
“苏满，你……”话未说完，看向摊开的文件，只扫一眼，眼神骤然紧缩。
黎曼伸手夺过，挖苦，“你以为你现在有身了，就能拿捏住阿泽了，想得美！”
苏满下意识把手搭在腹部，秀眉紧拧，“有身？”
她从未想过有身这种可能，饶是最近反胃难受，也只以为是因为顾萤的去世而导致的情绪颠簸。
黎曼眼神闪烁，不动声色的捏紧文件，蜷成一团塞进口袋。
居高临下看着苏满，眼底闪着几分恶毒，“母凭子贵？你想都别想，你以为阿泽真的会留下这个孽种？痴心妄想！”
黎曼步步紧逼。
苏满平静跟她对视。
她俩的关系向来欠好，已经差到外貌的功夫都懒得做的水平。
黎曼厌憎看她，再扫过她腹部，心底的不安和急躁倍增，她有种致命的直觉，这孩子，绝对不能留下！
苏满手掐紧，抬头看她，“所以呢？”
故作平静的反问，唯独喉咙的声调，微微泄露了几分情绪。
心口骤然起伏，她手紧紧攥着腹部的衣服，才稍稍获得几分平静。
顾庭泽恨她，她从来都知道，就连碰她，也不外就是醉酒之后的荒唐。
她清楚记的，也就是那夜之后，他憎恶的掐住她脖颈，手心收拢，从未见过的冷意厌恶，“苏满，你真让我恶心。”
苏满的手逐渐掐紧，情绪起伏愈甚，他的厌恶排斥深深刺痛她的心脏。
她一直以为，当初顾庭泽掉臂一切把她救回来，让她暂时住在黎家，真的只是为了她。
可到头来——
黎曼突然冷笑，似是察觉她的心事，低头逼问，“你不会以为阿泽当初救你，真的是对你一见钟情？”
像是自得，又不失恶意的讥笑。
“如果不是你的血型正好跟我匹配的话，你真觉得阿泽会在路边随便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饶是她早就隐约清楚，可如今听到，依旧不行制止的心口重重一疼。
“岂止是你。”黎曼趾高气扬，扫过她腹部，恶毒的说：“就连你肚子里的孽种，他也不会留下。”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真想留下这个生父不明的孽种吧？”
“他说，等这个孩子成型之后，就会拿掉，用来祭祀顾萤。”
字字诛心。
苏满心口剧烈起伏，扬手狠狠一巴掌扇已往。
啪！的清脆声音响起。
而与此同时，怒喝的声音同时响起。
“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