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前途未卜
朱见深把她轻轻揽进怀里,顺着她的背道:“别怕,有我呢,你想怎样都依你。”
元芷的眼泪更多了,哇哇哭了出来,像个被宠坏的孩子。
朱见深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替她擦干眼泪。
方元芷对有身的心情很庞大。
不得不说,朱见深温柔呵护的态度,让她放心了不少,心中的郁闷也消散了许多。
这与俊信得知自己有身时的第一反映截然差异。
她没名没分,孩子未来也得跟她一样是个黑户。
可她又不想要那个名分。
皇子或者公主听起来身份尊贵,其实受到的限制也很大。
她和朱见深,本就不是一种人,阴差阳错在一起也就而已,居然另有了孩子!
方元芷嗤笑了一下。
她和俊信原来也不是一种人,不照旧照样有了孩子?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有都有了,担忧也没什么用。不如多想想怎么把它平安康健地生下来。
朱见深在皇宫里生存的经验富厚,他甚至搬来了周太后。
母子俩一顿操作,西宫的戒备越发森严,同时,方元芷有身的消息也被压了下来。
不外,几位经常获得天子召见的阁臣,照旧发现了天子的异常。
尤其是单独召见商辂的时候,天子脸上怎么笑意都压抑不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即即是连中三元的大才子,也被整蒙圈了。
琢磨了很久,他终于结合其时元芷和天子先后去徐家纪念、最后一同离开的消息,也猜到了一二。
商辂直摇头。
他当初提议元芷不要轻易有身的初衷,照旧掩护元芷,制止天子陨落,她被迫当成傀儡,坐上高位备受攻歼。
另外,天子为了自保,也不会允许皇子平安长大,威胁到自己。
与其最后落得悲凉境地,他对曾有些师徒和忘年友爱分的元芷照旧要出言提示一二的。
只是如今境况已经大有差异。
德王与孙家结成了联盟,对天子的威胁大了许多。
有了二皇子在前面顶着,其他皇子就是多多益善了。
他只是没想到,元芷到现在还没什么位分。
……
时间一晃到了二月。
元芷身孕已经有三个月了。胎相还算牢固,元芷背上的伤也完全好了。
只是太久没有运动,她周身懒洋洋的,少了之前那股精力旺盛的英气。
这天朱见深下了朝,见她依旧是懒怠窝在炕上,便有心宽慰她:“你可知,南宁伯毛荣卒了?朕下旨辍朝一日,明日便可踏实陪着元芷了。”
方元芷听到这个消息果真有些兴奋:“他不是去年十一月才调到两广任总兵官吗?这才多久就没了?”
朱见深看着面色平静,一双凤眸里倒是没掩饰喜悦。
他小我私家与毛荣无仇无恨,只是知道他曾经欺负了元芷和方家,元芷的坏名声还都是那南宁伯世子宣扬出去的,他自然不待见这镇守一方的高阶实权勋贵。
“急报倒是没说原因。只是,他究竟是个蒙人,朕也欠好为难他,他儿子毛文请求袭承嗣爵位,朕照旧准了。”他审察着方元芷的神色,照旧把这一层说了出来。
方元芷微微叹气。
她和毛文,从朋友到对头,一路走来,说不痛心那才是假的。
想到毛文进京后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她又不计划轻易放过他。
方元芷低眉道:“想当初在贵州的时候,那毛文世子还曾私下向我表达求娶之意。时过境迁,真是沧海桑田。”一副叹息感伤的语气。
朱见深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另有这事?”
毛文年轻不足以服众,镇守广西的新任总兵官已经有人选了。
敢觊觎元芷的人,他怎么可能有什么美意情?
勋贵子弟那么多,他是挑忠心、有才干的才予以重用。这毛文世子目前都不突出,又有这样的过节,自然会被他闲置了。
元芷见他面色不虞,忍着笑换了话题:“皇上另有其他喜事吗?”
她终于感受到了伴君的利益了。
此外不说,她这样暗戳戳地给毛文穿小鞋,以朱见深对她过往情史介意的样子,那毛文日后仕途堪忧,也算她曲线报了俊信之仇。
不外,她照旧很有分寸,平时对朱见深偶尔向她透露的政事军情不加以置喙,免得自己见识太过浅薄,影响了天子的决策。
朱见深揉了揉脑门,想了想她可能感兴趣的喜事拿出来说:“巡抚南直隶左佥都御史邢宥你可还记得?他果真是小我私家才!一年多时间,把近八年的缴获、夹带的私盐整理出了三万多引,景泰年间以来亏欠客商的盐课悉数予以追补,算是把盐政的历年积累的毛病抹平了。”
方元芷自然记得邢宥,也想起当初洪水中劫后余生,徐淳带着她一同去造访时任苏州知府邢宥的旧事。
她的语气有些降低:“邢大人心系黎民,是个好官。”
朱见深见她眼神落寞,便知她想起了苏州旧事,肯定是又忆起了徐淳,便痛恨自己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淳逐渐已经成为他们俩之间欠好提起的禁忌话题了,一提两人就得打骂,闹得不欢而散。
可现如今,元芷怀着身孕,又重伤初愈,他更愿意让她心情好些。
“等徐家子弟丁忧结束,朕给他们升迁个好位置,也算是弥补了当年源头活水的膏泽。”
元芷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见他坦荡,自己也没有避忌:“徐家家风清正,族学在江南很是知名。听闻英国公府的子弟张泽娶了徐家四房的嫡女。我父兄已经把户籍迁去了杭州,我兄长寿宁如今在徐氏族学求学,就等着加入乡试。”
朱见深无可奈何地看着元芷。
他明白她小心翼翼兜个大圈子说话的言下之意。
不就是担忧自己介意徐淳当初对她的轻薄,迁怒于徐家吗?
还非把方家、英国公府扯进来,搞个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他握了握元芷的手,照旧解释道:“元芷,只要徐淳不把你抢走,朕不会对徐家怎么样的。”
元芷有些意外。
自从九月去徐家纪念之后,他一提起徐淳或者徐家就像猫被踩着了尾巴,一跳老高,呲牙咧嘴的,不狠狠把她欺负哭了都不解气。今日这样和颜悦色,倒是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