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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猪百头,不如逼太子殿下还钱

第198章 他知道吗?

  何巧巧给了银两打发走那丫头,进门后,直奔兰姨床前。未有丝毫犹豫,她抽出匕首,直直地刺向床上蒙头睡觉的兰姨。

  宋君君心中暗骂何巧巧居然能如此狠辣,却也窃喜,庆幸自己早已有此推测——那床上躺着的,不是兰姨,而是东宫暗卫慎言。

  宋君君一早派她潜藏在此,真的兰姨,此时正躺在床板下,被点了哑穴,亲眼目睹亲生女儿意图杀死她的这一幕。

  何巧巧纤弱,又未习武,连慎言的一根手指都打不外。

  匕首划破被面的瞬间,慎言一跃而起,伸手便将何巧巧制服,摁在床上。

  何巧巧的手腕被慎言攥着,匕首当的一声,在地板上砸出了一个小坑。

  看着宋君君带着文鑫进了来,何巧巧才放弃无谓的挣扎。

  宋君君看着何巧巧,并未言语,只是付托文鑫把床底下窝着的兰姨扶出来。

  兰姨早已泪流满面,泪珠挂在两鬓间,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她的鹤发照旧泪珠的光影,凌乱的发丝,窘迫的眼神,把她的面庞衬得越发形容枯槁。

  何巧巧眼眸一滞,神情庞大,脸涨得通红,只恨自己未得手。

  “事已至此,你另有什么可说的吗?”宋君君冷冷道。

  意图杀人,应该要送至京兆尹府。宋君君问她,也是在告诉她,她就要被送去京兆尹府了。

  何巧巧笑得美好,娇滴滴道:

  “我不外是来看望卧病的故人,太子妃何以派人将我制住?怎么,嫁入东宫,却要像入牢笼一般不得出来吗?”

  说着,她斜了媚眼,又看向慎言。

  “我是东宫的良娣,也算得上是你半个主子,你怎敢如此待我?”

  慎言不理会她,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疼得她哆嗦,却也不愿求饶。

  眼见着何巧巧的手被攥得发白,兰姨知道她痛,自己也是心疼得不行。

  慎言拾起床边盆栽里的石子,掷

  向兰姨,解开了她的哑穴。

  兰姨这才喊叫作声,跌坐在地,不住地抽噎,又拽了宋君君的裤脚,直言不关别人的事,都是她一人的罪过。

  “听到了吗?”何巧巧瞥了一眼滚在地上沾了满身尘灰的兰姨,居然浮现出自得之色。

  “我只是来探望她而已。随身带匕首,不外是为了防身。太子妃姐姐,如此,也有罪吗?”

  何巧巧拉长了尾音,自得洋洋。

  “我是陛下赐婚、何府正经的小姐,姐姐若要治我的罪,总要拿个说法出来……”

  “兰姨,事到如今,你还要一味的偏袒吗?”宋君君问兰姨。

  兰姨听了何巧巧的话,脸上原本的错愕稍纵即逝,扯着宋君君裤脚的手更是用上了劲儿,恳求不成,竟要叩首求情。

  此番情状,任谁看了,不疑心她们二人之间有猫腻的呢?

  为自己的亲生女儿,能做到如此,也是情理之中的。

  宋君君不忍心再纠缠下去,只好道:

  “既然只是看望故人,如今你也看完了,回去吧!”

  说着,宋君君付托慎言将何巧巧送回东宫。

  何巧巧说得没错,她是陛下赐婚的良娣,是何家的小姐。何太傅已经失了一个女儿了,她又是贵妃临终前心心念念要保全要护佑的。宋君君实在不能对她怎么样。

  何巧巧毫发无损地回去了,兰姨这才松下一口气,瘫软在地上,靠着床榻,望着何巧巧的离去的偏向,良久不动,脸上却一直挂着餍足的笑容。

  “她是何巧巧。梁牡丹,才是你的女儿。”宋君君屏退文鑫,坐在一旁,婉言道。

  兰姨只是微笑着,没有半分触动。

  “我知道,卖掉牡丹,该是她的主意吧?”宋君君问。

  宋君君口中的“她”,是何巧巧。

  “赝品”嫁入了东宫,可惜她这个太子妃却和“真品”走得极近,“赝品”自然畏惧有一日东窗事发。神不知鬼不觉地卖掉“真品”,“赝品”才越发宁静。

  只是阴差阳错,最要害的时候,被宋君君撞了个正着。

  兰姨这才动了一下眼珠,却畏惧与宋君君对视。

  “我也知道,何巧巧算准了我不能拿她怎么样。太傅唯一女儿的身份,又得何贵妃临终牵挂,这真是保命符一般的存在。”宋君君悠悠开口,“我认了。只是,你呢?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今日却义无反顾地要杀你。是因为你没有做好她付托的事情吧?”

  兰姨忽地抬眼,看着宋君君,满脸地不行置信。

  她都猜对了。

  何巧巧会亲自动手,也是迫不得已。

  兰姨没有处置惩罚好梁牡丹,宋君君又开始关注这件事,何巧巧便慌了。她向来尽量与兰姨保持了距离,但这一次,为了保证她的身份不被察觉,何巧巧竟还在今天亲自去了鸳鸯堂。

  以往,她都是透过张记点心铺给兰姨通报消息。梁牡丹回到鸳鸯堂后,何巧巧便等不了了。牡丹不知情,知情者,唯有兰姨了。

  于是,何巧巧便要兰姨自尽。字条就夹在张记点心铺的糕点之中。

  兰姨不愿她为难,也不想她的真实身份袒露于人前,何太傅家若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不会放过她们母女。

  “我太畏惧了……”兰姨终于开口了。

  “当年的鹊儿,身怀六甲,即将临盆,何家也狠得下心肠,隆冬腊月里将她赶出家门。逼得她一个孕妇重操旧业……我的女儿,决不能像我一样,受人欺凌,不行反抗……”

  兰姨口中的鹊儿,就是当年何太傅的外室、梁牡丹的亲生母亲。

  宋君君又何尝不明白烟花女子的苦楚?只是她也难以改变。

  “慈母之心,教人动容。你爱你的女儿,这没有错,可是鹊儿的女儿呢?舐犊之情深厚至此,便宁肯挪了朋友之义去填补吗?”

  宋君君看着泪流满面的兰姨,不忍心多说下去。

  “我可以不追究,可是牡丹呢?你李代桃僵,这件事,对她来说不公正!是,你的女儿不能如你一般在世,那牡丹呢?她本应回到何府,做她的千金小姐,可如今呢?难道她就活该被折辱、被你强拉着推入泥泞之中吗?!鹊儿曾经也救过你呀……”

  一想起牡丹,宋君君即是揪心一般的疼。那么明艳美好的女人,好人生被自己亲娘施加过恩惠的人一手改动。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一会儿牡丹回来了,你该以何面目去面对她。”宋君君说着,起身去到外头,付托仆从照顾好此处。

  回宋府的路上,宋君君在马车上万般纠结。在她看来,梁牡丹有知情权,她该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

  兰姨养育了她,却同时也是一手侵犯她的人。

  宋君君不知该如何对牡丹诉说,这样的事,怎么说,似乎都不太对。她甚至不敢去想,牡丹得知真相时,该是如何的瓦解绝望。

  照旧太子在无意中点醒了宋君君:她去说不合适,但何府的人去说,不是顺理成章的吗?兰姨做错的事,早晚需要有一个交待,把处置权交给牡丹,不是更合适的吗?

  “我看何瞻与梁牡丹倒是合得来。”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拉着宋君君的头发,说,“他也明白些音律。今天白昼,慎独还说,他在街上撞见何瞻在逛琵琶铺子,又收了许多曲谱。约莫是要送给梁牡丹……”

  宋君君翻了个身,面向太子侧卧着,道:

  “何瞻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和陈攀简直绝不相干!”

  太子低低地笑着,笑宋君君以貌取人。

  “真不是我以貌取人。他俩长得一模一样,可性情却一点儿也不像。陈攀明知道何阿宝是自己的堂妹,还撩拨她呢……”

  说着说着,宋君君似乎察觉出了哪里差池,黑黑暗,太子也缄默沉静了。

  何瞻,他知道梁牡丹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堂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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