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直面恬不知耻的父亲
“是。”
春暖轻手轻脚的下去付托了。
一时,满府里都知道舒意苑里的小库房里丢了不少的工具,郡主正下令严查账目中。
黄昏,下衙的时辰刚过没多久,这两日都未曾踏足长公主府的柳庭风,急急遽的进了舒意苑。
柳馨宁获得通禀,看了看滴漏——挺迫切的啊!
柳庭风进了门之后,就径直在首位坐下了。柳馨宁行了一礼,在下首坐下了。
坐在首位的柳庭风,眉间又闪过一丝厌恶,被柳馨宁清清楚楚的尽收眼底。
“我听说你在查院子里的账?是丢了什么工具吗?”
柳庭风挥退了所有的下人,端起做父亲的威严,连局面话都不说,就直接的问了起来。
“是。女儿之前的大丫鬟都被打发出去了,这新的大丫鬟接手这些账目、册子之类的,自然要盘点。这一来二去的,就发现丢了不少工具。这寻常的也就而已,那许多珍贵的,可不能这么乱来已往,否则别人该笑话我这么大了,连个院子都管欠好了。”
柳馨宁一副羞涩的样子说道。
“女子最重贞静贤淑,知书达礼。管那么多俗物做什么?沾惹了那些俗物,凭白的落了我们诗书世家的名声。”柳庭风皱着眉头,一副谆谆教导的样子。
俗物,俗物,没有这些俗物,柳庭风这个驸马爷,不也得喝西冬风去?他可真美意思说!
“可是外祖母说,女子大了,该明白掌家之事。”
其实,太后并没有这么对柳馨宁说过。
究竟,宠溺柳馨宁的人中,就有太后,她怎么舍得柳馨宁去劳累呢?
在太后的眼里,柳馨宁即即是嫁了人,她也会给选好忠心的管事嬷嬷去计划。
可是,现在柳馨宁把太后搬了出来,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去找太后亲自求证。
果真,柳庭风听到柳馨宁把太后搬了出来,也欠好再说这些俗不俗的了。
“都丢了些什么工具?”
“金镶翡翠珍珠冠,贡品月影纱,粉蓝雕花彩釉瓷瓶,逍遥子日出山水画……”
柳馨宁也不客气,把丢的工具说了几样出来。
柳庭风听着听着,却是打断了柳馨宁的话,“那个珍珠冠,你姑母生辰的时候,送给你姑母做贺礼了。那个月影纱,送给你姑母家的表姐了。那个瓷瓶,是你祖母过寿的时候,送给她了。那副画,我有个上官摆宴,拿去做贺礼了……当初我跟你说过,要去小库房里选些工具用来人情往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父亲只说了那么频频……这丢的工具有许多啊。”柳馨宁又念了几个丢失物品的名字。
“什么叫丢的工具?我是你父亲,去你的小库房里选些工具人情来往,还非得每次都要告诉你?你另有没有当我是你的父亲?”
柳庭风有些恼了,那声音也愈发的高了起来。
柳馨宁听着柳庭风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失笑。
前世里,她不是没有见过偷了别人的工具,还恬不知耻理所虽然的。
就是她兼职送外卖的时候,另有人偷了外卖被监控查到之后,当着警察的面,仍然笑嘻嘻的当没事人呢。
她不外是没想到,柳庭风居然会因为这么个小事,就撕破了伪善的面孔。
是她高估他了?照旧柳庭风的大男子主义,基础就不觉得这是个事?
“那是我的工具。父亲拿我工具之前,不需要告诉我一声吗?”柳馨宁淡淡的反问道。
“你也知道我是你父亲。你的工具,不就是我的工具吗?你太不孝了。你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柳庭风给柳馨宁扣上了一顶大不孝的大帽子。
“不告而取,谓之偷!”
“逆女。你敢说自家父亲偷?不孝,大不孝。”柳庭风怒了,“你即将及笄,也要说亲了,认真不怕这不孝的名声?”
“你这个父亲都不怕偷的名声了。我这个苦主还怕不孝的名声吗?”柳馨宁针锋相对。
柳庭风被鲜少这副样子的柳馨宁气着了,他拼命的压着,才气转成一副慈父的模样谆谆教导。
“你看你,身娇体弱,诗书不精,才名不显,空有个郡主的名头,能寻到什么样的好人家?这京城里的郡主,除了你,可都是真正的萧家人。你这个外姓人,也就是陛下碍着太后的面子封的。你若是传出去了坏名声,可不光是你自己的事情,还会连累了长公主和太后,甚至圣上啊。若是有御史参奏,只怕你这郡主都做不得了。所以,你最好不要给皇家惹出非议来。”
柳庭风一开始还能用教导的口气,厥后越忍越忍不住,照旧威胁了起来。
柳馨宁听着长公主、太后等人,却是缄默沉静了。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毛病。许多时候,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自己的行为,更多的会被上升抵家族和尊长身上。
她不怕自己和柳家的名声坏了,可是她怕太后和天子这两个金大腿不给他靠了。
不牵扯名声,太后和天子愿意宠着她。若是牵扯了名声呢?
“好了,这什么查账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好好的女孩子,沾惹俗物做什么!”
柳庭风见柳馨宁缄默沉静了,知道用孝道和名声拿捏住她了,又说了半天,最后下了这个结论语。
“正好,你让丫鬟开了库房。三十安王府设宴,我去选一件礼品。安王最喜山水画,我记得你小库房里有副不错的。”
柳庭风有些自得的说道。
往日的柳馨宁很是孺慕他,向来很听他的话。如今这样子做,只怕是受了身边人的教唆。
这次他忙着此外事情,倒是忘了部署柳馨宁身边的贴身丫鬟。不外没关系,转头他就给换了。
另有那个春暖,之前是忠心于长公主,如今到了柳馨宁身边,置β也是个碍事的,转头也得解决了她。
柳庭风思绪如潮的想着这,想着那的,却见柳馨宁没有消息,忍不住疑惑的看向了她。
“那库房里的工具,有外祖母给的,有皇舅舅给的,有亲朋挚友送的,可没有父亲给的一丝一毫。既是我的工具,我自然有权利做主。之前的工具,既然父亲拿走了,我给您面子,也就不追回了。往后,再想要我的工具,可没那么容易了。”
柳馨宁声音低低的,却是冷冷的说道。
原主被柳庭风忽悠的,不明不白的送了许多工具出去;之前的丫鬟又都死无对质了。
只要柳庭风坚持说是她送的,工具不光要不回来,她还要落个诬陷尊长的不孝名声。
所以那些工具,她此时没法收回了。
不外,以后她会算总账的。
可如今,柳庭风别想从她手里再拿走一针一线。
“你这个逆女……”柳庭风勃然震怒,声音也大了起来。
“父亲这是什么话?父亲不让女儿查丢失的工具,女儿不查就是了。父亲何以如此震怒?这是,这是……要打我吗?女儿,女儿做错了什么啊?”
柳馨宁不动声色的退到了正堂门口,对着门外哀声大哭起来,一副伤心欲绝的作态。
门外的下人们听着柳馨宁的哭诉,忍不住惊愕的面面相觑。
随即,春暖率先掀开厚厚的帘子冲了进去。
接着四大丫鬟以及二等里的梅蕊、兰蕊、杏蕊、荷蕊也冲了进去。
进去之后的众人就看到,柳庭风脸色铁青的站在柳馨宁的面前。
而柳馨宁则是脸色苍白的跌坐在门口,张皇的用胳膊护着自己的头脸。
浑然一副:柳庭风准备打人,柳馨宁张皇逃离却不幸跌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