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紫微星
周瑾川在第二日便收到了闻人臣的书信，是约着他到贵寓一叙的帖子。
他知道，是他昨日托付闻人臣的事情有了结果了。
当日下午周瑾川便到闻人贵寓赴约去了。
闻人府坐落在皇城东南边上，闻人博喜好江南水乡的气势派头，所以府里的修建多似南方古园，低调古朴的同时又增添了几分神秘。
周瑾川来到闻人贵寓时，只有闻人臣站在门口处等他。
“监正呢？”
他随着闻人臣的脚步入了府，问道。
“紫微殿似乎出了点事，今日一早就出门去了，别急，再有一会儿他就该回来了。”
闻人臣边走边掐指算了算，随后摆手道。
“但老爷子昨夜已经将卦象都纪录下来，总的来说就是跟那个女人说的别无二致，所以那江家女人还真的会做预知梦啊！”
两人一边说一边来到了藏书楼。
闻人贵寓只有闻人博和闻人臣两位主子，闻人臣的怙恃亲在他尚在襁褓之时外出遭遇山贼，伉俪俩双双死在了外面，闻人博以为是自己窥探天机，才会造成这般鹤发人送黑发人的局面，自那以后闻人博便独自将闻人臣养大，这闻人贵寓平日里除了来跟闻人博学掐指算卦的学生以外，就只剩下宅子里的下人们走动着，才显得这宅子没那么寥寂，只是这样也照旧冷清得很。
“见过令郎，王爷。”
正在打理藏书楼的管家见着闻人臣带着周瑾川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周瑾川算是闻人府的常客了，自他三年前外出归来后，闻人臣隔三差五就把他带回来喝酒，闻人贵寓的下人也就见责不怪，只行了个礼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实际上周瑾川在及冠之前都少少泛起在人前，待到十七岁及冠，天子给他封王，出宫开府之后，京都的王侯将相们才算真正认识了这位曜王。
只是本该在及冠之后离京去往封地的周瑾川，却被太后拘在了身边，他不甘只待在京都，便总是借着出去巡查的由头隔一段时间就往外面跑，在外面一待就是待上泰半年，直到他二十岁，太后让天子强硬将他召了回来，他才徐徐加入进了朝堂之中。
“这里不用整理了，楚伯你先下去吧。”
闻人臣挥了挥手，让管家出去，随即带着周瑾川往里走。
直到走到最里间，闻人臣才停下来，把那扇门推开来。
门后面是一个小院子，院中只有一块又大又平滑的石头，可以看出主人经常坐在上面，石头上另有许多被砚台压着的纸张。
闻人臣从那一堆的纸张中抽出了其中几张，递给了周瑾川。
“喏。”
纸张上都是些艰涩难懂的词，周瑾川盯着纸张看了半晌，最后又塞回了他怀里：“我要是能懂这些，那要你有何用。”
闻人臣笑了起来，颊边另有两个酒窝。
他指了指纸上的一处，给他解释了起来。
“简而言之，江家女人说的其实没有错，昨夜我与老爷子一同观星，都发现紫微星相较于之前昏暗了不少。”
“但也不是一直昏暗下去的，老爷子后半夜的时候发现紫微星忽明忽暗，这也说明国运这几年虽然不稳定，但照旧有破解之法，若是处置惩罚恰当的话，此劫未必不能破解。”
闻人臣盘腿坐在石头上，老神在在所在着头道。
“那储位如何？”
周瑾川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纸，顺着他刚刚给自己解释的又看了一遍，依旧没从中看出什么来。
闻人臣摇摇头：
“太子星昏暗，周围的星体杂乱，老爷子昨晚一边卜算一边叹气，怕是未来储位上坐着的未必会是明主，若是皇上立储不妥的话，纵然是未来立了储，储君之争恐照旧避无可避了。”
周瑾川低垂着眼睛：“自古储位之争本就难以制止，纵然是立了太子也有可能废太子，与其担忧这些还不如想想怎么跟皇兄说这件事。”
闻人臣颔首：“这倒一ㄇ。”
“……”
气氛突然平静了下来。
闻人臣：“所以你怎么想？”
周瑾川：“什么怎么想？”
“就是江家那三女人呀，她不是知道些什么吗？你之前不还拒绝了人家吗？现在你有什么计划？”
闻人臣好奇道。
“没什么计划，之前我想过娶她，但我那时不外是一时心血来潮，这对我和对她来说都不是最好的措施，所以就消了这个念头，但是你也听到了，她想借我的手为她父亲平反，你知道的，我讨厌被利用。”
周瑾川淡淡道。
“啧啧，谁让你嘴贱招惹的人家，我可是听说了，之前白贵妃落水是你救的人家吧？”
周瑾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从哪里知道的？”
“张公公说的呀，前几日随着老爷子入宫面见圣上，跟张公公闲聊的时候他告诉我的。哎我说你小子，你这就不隧道了啊，这救了人女人也差池人卖力，若是这事儿被捅出去了，你让人女人怎么做人？”
闻人臣用胳膊捅了捅他，一脸的不赞同。
“咳……我其时没想太多，这件事情我会给她一个交接的，倒是你，这一脸的看好戏的心情是什么意思？”
周瑾川摸了摸鼻子，看着他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眼神有些危险。
“哎哎，我可没有啊，我们可是好兄弟，哥们儿怎么会看你的好戏呢？”
他连连否认。
“谅你也不敢。”周瑾川哼哼两声。
闻人臣嘿嘿笑了两声。
“那人小女人给了你这么大的一个消息，你不得帮一下人家？”
“她说他们江家忠君为国，那此等大消息见告本王不是她的责任吗？借着此等消息来为他们江家求情才有问题吧？”
周瑾川双手抱胸，靠在石头边上。
“……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江尚书那件事已经有结果了吧？”
闻人臣不信。
周瑾川没再言语，只斜睨着他。
“哎好了好了，你不说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问题。”
“这件事情暂时别让别人知道，皇兄那边你让监正寻个日子告诉他。”
“这我知道。”
周瑾川与闻人臣聊了半晌，见着闻人博迟迟没回来，也不想再等下去了，随即离开了闻人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