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就快要到了,按理来说苍梧书院会在这一天进行休沐,以供苍梧书院的学子回抵家中能与亲人团聚。
中秋佳节在大安朝来说是一个盛大的节日,这一天险些所有的人都市选择回抵家中或是出门逛街游玩,猜灯谜之类。
怎奈何苍梧书院的书院选址在这山高水远的地方,最近而且最为富贵之处照旧山脚的那个小镇子。
苍梧书院也是仁慈大方,在这一天给全院的夫子和学生都放了假期,让各人好好休整一番,学生们则是乘隙熟悉一下此地,究竟,大多数都是刚来的。
像是柳妍姝这种住的离家及近的人,本是可以回家陪同爹娘一道过节,只不外柳父柳母早已离家,回去也是空无一人,还不如留在苍梧书院。
柳妍姝就是在这种迷迷糊糊地状态下醒来,一点也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徐徐做起身来,一连数日的挑灯夜战实在是让她疲惫不已,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休沐的日子,模糊间记起来自己恰似和周子豪,另有祈望他们约定今日下山去。
揉了揉太阳穴,不紧不慢的掀开被褥,及拉着鞋子裹挟着困意走到置放铜镜的一侧,不要问她自己的房里为什么会有铜镜这种工具。
说到底,她照旧个女孩子,纵然在行为上迫于现在的身份需得做出改变,可是对于女孩子时刻注意自己形象这件事却是无论何时都不行能改变。
对自己进行一番简朴的洗漱后,走看看右瞧瞧后,确认无误这才离开自个儿的房舍,出门去找祈望他们。
······
章怀礼身体微微前倾,瞧着殿下现在并没有为中秋佳节的到来而两全,他只觉得老怀甚慰,不外,这样用功也不是个法子,究竟,该休息的时候照旧要休息。
“令郎,今日乃是中秋佳节,不如您也出去走走?”试探性的问道,自从那日之后,太子殿下变得越发沉稳,整小我私家也越发僻静,大多时候都喜欢独自一人相处。
这些时日来,殿下倒是十分认真在作业上的学习,只是,这种看破世俗而且不要命的学习方式到头来反倒是让张怀礼越发心惊胆颤。
身为前太子的苏衍在他这里学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令郎?”
微眯了眯眼睛,兀自揉着发酸的脖颈,神色不以为然,道:“夫子,我还想再看一会书,今日乃是中秋佳节,您留在这里陪着我也没什么,还不如寻个地方与书院的同僚家人把酒言欢。”
章怀礼急切道:“令郎,您······”
还不等章怀礼说完,苏衍便打断他,面色颇为无奈,继续道:“夫子,你放心,待我看完这一片策论,我便出去走走。”
听着令郎这样说,章怀礼马上不知所言。
苏衍眉心微动,抿嘴一笑,很快便低下头继续去看手中的策论。
其实,他和苏衍心里都明白,今日苏衍险些是不行能离开这处地方,除非神佛显灵。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更不知道章怀礼是什么时候离开,待苏衍看完手中的策论,正欲拿起放在案牍上的另一篇策论时。
放置在袖中一侧的金簪突然滑落出来,想要去拿策论的猛地一扭,将金簪从袖中拿了出来。
双手捧起金簪,置于两眼正中央,微微失神的瞳孔里彰显了他对过往的忖量。
中秋佳节乃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从前的这个时候母后和皇姐在做什么,似乎是他们三人坐在一起吃一个团圆饭。
只是那个时候,母皇和皇姐都不大兴奋,唯独他一人开心万分,因为那是母后和皇姐为数不多能坐在一起用饭的日子。
现在,中秋佳节年复一年的渡过,可是在这个象征团圆的日子,他却没有家了。
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微微勾起唇角,拿起旁边的策论继续心无旁骛的看了起来。
不久之后,章怀礼带着自家夫人准备好的吃食来到这里,一手提着食盒,一手轻轻推开门。
果不其然,只见苏衍正襟危坐,眼神可以说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手中的策论,连有人进来竟是一点反映都没有。
章怀礼对自己所见既是十分满意,又是万分责怪,满意的是苏衍的用功,责怪的是苏衍掉臂自己的身子。
深深忘了一眼令郎,心中纵使有再多的怜惜,也只能蹲在一旁将食盒的饭菜一一拿出来小心地摆在桌上,生怕惊扰了正在用功的苏衍。
章怀礼自己也随手拿起身边的策论仔细看起来,瞧着新鲜出炉的策论,望着苏衍甚是满意的点了颔首。
殿下进来上进良多,比起从前就更不用说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衍终于将手里的策论看完了,随手想要拿起笔,将策论上面的不足之处在修改修改。
怎料,手才刚刚伸出去,笔就从天而降,直接飞到他的手中。
猛地抬头一看,原是夫子把笔递给自己,略略沉吟,“夫子,你······”
章怀礼的嘴角动了动,夹杂着责怪的语气,“老夫一天就看不惯你们这些年轻人,努力用功是好事,勤能补拙。”
话音一转,无奈道:“令郎,有时候光努力是不够的,您曾经输了并不只是因为您的努力不够。”
这话瞬间就激起苏衍的疑惑,“哦,不知另有什么原因导致了我的挫败,还望夫子明言。”说着,起身拱手以示请教。
章怀礼现下是对苏衍的好知若渴的姿态越发满意了,一小我私家不怕他天生愚笨,就怕他不愿虚心求教。
“令郎现下的状态无异于闭门造车,你只是完成了你认为应该做的,可是,令郎有没有想过黎民到底需要什么呢?”
苏衍不太明白,于是只好重复章怀礼的话,“黎民需要什么?”
“对,是黎民需要什么,令郎可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黎民就是水,而君王就是舟,舟能否顺利前行,取决于水势巨细,若平静无波的湖面甚至是死水,舟只能缓慢前行;若是惊涛骇浪,舟能否存活都是个问题。”
叹了一口气,继而问道:“令郎,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