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田里的争吵
第二天，杨妈特地起了个大早，趁着天黑去自家的菜园子把猪菜摘回来剁好，杨盼姐妹三人也比往日起得早，早早洗漱完毕就去河滨洗衣服。
等一家人都吃了早餐，就整整齐齐地出门了。
秧苗是一早育好的，但是要用手拔出来，把泥土洗洁净，再拿到耕好的水田里一排排插好。
太阳才刚刚升起，翠绿的秧苗上面的水珠还未干，空气里带来一丝丝凉意，正是干活的好时候。
放眼望去，田里随处都是人。
有牛的人家用牛在种田，没有牛的则全是凭人力拉着犁耙种田，育着秧苗的田里，妇女老人小孩都在拔秧苗。
杨盼一家人坐在特制的凳子上，也开始拔秧苗。
杨爸杨妈另有杨巧姐妹都是手脚利索的人，唯独杨盼，慢吞吞的，基础就不像是干活的人。
这并不是因为杨盼恢复上辈子的影象才这样，而是她从小就这样，在田地里的活计方面，基础就不行。
而且她并不是在偷懒，实在是手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不听脑子的使唤。
脑子说要快一些，手依旧一根一根慢慢地拔秧苗。
慢慢地，杨盼就落在一家人后面了。
杨妈转头一看，责骂的话下意识地就出来了，“盼盼，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你就不能快点！等你拔完这一条的秧苗，第二茬的稻谷都该黄了。”
“哪有那么夸张。”杨盼反驳。
“二弟妹，我就说你太宠着，这赔钱货干欠好活养着干什么，要是我啊，大嘴巴子刮已往，还不信盼丫头快不起来？你看看我家梅花，干活多利索，就得像我家梅花这样的，以后才好找婆家。”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是杨盼大伯娘徐红艳。
杨大伯家在这里也有一块田，照旧很大一块，正好和杨盼家紧挨着，共用一条田坎的。
因为两家反面，自从分居后，杨妈和徐红艳平时见了也不会打招呼的。
徐红艳原来还想着怎么和杨妈搭话才好呢，恰好杨妈就数落杨盼干活太慢，她这不就兴奋起来了，连忙接过这个话头。
而且还越说越兴奋，“二弟妹，你看你家盼丫头被你养得，做什么都不行，就是念书也不行，也不知道你图什么？要我说呀，盼丫头年纪也到了，该找小我私家家了，就她这样干啥都不行的，婆家原来就嫌弃，以后年纪大了，越发找不到了。”
“我这里有个好人选，和盼丫头正好合适，二弟妹你……”
徐红艳剩下的话说不出来，因为她脸上被丢了一团泥巴。
要不是她嘴巴闭得快，那泥巴就进了她的嘴里了。
徐红艳伸手把脸上的泥巴抹下来，就着田里的水胡乱地洗了一下，直接站起来，叉腰，指着杨妈骂道：“刘想娣你想死啊，居然敢用泥巴砸我？”
“就砸你怎么了？就你适才说的那些话，我没为你吃屎已经是我刘想娣漂亮了！你骂谁赔钱货，你骂谁没人要呢？”
“你女儿才是赔钱货，才是没人要的，我女儿我想怎么宠就怎么宠，就算砸锅卖铁送她去念书我也愿意，我这个亲妈都没说什么呢，轮获得你来说？”
杨妈也停下拔秧苗的行动，站了起来，做出和徐红艳一样的行动，然后就是一通骂。
“刘想娣你个贱人，你女儿原来就是赔钱货，还不许我说了，你女儿就是没人要，要否则人家赵明华好好一个大学生能嫌弃她？”
“我看呀，你女儿以后就是嫁给老王老五骗子的命！还念书呢，笑死了，真是心比天高，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命？一个农村的赔钱货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你才嫁给老王老五骗子呢，你女儿、你孙女，甚至你孙子都是嫁老王老五骗子的命！”杨巧突然插话进来。
徐红艳马上像是打了胜仗的公鸡，指着杨巧对杨妈说道：“你看看你教出来的赔钱货，真是没教养，连我这个尊长都敢指着鼻子骂，就这样的还说是念书人，我看着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看徐红艳这么指着杨巧说她没教养，杨盼忍不住了，随着站了起来。
“教养这玩意，是对着人才有的，对着畜生，基础用不上。”
“你骂谁畜生呢？”
“谁应的骂谁。”杨盼立刻回覆，然后像是才反映过来一般，捂着嘴惊讶道：“哎呀，大伯娘，没想到你居然也认为自己是畜生？”
她突然笑道，“没想到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挺清晰的呀。”
见对方气得脸色通红，不等对方说什么，她又颔首，说道：“确实是畜生，要否则怎么能做出无故辱骂自己侄女的事情来呢，这基础就是畜生才气做出来的事嘛！”
几人争吵的声音不小，在旁边的水田里干活的人都听到了。
原本杨巧出来骂徐红艳她们还不惊讶，究竟杨巧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泼辣又牙尖嘴利的性子。
可是看到杨盼都站出来骂人，她们着实惊讶了。
要知道，以前这丫头都是闷不吭声的，怎么突然就开窍了一般？
不光知道骂人了，甚至还含血喷人的，还不带脏字的。
难道这就是文化人的骂人要领？
有人觉得，杨盼应该是被退婚这事刺激到了，是破罐子破摔，也有人觉得，杨盼这样的性子比起之前许多几何了，至少能保证自己不被欺负。
不外也有欠好的，那就是杨盼居然连自己的尊长都骂，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有人和徐红艳交好的，就忍不住作声了。
“她二婶啊，你这两个女儿确实是该好好教教了，哪有这样子骂起尊长来了的？”
刘想娣可不觉得自己的女儿没有教养，管她什么尊长什么大伯娘呢，别人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还不知道还击回去，那才是傻子呢。
至于名声？
那工具是什么？
能吃吗？能喝吗？
刘想娣之前的经历告诉她，名声那工具就是累赘，要是她以前忌惮着名声，这会儿早就不知道被她那对无良的爹妈卖到哪里去换彩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