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雨过天青云开处
姜和扬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赵守拙也知道自己不能拦了，再拦下去怕是要坏了情分。
赵守明看到自己年老收回了手，心里头畏惧的直打鼓。
姜家是没有钱权势力，可是姜家有个命好的姑奶奶啊，人家再怎么破落，都是靖王的岳家。
“贤侄，适才的话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胡咧咧的。”
“贤侄你可千万别怪罪我，都是我这张破嘴。”
姜和扬看着他，目光冷淡，并不去接他的话茬，赵守明脸上的笑容就有点儿挂不住了。
“我们姜家是破落户？”
“我父亲虽然是七品小官，可也在朝中供职，更是亲身替皇上挡刀，这样的功勋哪怕是朝堂上的大员，都要高看我父亲一分。”
“我们姜家姐弟宁愿让利，给长宁州的黎民卖低价粮，救了几多人的性命。”
“我长姐更是孤身探案，把钱司马的罪行公之于众，救回来几多个无辜的女子。”
姜和扬的一番话，把赵守明说的哑口无言，讷讷称是。
“而你？”
姜和扬面露挖苦，一步一步迫近他，“不外是个趋炎附势、贪慕钱权的小人，也配提我们姜家？”
“再说了。”姜和扬冷冷一笑，眼神酷寒不含丝毫温度。
“我记得你使劲儿投合的钱司马被拉下台，就有我们姜家子女的劳绩吧。”
姜和扬贴近赵守明的耳边，语气悠悠，“叔父，你的眼光不怎么样嘛。”
姜和扬这话说的就有些诛心了，赵守明又是个受不得激的，立即把自己适才的那点儿愧疚，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他梗着脖子，“你们姜家除了靖王妃，另有什么拿得脱手的？”
“哪怕连钱财都比不上我们赵家吧！”
“我年老胸无雄心，被你们姜家的名头给忽悠，我赵守明可不稀罕！”
“你......”赵守拙看着自家二弟，被他这一番话给气的目眦欲裂。
适才他还觉得姜和扬的话几多有些太过，这下子他觉得只怪自己兄弟嘴欠，被人贴脸讥笑都是他应得的。
姜和扬笑了笑，从容地走到桌子前，上面摆着一个精巧的檀木盒子，这原本是姜和扬带来给赵守拙的礼物。
姜和月告诉他，上门绝对不能空手，因此他每次过来，总要带一些长姐给准备好的小礼物。
“我们姜家没有你们赵家有钱？”
“你给我看好了！”
他双手捧着盒子，轻轻把盖子掀了起来，里面赫然是一对偏天青色的琉璃茶具。
青蓝色的琉璃晶莹剔透，透过杯子可以看到阳光，那一抹天青色更是漂亮，淡雅又不失韵味。
盒子中间另有一个小小的琉璃壶，精巧无比，壶身被做成了古朴的方形，配合着圆形的壶盖，恰巧是“天圆地方”的寓意。
壶身上还镌刻着一行洒金的小字，“雨过天青云开处，者般颜色做未来”。
茶具一拿出来，饶是见过不少好工具的赵守拙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原本想挑剔错处的赵守明，更是闭上了嘴。
这套茶具太珍贵也太完美了，堪称琉璃中的精品。
“你现在还觉得我们姜家是破落户吗？”
姜和扬步步紧逼，赵守明步步退却，不妨绊倒了椅子，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赵守明红着一张老脸，看着姜和扬戏谑的讥笑，马上恼羞成怒。
“年老，你就放任他如此放肆，别忘了我们才是一家人！”
赵守拙才不接他的话，挥了挥手，“这事儿我管不着。”
这事儿他无论帮着谁说话，都算是有失偏颇。
赵守明急了，指着他年老喊，“怪不得娘说你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谁亲谁疏你都分不出来。”
“之前你执意要娶郎中家的女儿，娘亲差异意，你竟然也能罔顾孝道，放任娘绝食伤身，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我早该料到的......”
此话一出，满室皆静。
姜和扬一时间愣在了那里，赵宁玉伸脱手捂住弟弟的耳朵，还盖住了他的视线。
而在风暴的正中央，赵夫人面若寒霜，赵守拙更是脸如黑炭。
“混账！”
赵守拙怒视着赵守明，“你也配这样跟我说话？”
“我要是掉臂赵家，怎么会把我打拼的泰半家业都交给公中，你们家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是我赵守拙一拳一脚挣来的！”
“念儿随着我这么多年，受了你婆娘和咱娘的委屈，也要劝着我不要伤了一家子的和气。”
“咱娘不喜欢玉儿和远儿，俩孩子也从来不放在明面上诉苦，没想到啊，你和娘竟然是这样想我的。”
赵守拙一番话，把过往几十年所受的心酸和委屈，都发泄了个洁净。
但赵守明不买账，他依旧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看着他年老。
“把他拉下去，关到祠堂里反省几天！”
赵守拙不乐意再看这个糟心玩意儿，冲着左右挥了挥手。
赵守明狠狠地挣扎开仆人，连过来劝架的老管家，都被他一拳打在了脸上，这下谁都不敢围上去了。
“祠堂？年老你还不知道吧？”
赵守明似笑非笑，“娘可是和族老们都商量好了，这下一代的族长该由我儿子来当。”
“要怪，就怪你家远儿生的晚。”
“赵守明，你休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年老，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去问娘，看我是不是在骗你。”
赵守拙其实并不是很看重这个族长的位子，但是族长向来由嫡长一脉继续，赵家族老这样部署，妥妥就是在打他赵守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