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村里的改变
老人的家就在镇子的中心，并不是很远。
楚南星没走几步，就到了。
等到了老人的家中，老人给楚南星倒了一杯热水，氤氲的热水遮挡着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怪异。
楚南星忽略了这种诡异的感受，看着老人，问道，“老人家，这里都发生过什么啊？”
老人看着楚南星好奇的样子，也没有卖关子，徐徐开口。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沧桑的味道。
许多年前，小镇还不是小镇，只是一个小渔村。
小渔村靠着海，周围的情况很是恶劣，除了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从不会有外地人愿意留下来。
这让小渔村的生活比起其他地方困难许多。
但村里的黎民们却无法离开。
他们每日靠着出海打鱼为生，来谋求些许银钱，但这点银钱太少，基础无法支撑他们离开这渔村。
楚南星从老人说的话中，感受到了老人要说的事情可能会很长。
但她本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有的是耐心听完老人的话。
她捧着热水，看着老人脸上带着几分惆怅和纪念，继续说道，“海上……”
海上的天气总是风云变化，出海的人的生死全都只能听天由命。
时不时就会有人死在打鱼途中，留下一家老小，艰难生活，偶尔村里的人有余力会伸出援手，但这对一个家庭来说，照旧杯水车薪。
好一点的家庭节衣缩食，直到将家中的孩子养大，让孩子继续去海上打鱼，来养活一整个家，重复着他们的父辈的命运。
可有的打鱼的村民，甚至连个血脉都留不下，就葬身在了海中，或是鱼腹之中。
数不清的人死在了赖以生计的大海上。
眼看着村里的人越来越少，村长觉得不能这样继续下去。
他想让村里人找其他的生路。
可小渔村实在是太穷了。
穷到除了打鱼竟然没有其他的求生的途径。
村长试了许多的措施，都没有奏效，反而还获得了村里人的埋怨。
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自己明明是为了村里人着想，他们却不愿意接受，反而更愿意在海上九死一生的情况中寻求时机。
他茫然了。
恰好村里来了一个羽士。
羽士听到了村长的困惑，笑着说道，“你认真想知道村里人为何不理解你？”
村长点了颔首，“我明明是不想让他们在大海上丢了性命，为何他们不愿意接受？”
羽士看了一眼村长说道，“因为你们村里人的命运和这大海相连，所以离开了大海，他们都无法生活。”
“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村里人都因为出海丢了性命啊！”
村长立即急了。
要是村里的人都死了，他这个村长还在世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羽士看着村长这幅着急的样子，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这件事情并非完全没有措施解决。”
村长听到羽士的话，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他期待的看着羽士，问道，“道长，有什么措施吗？”
“海里的神明对你们贪婪的罗致不满，所以才会收走那些出海的人的性命。”
“这世间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村长听到这话，立即慌了。
他只有一个儿子，虽然家中的生活还算不错，但为了生活，儿子也会时不时的出海。
虽然现在一直没有失事，可村长一直担忧自己的儿子会像村里的其他人一样，被海水卷走，再也回不来。
他的儿子还未曾娶妻，更不谈有什么血脉。
要是失事了，他们家就绝后了。
现在既然有措施可以解决大海的危险，自然不能错过。
村长想到这里，满含期待的看着羽士，语气焦急，“道长，有什么措施可以解决吗？”
“您也知道，我们村里的村民都是打渔为生，要是海里的神明生气，我们可就完了！”
羽士看着村长着急的样子，淡定的说道，“祭祀。”
“祭祀？”
在村长困惑的眼神中，羽士不紧不慢的说道，“对，祭祀。”
“神明需要祭祀，你们村里一直没有进行过这个仪式，而且总是从神明的属地攫取资源，所以才会惹来神明的不满。”
村长听到羽士的话，情绪有些激动，“我们要如何祭祀？祭祀需要哪些工具……”
羽士看出了村长的心动，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而且很是有耐心的将祭祀的要求告诉给了村长。
村长并没有注意到羽士的神色。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羽士的话吸引了。
听完羽士的话后，村长脸色大变。
“这……这用活人祭祀？”
羽士早就猜到村长会有什么反映，看到他这幅样子，也不觉得奇怪。
他只是故作为难的说道，“村长，也不是我非要用活人做祭品，你们之前已经将神明冒犯狠了，现在神明很是的生气，只能用这样的措施抚慰下来。”
后面的内容楚南星都不必继续听下去，都能够猜到村长做了什么选择。
一小我私家的生命和一村人的利益，不用多说，村长肯定选择了一村人的利益。
老人继续说着，接下来的生长果真像是楚南星预料的那样。
村长同意了羽士的提议，而且由羽士主持了第一次的祭祀。
祭祀用的孩子是村里的一个孤儿。
他的尊长们早就在打鱼的时候，葬身大海，平日里都靠村民们美意投喂。
祭祀这种事情，选谁的孩子都不合适，村长一咬牙选择了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羽士对村长选择的人选并没有意见，按部就班的举办了祭祀的仪式。
仪式举办那天，村里人都在海边围观，看着羽士将那小孩丢到了海中。
一个巨大的浪涌来，将那孩子带走。
那孩子的水性很好，频频三番挣扎着想要从海中离开，可缠绕在他身边的海水不停拍打，小孩很快就没了呼吸，被海水彻底带走。
岸上的村民们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从挣扎到没了呼吸，他们都有些缄默沉静，村长握紧了手下的手杖，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祭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