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玉指戒
金招炀的考量不无原理，柳雾蓁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快速付托道：“赶忙叫人去请太医！让小厨房把热水烧上，再把偏殿收拾出来，人一到就立刻送往偏殿！
另有，再找几个机敏点的人去禀告皇上和皇后！”
彩依感受到主子的迫切，一刻也不敢延误，叫了人就开始行动起来。
柳雾蓁站在台阶上，望着底下嘈杂不停的宫人，凌厉呵叱：
“都给本宫闭嘴！是不是本宫平日待你们太温和让你们如此斗胆，失了规则？！谁再让本宫听到有关李美人之事，通通拖下去打十个大板逐出绛华宫！”
平时都是金公公和彩依管着这群人，她没怎么上心，反而让这帮奴才越发没了规则。
柳雾蓁挨个扫视宫人。
“本宫有令，绛华宫戒严，今晚所有人不得收支！都在这好好跪着，好好想想规则！”
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气势，绛华宫一片肃静，所有人都垂首跪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高悬的宫灯将身影拉长，烛影明灭透着不安。
屋外的杂乱慌忙的脚步越来越近，伴着许多差异声音的敦促。
“快，快！小心点！”
李美人满身湿透，脸上泛着灰白，嘴唇青紫，被几小我私家抬着进了绛华宫。
“抬去偏殿！”
柳雾蓁一边说着，一边往李知笙那瞥去，心中暗道欠好。
只见李知笙身体僵得不成样，偏头散发，双眼死死地闭着，瞧不出胸膛的起伏，像是要殁了。
忍着怒火，又派了几个太监去请太医，柳雾蓁盯着地下湿湿嗒嗒的痕迹，转身回房。
李知笙生死不知，看着像是不行了，这样的状态孩子肯定保不住，天子盛怒之下，会不会迁怒绛华宫？
柳雾蓁想着，手下的行动更快了一些，将自己妆扮成还未全愈的弱不禁风模样。
柔弱的美人总是会让人不自觉的放下心，若是她现在带着病还如此上心看待李美人之事，狗天子就算生气也挑不了她错处。
太医来时，已经是换过一轮热水之后了，柳雾蓁没让人空话，直接让人进了偏殿。
金招炀这才得了空出来。刚刚他一直守在偏殿门口，指挥着宫女忙进忙出，才算没出什么大岔子。
他现在满身狼狈，身上衣服也是湿一块皱一块，准备下去换一身洁净的衣裳。
柳雾蓁叫住他：“人还在世？”
金招炀摇摇头：“就剩一口气，恐怕不太好了。”
其实，落水后发现的不太晚，但人像是被什么魇住，意识混沌不清。
柳雾蓁摆摆手叫人下去，有些急躁。
枫明池长廊宽敞，人好好走着怎么也不会掉下去，这事任谁都能看出了差池劲。
*
“皇上驾到~”
来不及细想，门口传通报，整理了下衣衫就往门口走去。
“皇上！”
“怎么回事？笙儿现在怎么样了？！
萧璟衡怒气冲冲走进来，顾不得柳雾蓁行礼，厉声询问。
“李美人在枫明池落水，臣妾听到消息后立刻付托人去请了太医，现在什么情况还得等太医出来才气知晓。”
萧璟衡见柳雾蓁双眼泛红，控制着呼吸间的哆嗦，也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收敛了怒意。
“朕不是怪你，只是笙儿突然失事，朕太着急了。”
柳雾蓁理解地拍拍了人的手，“李美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柳雾蓁拉着萧璟衡的手陪人在外面等着。
宫女端着一盆又一盆的热水进去，又端着鲜红的血水出来。浓重的血腥味让人看了为之一凉。
等了不知道多久，连皇后都从大皇子处赶了过来，终于有一个太医出了偏殿。
“皇、皇上，”太医擦了擦满头的大汗：“李美人现在是保住了，可、可若是一直不能清醒，恐怕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至于皇嗣，皇嗣臣尽力了，但实在是情势危急，请皇上恕罪！”
太医跪着话都说倒霉索，生怕萧璟衡下一秒就让他去给未出世的皇子陪葬。
“今晚李美人为什么会落池，伺候的奴才又在哪？”
萧景衡脸色阴沉，明显压抑着情绪。
侍卫架着宫女进来，将宫女摔在地上。
“皇上这是今晚伺候李美人的宫人。”
秋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带着血印的衣衫可以看出刚刚受过不小的刑罚。
侍卫头领说：“微臣在听到柳婕妤娘娘呼救后就立刻带人前去捉拿，这是此女的口供。”
另一个侍卫把口供呈上。
萧璟衡看后冷哼一声，把口供朝皇后一扔：“这就是你为朕治理的后宫！”
皇后“扑通下跪：“皇上，臣妾确实让太监找过李美人，但臣妾是万万不敢让李美人一小我私家留下啊！请皇上明鉴！”
“原本臣妾是计划今晚亲自把神像交于李美人，结果大皇子那处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情，臣妾因担忧牧儿一时忘记，要是知道李美人会因此溺水，臣妾说什么也不会让李美人自己回宫啊！”
皇后哭诉着增补，言辞恳切。究竟是与萧璟衡多年的发妻，见皇后如此自责，又简直心系牧儿，萧璟衡也不想多责。
“把这个护主不力的奴才拖出去杖毙！让大理寺的人好好视察，究竟是谁！敢在宫中如此放肆，谋害皇妃，蹂躏糟踏皇嗣！”
皇后还在跪在旁边，柳雾蓁去将人扶起，有眼力看法没管萧璟衡。
生机就生机吧，别突然叫她就好。
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深夜，凭据太医的描述，李美人现在正在生死关头，不适合挪动，天子下令让李美人在绛华宫修养。
柳雾蓁一一允许着，哄着萧景衡离开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
将李美人之处打点妥当，屋外已经飘起了细雨。
柳雾蓁坐在梳妆镜前，任宫人卸下头上的发饰。
今夜她也前前后后操劳了一整宿，已经累得不想讲话，只想趁着间隙休息一会儿。
金招炀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柳雾蓁朝伺候的人点了颔首，宫女识趣地退下。
“做什么？”柳雾蓁恹恹道。
“娘娘请看。”
金招炀摊开手，正是一枚女子的指戒。
柳雾蓁皱着眉，将戒指接过。
镶嵌着硕大血玉的金玉戒指在摇晃的烛火下发着莹丹秀澈的色泽。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