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岁宁原本想问问是什么工具，奈何顾书墨走的太快，没有给她开口的时机。
她站在原地等了会儿，看见顾书墨捧着个盒子走了回来。
“这玩意放家里很久了，可算是能送出去了！”顾书墨笑眯眯的将盒子递给戚岁宁，敦促道：“快打开看看，看看喜不喜欢。”
戚岁宁一愣，有些犹豫，“爷爷，这是什么工具啊？要是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你这孩子，能有多珍贵呢？”顾书墨笑容慈祥的看着此岁宁，保证道：“你放心，不是什么珍贵的工具，就是聿礼他外祖母，让我好好保管的，说是以后，要送给她的外孙媳妇儿。”
这话一说完，戚岁宁更是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
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顾书墨一脸期待的模样，照旧不得不拒绝，“爷爷，我和祁先生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
“我知道孩子，我知道的。”顾书墨声音慈祥，温柔道：“你和我那个不争气的外孙之间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点的。我把这个工具给你，也不是想要逼你做什么决定，爷爷只是想要告诉你，爷爷我啊，很喜欢你，很希望你能来我们家，至于这件工具最后是不是给了聿礼的未来妻子，这不重要，爷爷只是想把它给爷爷喜欢的人。”
戚岁宁险些没有受到过来自尊长的善意和疼爱，以至于到了最后，在顾书墨的敦促声中，竟然真的稀里糊涂的收下了。
她捧着盒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看的一瞬间，不由得愣住。
并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至少对于祁家而言，绝对谈不上珍贵二字，只是一对简朴的青瓷茶杯，甚至上面，没有太多庞大的纹理，完全地保留了瓷器自己的质感和颜色。
这反倒让戚岁宁松了口气，不是太珍贵就好，要是真的太珍贵了，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收场。
后面的日子里，祁聿礼都没有来过，戚岁宁每天都陪着顾书墨，天长日久，竟有些乐不思蜀。
这样的日子可太好了，安宁，温馨，没有勾心斗角，也不用算计什么，对于戚岁宁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日子了。
同样是再寻常不外的日子，戚岁宁陪着顾书墨下了很久的棋，像往常一样，困倦了就回到房间，躺在了床上假寐，眼皮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徐徐极重，睡意如期翻涌。
只是这次睡醒比平时早了点，醒来还没有到饭点。
戚岁宁从房间出来，走到了大厅，却没有看见顾书墨。
她拉过一个正在扫除的工人，问道：“顾爷爷人呢？”
“老爷下午的时候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了。”工人如实相告。
戚岁宁马上紧张了起来，连忙追问道：“是去了哪家医院？”
“顾家的私人医院....”
工人话还没说完，戚岁宁就连忙朝着庭院外面跑了出去。
一直等到上了车，她才想起给祁聿礼打电话。
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竟然轻易的抚平了她的心悸和不安。
她听见祁聿礼说：“怎么醒的这么早？我以为你要睡到六七点，所以就没有吵你，你放心，我外祖父一切都好。”
戚岁宁马上卸了力，惊魂未定的靠在了车椅背上，低声道：“没事就好。”
“吓坏了吧？歉仄，我应该给你发条信息。”祁聿礼顿了顿，语调染上了笑意，尾音疏浅温柔，像是有一个小勾子一般，他说：“可是你也不愿加我的微信，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你。”
戚岁宁突然被噎了一下，差点不知道该怎么回，舌头像是打结，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我...我现在就加你。”
祁聿礼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心满意足的打开了微信的界面。
下一刻，有一个小红点跳了出来，他点了通过，在备注那一栏写着：岁岁。
顾书墨躺在病床上吃水果，看见祁聿礼脸上的笑容，很好奇的问道：“笑什么呢？岁宁那孩子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还不都是体贴您。”祁聿礼看着顾书墨那张特别正经人的脸，叹了口气，“下次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听说您进医院，还以为您失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我看是你有事吧？”顾书墨嫌弃的看了祁聿礼一眼，道：“要是没有我资助，你什么时候能让人家女人多看你一眼啊？”
祁聿礼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认可，顾书墨是对的。
他在干什么身侧坐下，拉长了声音，道：“我给您切个水果，劳烦您这么费心了。”
“我虽然费心啊！你就把岁宁放我这，总共就来了一次，你这样要怎么才气娶到媳妇！”
顾书墨嫌弃的看了祁聿礼一眼，道：“我年轻的时候追你外婆，可比你利索多了。”
“是是是，是我没用，这么大小我私家了，怎么亲事还要您费心。”祁聿礼好脾气的应着，没有一丝不悦。
戚岁宁到的时候，就看见顾书墨在指挥祁聿礼剥橘子。
“把上面的丝都弄掉，岁宁那孩子不爱吃。”顾书墨的声音认真。
戚岁宁站在门口，听得心口一暖。
她走进去，恰好撞上祁聿礼微抬的眸。
后者无奈的笑了笑，道：“你让我外祖父自己和你说。”
顾书墨没想到祁聿礼这么不买账，直接就拆穿了自己。
他老脸发红，咳嗽了声，道：“我...我这不是想要给你们两个制造相处的时机吗？”
戚岁宁看着顾书墨，马上明白了，真是又着急又可笑，“爷爷，下次别这样，我都吓坏了。”
顾书墨被戚岁宁一说，倒是瞬间没了声，平静得很。
三人在房间里闲聊着天，就像是再寻常不外的人家。
戚岁宁在许多的时刻，都忘记了面前的人是祁聿礼，忘记了两人在身份和职位上鸿沟。
她似乎徐徐的在攀谈中，找到了平等的感受。
她和祁聿礼是平等的，她不用小心翼翼，不用仰视，更不用畏惧说错话，似乎本就应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