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为难
“列位小姐的才艺精美绝伦，我就不献丑了。”顾云曦婉拒道。
她此时正顶着沈知灼热的视线，如芒在背，实在是不想演出什么才艺。
“谁不知尚书府的小姐，各个德才兼备，林二小姐何须如此谦虚。”李依依故意抬举道。
“是呀，难不成林二小姐是看不起我们，不屑展示？”孙书仪质问作声，想要以言语欺压顾云曦上台。
顾云曦越是拒绝，越显得她心虚，众人起哄地也越来劲。
这是看准顾云曦七年间一直待在庙里，论才艺定是比不外京都里的各人闺秀。
想要让她当众出丑，贻笑大方。
特别是在姚雨柔适才的惊鸿一舞之后，哪怕顾云曦体现的尚可，跟姚雨柔对比起来，也只会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演出本就是自愿，又何须强人所难？”薛时安不悦还击道。
“薛小姐稍安勿躁，几位妹妹也是美意。林二妹妹离开京都七年，与众多姐妹也不相熟，正好借此时机，也能多些了解，拉近一下姐妹之间的情谊。”
姚雨柔顿了顿又道：“再说才艺不外是博各人一乐，哪里有献丑一说？”
姚雨柔一番善解人意的话语，看似是为顾云曦解围，实则把她的后路全部堵死。
若顾云曦此时再扭扭捏捏地拒绝，倒显的胆怯小气，怕是要被在场众人笑话了。
“姚小姐说的不错，如此好的时机，林二小姐可莫要错过。”一旁的吴宇见姚雨柔开口，赶忙帮腔道。
“溪儿，既然诸位令郎，小姐盛情，你便不要再推迟了。”林老夫人面不改色说道。
“既然祖母都如此说，溪儿就借大姐适才的墨宝一用。”
顾云曦徐徐走到林依瑶的画作前，拿起那支蘸有黑墨的毛笔，肆意挥洒，看起来竟如乱画一般。
“她在干什么？莫不是嫉妒依瑶的画，想把它毁了？”李依依不解问道。
“你瞧她那架势，哪里像作画，装都装不像。”
“我觉得这样正好，有朱玉在前，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正好能衬出依瑶的武艺高明，也更显的她自己粗鄙不堪。”孙书仪小声说道，脸上笑意满满。
“莫要这样说，林二小姐离京七年，自然是要逊色一点，都是姐妹之间的切磋，哪有什么输赢之分。”
姚雨柔声说着，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赞同，但面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此次选妃宴，姚雨柔倒是未曾把林依瑶放在眼里。
究竟论才艺，论美貌，林依瑶都比不外自己。
唯有顾云曦，一张与朝云公主相似的脸，对摄政王的杀伤力实在太大，让她不得不防。所以之前她才怂恿林依瑶，在今日宴会上脱手搪塞顾云曦。
不外现在看来倒是她多虑了，如此粗俗的女子，柳夫人定不会同意她进门。
正好也能借此时机教训教训顾云曦，让她认清自己究竟有何等不堪！
林依瑶坐在一旁，一句话不说，看着姚雨柔自得的笑容，想到自己被她戏耍的样子，恨不能现在就上去划花她的脸！
此时她心中最恨的人当属姚雨柔，连顾云曦都排在她的后面。
究竟她一直就与顾云曦差池付，二人之间的仇怨险些已经是明面上的事情。
而姚雨柔差异，她一直拿姚雨柔当自己的好姐妹，如今被自己最好的姐妹，从背后捅了刀子的滋味，可欠好受，叫她如何能不恨！
另一侧的孙有才正与邻坐的吴宇饮酒，眼中满是同情的看着顾云曦，微微摇了摇头，心中已经料定顾云曦要出丑了。
究竟她在庙中七年，身边又没有教养嬷嬷，如何能与京中被精心培养的小姐们相比。
其实不止孙有才这样想，在场的众人险些都如此想。
所以既使顾云曦还在作画，但席间众人却丝绝不在意，都在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似乎结局已定。
唯有金锦一人，满怀兴趣的看着正在挥洒笔墨的顾云曦，对沈知道：
“你说她在干什么？我总觉得她不会这么简朴就认输。”
沈知同样看着顾云曦的偏向，眼中昏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中的酒一杯一杯地往嘴里倒。
金锦看他一幅借酒消愁的模样，夺了他手里的酒杯道：“要不要打个赌？”
“不要。”沈知言简意赅拒绝道。
“为什么？”金锦有些失望问道。
“无聊。”
“......”金锦缄默沉静半晌道，“你倒是说说你觉得哪些事不无聊？我看这世上就没有你觉得有意思的事。”
“怎么会！不行能！”李依依的惊呼声，吸引了水榭中众人的注意。
都随着她的目光，朝顾云曦看去。
只见顾云曦不知何时已经作完了画，一旁的丫鬟正在小心翼翼把画挂起来，向众人展示。
席间的攀谈声戛然而止，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幅画，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林二小姐画的？”吴宇脸色难看，不敢相信地置疑道。
“自然。”薛时安看着众人猪肝一般的脸色，心中痛快酣畅回道。
“不外是一幅水墨画而已，有什么好自得的？”
孙书仪看着顾云曦的画，不以为然道。
众人听闻此言，都一脸鄙夷的看向孙书仪。
但她浑然不觉。
继续道：“水墨泼染，毫无章法，简直就是乱花一通！此等拙劣的画技，也敢拿出来献丑，就不怕污了众人的眼睛吗？”
孙书仪自以为逮到顾云曦出丑的时机，自然是不竭余力地羞辱。
“孙小姐懂画？”金锦轻笑着问道。
孙书仪自然不懂，但当众被人置疑，脸色一片羞红：“我不懂？难道你懂？”
“略懂略懂，林二小姐此画意境甚好，倒是难得。”金锦赞道。
“既是略懂就赶忙闭嘴，满身的铜臭味，装的倒是文雅，还不懂装懂谈什么意境！”
孙书仪如此说，金锦也没计划继续与她争辩，摊了摊手，继续饮酒。
孙书仪见金锦不说话，只当他是心虚了：“如此涂鸦的画作，也敢说好，真是笑死人了。”
“此画确实不俗。”席间一白衣锦袍男子，作声道。
眼睛直直看向水榭中央的那幅画，目光痴迷，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