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师父要突破了

　　离师门越近，风月宛就越忐忑。

　　原因无他，她历练的时间超时了。

　　远远就看到钟离默穿着那一身标志性天青色道袍站在大门前，风月宛扶额。

　　就知道瞒不外师父，晴天碧海的面积不大，险些时刻笼罩在师父的神识下，只怕她一进入师门规模，师父就在等她了。

　　“师…师父……”风月宛险些是一步一挪到大门前，向钟离默行礼后，期期艾艾地开口，“门生…回来了……”

　　钟离默看了风月宛数息，才轻轻地说：“回来就好。”

　　说完，转身进入门中。

　　风月宛在原地局促了一会儿，想着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深吸一口气，跟了进去。

　　“师父，门生晚归有内情，请听门生细说……”

　　风月宛把自己历练期间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你……”钟离默话锋一转，“为师知道，你晚归必有原因。伤势如何了？”

　　“门生伤势无碍，修养一段时间即可。”

　　师徒二人陷入无言的微妙气氛。

　　风月宛犹豫半刻，照旧问了出来：“师父，我发现白虹诀和九曜垣的剑术有许多相似之处……”

　　欲言又止的话语，代表了风月宛心中的不安。

　　钟离默缄默沉静了半晌，才说：“白虹诀脱胎于九曜垣的九岚杀，自然很是相似。”

　　“这样不就是偷学九曜垣的功法吗？我发现自己用的剑法和九曜垣很像后，都不敢在他们面前脱手了……”

　　“无妨，九岚杀在九曜垣也非顶级功法，这种品级的功法是允许随着姻亲关系或者其他关系流传出去的。”

　　时醒证实了这种说法。

　　风月宛问：“可是师父，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三十年前，为师曾与其时名动一时的夏清歌和东方野相伴游历。其时为师虽然是元婴巅峰的修为，但因为是散修，没什么像样的功法，夏清歌便把这套功法交给了为师。”

　　【你师父的话里有两个很大的漏洞。第一，夏清歌我确实知道，但他们关系要好到什么水平才会送出功法。据我所知，九岚杀虽然允许外传，但也属于在外流通的功法中比力不错的。

　　第二，既然是正当赠与，他为何又要把九岚杀改成白虹剑。】

　　风月宛虽然不喜欢时醒这么阴谋论自己的师父，可他说的句句在理。再加上以前自己偷溜下山，师父都要好一阵念叨，这次自己历练没有定时回来，还受了伤，师父竟然没有追问。

　　这实属反常。

　　风月宛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九岚杀既然是那位夏前辈送给您的，您为何还要修改？”

　　钟离默似乎追念起什么不愿回忆的事，眉眼间蒙上一层忧惧：“因为…夏清歌和东方野被追杀了……我担忧被九曜垣找上，也担忧像他们一样被追杀，躲了起来。”

　　顿了顿，钟离默自嘲：“能被宛儿这么轻易看到破绽，想来为师果真没有什么剑道天分……”

　　“啊？”风月宛连忙说，“没有的事……”

　　她又不是自己看出来的，是时醒看出来的。

　　而且，就算是那些九曜垣门生自己，不也没发现眉目吗？

　　“为师……”

　　因为追念起尘封多年的往事，钟离默的情绪有些降低，他频频想询问风月宛什么，似乎又难以启齿。

　　“宛儿，你…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人成为你的师父是一种羞耻……”

　　风月宛这才发现，师父这时的样子，就像师弟师妹小时候犯了错一样，坐立难安。

　　她直起身，走到钟离默面前跪下，规则地行了一个膜拜礼。

　　“门生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只要师父一直这样，就永远是门生的师父。”

　　钟离默看着这样的风月宛，向来温和的眼中闪过无数情绪。

　　他扶着椅子两边的扶手起来，似乎这样一个简朴的行动就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宛儿，你说……为师是否十分卑劣？”

　　“师父何出此言？”风月宛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您的做法虽然在道义上是一大污点，可说到底也就是被人骂一句胆小鬼的水平。可您既没有叛逆他们，也不是您追杀的他们，何来卑劣之说？”

　　钟离默没想到，这样的话竟然从自己那没什么“见识”的大徒弟口中听到。

　　那一瞬间，钟离默似乎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师父……”

　　【别打扰他，】时醒突然作声，【他应该是顿悟了。】

　　风月宛马上噤声。

　　时醒的声音继续传来：【你师父的说辞看起来说的通，实际上经不起仔细推敲。他应该还隐瞒了一部门工具。】

　　不外，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只看风月宛自己能不能接受。

　　“我相信师父绝对不是那种心机小人，师父一定有自己的隐情。”

　　这不仅仅是因为师父对她的养育教导之情，还因为上一世魔修进攻时，是师父舍身自爆才为他们争取了逃脱的时机。

　　钟离默的顿悟没有连续很久，约莫一刻钟就清醒过来。

　　他像往常那样摸了摸风月宛的头：“宛儿，为师有所顿悟，近期要闭关突破化神，你既然回来，照顾好师弟师妹。为师出关前，任何人禁绝再私自离开师门。”

　　“门生明白。”

　　看着钟离默的背影，风月宛叫住了他：“师父……”

　　钟离默停下脚步，却没有转头：“嗯？”

　　“呃……门生预祝师父顺利进阶。”

　　“嗯。”

　　***

　　回到自己的小院，风月宛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被热情的师弟师妹们困绕了。

　　“师姐，你怎么没定时回来啊？”

　　这是忧心忡忡的应花晴。

　　“师姐师姐，外面好欠好玩？”

　　这是被压着修炼了半个多月，现在一身反骨的穆天涵。

　　“师姐，你有没有受伤？”

　　这是应无尘。

　　风月宛费了好大劲才让他们平静下来，然后一一回覆他们的问题。

　　“没定时回来是因为机缘巧合下，我进了内围，时间上来不及。

　　“三师妹，外面一点都欠好玩，有许多欺软怕硬的家伙，以你的修为，出去就是受欺负的工具。

　　“另有，我是受了点伤，不外没什么大碍，修养几日即可。”

　　回覆完师弟师妹们的问题，风月宛笑得人畜无害：“好了，你们的问题我回覆完了，现在轮到我检查你们这半个多月的修炼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