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靳晏冷笑了声,陪同着他的声音,带着凉意的吐息落在戚岁宁的脸上,戚岁宁听见他说:“戚岁宁,你想干什么?翻天吗?”
挚友苏叶曾经这么形容过戚岁宁和周靳晏之间的关系——上下级。
彼时十八岁的戚岁宁回到戚家,少女貌美清绝,只需要看一眼,就会被吸引。
其时的苏叶看着她招蜂引蝶的脸,摇头叹息,说:“岁宁啊,你究竟是怎么看待和周靳晏之间的关系的?你要是不开心,我带你跑吧,我们还能有此外措施。”
戚岁宁没有此外措施,她必须留在戚家,其中缘由,哪怕是苏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于是她说不用,老实的看着苏叶,道:“我会好利益置惩罚的。”
“岁宁,你不喜欢周靳晏,又不能拒绝他,所以你把他当做什么?上下级?”
戚岁宁没有说话,内心却是认同的。
就是上下级,她和周靳晏之间的关系,用上下级来界说,真是再合适不外了。
而此时现在,戚岁宁看着周靳晏蕴着薄怒的眸,只觉得刚刚还在低烧的脑袋,如今越发昏沉的厉害,她爽性低垂着眉眼,低声道:“我想要自由。”
周靳晏的手颤了颤,指尖竟然有些酷寒。
他笑笑,气息已经乱了泰半,哑声:“自由?戚岁宁,你在我身边不自由吗?你现在过得欠好吗?”
“周先生对我很好。”
“那你还要....”周靳晏脸色白了白,抿着唇,带着不悦,原本扣着她下巴的手松开,有一下没一下的梳弄着她的头发,姿态占有欲浓烈到化不开,“就不能乖乖的吗?岁宁,你要什么我不能给你?”
“你知道我今天白昼去哪了吗?”戚岁宁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周靳晏的行动顿住。
“去哪了?”
“我去了墓地,我知道了一些旧事。”
“什么旧事?”
“周靳晏,”戚岁宁喊他的名字,脸上早已浮现不自然的红,只是夜色昏暗,看不真切,她强忍着不适,再认真不外的看着他:“我怀疑我的母亲不是被逼自杀,而是被林兰蕙害死的。”
周靳晏知道,戚岁宁基础就不是怀疑。
她能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心中险些就已经确定了。周靳晏不是木石之心,也无法在听见这个消息后还无动于衷。
不是不心疼她这么多年的艰难坎坷,只是一边是她,一边是周家....
心生生的揪紧,周靳晏一言不发的将戚岁宁抱入怀中。
戚岁宁没有预防,就这么被他抱住,她没有动,手抵在他的胸口,下意识姿态预防。她的鼻息发烫,落在男人的西装外套上。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岁宁....别去做傻事,别让自己涉险,你知道的,我真的等了你许多年。”周靳晏自顾自的说完,顿了顿,允许道:“如果真的是林兰蕙做的,我会帮你撑腰。”
戚岁宁早就不相信周靳晏口中的撑腰,究竟他在乎的工具实在太多。
只是借着男人的怜惜和心疼,她仰起脸,放轻了声音,以退为进,“我看上了一件工具,最近可能会比力忙,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周靳晏应该会察觉差池劲的,偏偏心疼的情绪难收难管,反而让分寸大乱,连多想的余地都没有,就一口允许,“好,我给你时间。”
“最多到月底,”戚岁宁在他的怀中,眸色清淡洁净,“我会把这笔钱给银行,处置惩罚完这件事。”
“你哪来的钱?”周靳晏终于察觉了差池劲,皱了皱眉,放开怀中的女孩子,他看着她那琉璃一样的眼睛,里面反照着自己的脸,带着迫切和求索,“岁宁,你哪来的钱?”
“在外洋赚的,”戚岁宁说的坦然:“我在外洋赚了不少钱。”
戚岁宁永远都活在周靳晏的意料之外,她是如此的柔弱,怎么可能在外洋过得好?
若非自己呵护周到,她就该碎了不是吗?
可是她居然告诉自己,她赚了许多钱。
周靳晏眸色渐深,一种失控的张皇感,开始徐徐流窜到四肢百骸,他抿了抿唇,握住了女孩纤细的手臂,“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的。”戚岁宁一贯圆滑不粘手,说出来的话没有错处可挑。
周靳晏心中浮起急躁,他仰坐在座位上,随手拿出了香烟,抖了一根点燃,深吸一口。
烟雾弥漫,他的面容在轻烟薄雾之后,越发眉眼淡漠冷戾,戚岁宁听见他说:“岁宁,我为什么总是感受,我有着失去你的风险。”
戚岁宁眉眼哆嗦,手捏紧了宁静带,她想说自己已经提出了离开了,可是男人显然已经故意把这件事忘却,也没有计划提及。
今天也简直不是分手的好时机,她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置惩罚。
爽性,她也选择了缄默沉静。
这份缄默沉静像是利刃一样,离隔两人之间稀薄的空气。
戚岁宁在冗长难捱的平静中,闻着薄荷烟草冷清的香气,周靳晏就这么抽完了一整根烟。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拿着烟的手时不时哆嗦,就似乎在克制着极端的情绪,良久,他带着丝丝苦笑,看向戚岁宁,喑哑的语气让人心头发紧,他说:“你能不能告诉我,除了戚家这些事,你究竟...究竟还在意什么?我要拿什么才气留住你?嗯?”
戚岁宁无法回覆,她将车窗摇下去,任由潮闷的夜风打在脸上。
周靳晏看着她这个样子,连苦笑都淡褪,他的眸重重闭上,再睁开,一片清明,他将一早准备好的礼物扔在了戚岁宁身上,下了逐客令:“拿上,走。”
戚岁宁将礼物从袋子里拿出来,是一个丝绒质地的盒子,险些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很专注,所以基础没有注意到,周靳晏在偷偷看她,眼神带着隐约的紧张。
“岁宁,其实我之前就想把....”
“对不起,”戚岁宁打断了他的话,那样的爽性:“这个礼物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