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牡丹金簪
赵夫人笑着颔首赞同：“是啊，看这模样，是个寥寥无几的。只是，不知道和徐府是什么亲戚？”
顾夫人笑叹道：“亲戚倒是远了。只是这孩子心极善。前一阵子我病重，她衣不解带地照料了一个月。若不是她，老身怕是已经去阴曹鬼门关了。丫头，快来见见赵夫人，另有邢家的千金，玉琪女人。”
徐淳深深瞥了一眼身边笑吟吟的方元芷。母亲三番五次提起这事，可见其时真的情况紧急。他见过方元芷替人诊病时的投入和认真，心里十分谢谢。
若不是她，哪里有如今的满堂欢笑呢？
明明昨天已经见过了，方元芷照旧笑着上前见了礼。
赵夫人定了定神，昨天徐淳拉走的那个牝牡莫辨的男子，莫非就是眼前这位女人？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欠好使了。这么说，徐家和方家早有结亲意向，他们邢家在这中间是多余的？
可那为何当初徐家还向邢家抛去橄榄枝呢？
方元芷发现玉琪女人的脸色变得煞白。她忍不住问道：“玉琪姐姐，您生病了吗？”
邢玉琪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一番夫人间的外交辞令后，顾夫人把话题又转到了方元芷身上。
她点颔首可笑道：“女孩子，就应该好好妆扮。淑芬，去把我梳妆台上的那两个盒子拿过来。”
顾嬷嬷应声而去，捧回来两个锦盒。
“这支牡丹金簪，是淳哥儿给我打的，还没戴过，正适合你。”顾夫人把牡丹金簪给了方元芷。
“这支珊瑚珠做的步摇，极其稀缺，是南洋的货，给玉琪女人正合适。”顾嬷嬷把锦盒捧给了玉琪女人。
赵夫人明白了顾夫人的意思。
牡丹金簪并不稀奇，她给了方元芷，却有订婚的意思。一般订婚时才会给簪子的。
珊瑚步摇稀缺珍贵，送给玉琪，也算是了结一番情谊。
玉琪女人哆嗦着声音道：“太珍贵了……我和元芷妹妹换换吧……”
徐淳见状，皱了皱眉道：“儿子都忘了这金簪长什么样子了，让我看看？”
他拿过金簪看了看，直接插到方元芷的发髻里：“很相配。”
方元芷摸了摸发髻，把珍珠步摇拔了下来：“我这支步摇也不错，玉琪姐姐想换的话，换这个好了。”
顾夫人见状，笑道：“淳哥儿外边另有事就先忙去，不用陪我们絮叨。”
徐淳行礼告退。
方元芷却被邢玉琪给缠问个不停：“刚来苏州的时候，有个方医生给我看病，说也是和徐家有亲，不知与元芷女人是什么亲戚？”
方元芷也不否认：“似乎是有这么小我私家。”
“不知能否再见见方医生，我也好向他致谢。”
“他们的医药堂似乎搬迁了，具体搬到哪里了还得探询探询，玉琪女人好生等着，等探询到了再告诉您……”
想以我女扮男装这点来泼脏水？不给你时机！
这时橙红过来了：“三爷说京城带回来的一幅画找不着了，让女人回去找找……”
方元芷随着橙红去了外院的倚翠堂，徐淳正在里头四处审察。
“我把书房这里，你看如何？”
倒是比照雪堂近了不少。“不错。只是这进内院的人都市路过这，喧华一些。另有这名字，不如照雪堂好。”
徐淳又拉了他去东边的一个修建。
“这个不错，名字明德堂挺好。”方元芷看着小院里种着几杆高高的翠竹，屋后也是一片高过屋顶的翠竹。
“夏天肯定很凉快。”
徐淳目光微沉，有些纪念地审察着四处。
“这是我年老之前的住处，十多年了。”
虽然有人扫除，可长时间没人居住，屋子里难免照旧有些破败的迹象。
有些工具经过岁月，总会腐朽而去。
“那你要搬吗？”方元芷忍住想打哈欠的欲望，目光殷殷地看着徐淳，她想回去补觉，不想再看屋子了。
“搬！”徐淳目光坚定地吐出了个字。
早逝的年老和二哥是家里始终无法跨越已往的伤痛。横梗在怙恃之间。
也是他心中难以逾越的巨大沟壑。
他甚至认为，自己也会像两个哥哥一样英年早逝。所以他不想娶妻，还想早早脱离徐家，省得让母亲听到自己的死讯后一病不起。
这一切命中注定的悲剧，自从方元芷泛起后就被打破了。
自己居然阴差阳错地强吻了她，觉得娶妻娶她也行。
她又泼辣又大剌剌地着男装四处行走，天塌下来对她似乎都不是什么事，不像未过门的二嫂那样，孤苦伶仃让人都不忍多看。
母亲差点病死，也被她救了回来。
自己两次遭遇对头抨击，她替自己疏散了压力，也相当于救了自己。
那可怕的蠕虫蛊，也是在她的资助下才得以彻底祛除。
他迫切地希望自己能活得长恒久久，跟这个小辣椒欢欢喜喜地把日子过下去。
昨天晚上，她半强迫地吻了自己，打开了他的心扉。
他越是恋慕她，越是不敢作出什么允许，说什么逾越的话。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又怎么能给她未来呢？
直到穆梁饶有兴趣地上下审察她，他内心生出一股强烈的醋意。
即便他无法给她未来，他也不想让其他男人对她不怀美意。
所以他带她去见了二嫂，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她泪眼婆娑地骂自己冷心冷肺，却又牵住了自己的手。
从那刻起，他就不想再压抑自己了。
即便自己也很短命，他也想把每天都过得精彩辉煌光耀，和她一起不浪费任何时光。
方元芷想回内院去补觉，却被徐淳拉到了照雪堂。
她迷迷糊糊地倒头就睡，又突然坐了起来：“床上没蛇吧？”
徐淳嗤笑不已：就这胆子，还开玩笑吓唬别人？
方元芷感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绮丽的春梦，浮浮沉沉，香甜美妙。
等徐淳在她耳边轻轻召唤：“元芷，醒醒，该回去了。”
她才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懒腰。
手再缩回来，就碰到了一个平滑的胸膛。
她猛地惊醒，坐起来一看，天色早已黑透，朦朦胧胧地，她看到徐淳躺在自己身旁，只披着件散开的内衣。自己全身上下则是清洁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