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男朋友

　　客观来说，徐静妍与姜落，算是同事。

　　同事，并非一种人际关系，而是一其中点。

　　更进一步，会成为朋友。

　　退一步，则会成为敌人。

　　徐静妍与姜落以往遇到的所有同事都不大一样。

　　拍摄《双生莲》期间，她会拉着姜落说八卦，会给姜落买咖啡。

　　就连她收到的礼物，都乐意分姜落一半。

　　姜落照旧头一回在同事身上感受到如此炽烈的情谊。

　　曾有一夜，收工之后，徐静妍拉着姜落在海边光着脚奔跑。

　　冰凉的海水刺痛肌肤，她却绝不在意。

　　她问姜落：“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姜落答：“我不需要许多钱，也不需要特别高的人气，只要能一直有戏拍，能让我养活自己，有本子选，这对我来说就够了。”

　　常有人说，人生如棋。

　　对姜落而言，人生从来都不是下象棋，无需工于心计，每个棋子也不必凭据既定的规则行走。

　　浅尝辄止，足以。

　　她反问徐静妍：“你呢？”

　　徐静妍立即双手卷起，对着大海喊道：“我要成为顶级明星！我要想演什么就演什么！我要代言拿得手软……”

　　那一晚的徐静妍像是路边野蛮生长的小花，充满了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回到眼前，和其时相比，徐静妍瘦了些，眸光照旧清亮，却与之前差异。

　　多了些……坚韧？姜落读不懂。

　　其他都无关紧要，当下，姜落有更想说的话：“你已经实现你想要的生活了，祝贺你。”

　　看她，徐静妍愣了一秒，随即哈哈大笑。

　　姜落不知她在笑什么，懵懵懂懂地随着傻乐。

　　“落落。”笑过，徐静妍转身直面她，唇微张。

　　有那么一瞬，姜落直觉她要说什么。

　　可惜情绪太浅，到底照旧湮于瑟风之中。

　　低温卷着空寂，浮于都市上空。

　　-

　　“咔哒。”

　　卡好宁静带，姜落捧着咖啡，舒服地靠上副驾驶椅背。

　　小林启动车子，瞥了她一眼。

　　姜落觉察到，问：“怎么了？”

　　“徐静妍找你了？”

　　“嗯嗯。”

　　“落落，有句话，我照旧要提醒你。”小林哥语重心长，“不要和徐静妍走得太近。之前那件事，虽然没有查出来是谁做的，但是，我们单看最后的受益人，那就是徐静妍。而且，那个动图拍摄的视角，肯定是在片场的人无疑。徐静妍这小我私家，你要多加小心……”

　　窗外，一辆玛瑙灰911疾驰而过，如一只在水面掠行的燕子。

　　姜落没应，只是歪着脑袋，看着。

　　她从前以为，“你不要和某某一起玩”这样的句式，在离开学校后就不会再听见。

　　想来，也许，小林哥就是把她当做孩子来呵护吧。

　　“落落？”小林哥再唤。

　　姜落扭过脸来，颔首，“知道了。”

　　-

　　回抵家中，姜落开了灯，脱了外衣挂好。

　　墙面上的钟显示着时间：8:54，晚上。

　　坐到沙发上，她抱着小腿，下巴垫在膝盖上，待着，放空。

　　拍《双生莲》时，纵然没她的戏份，她也会坐在片场候着，观摩别人的演绎。

　　徐静妍偶尔也会来。

　　彼时，剧组去到北方都市取景，外面下着雪，天寒地冻，姜落在一旁缩成一团。

　　徐静妍原本挨着她，与她一道观摩。

　　却是突然的，徐静妍捉住她的手，咯咯地笑：“你知不知道，手凉的人上辈子是折翼的天使！”

　　姜落柔声：“好土啊。”

　　徐静妍没说什么，只是开朗地弯着眉眼。

　　可爱，纯净，是姜落脑海里，关于徐静妍的影象中最富足的一部门。

　　她甚至一度以为，她们已经是朋友了。

　　不外，被黑之后，徐静妍再也没联系过她。

　　“叮咚。”

　　【您的特别关注@末日之恋刚刚更新了一条微博，快来看看吧！】

　　看到【末日之恋】的字眼，姜落马上扫去阴霾。

　　官博发了一条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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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牌。

　　姜落轻笑。

　　每日一遍，这个游戏太会赚钱了。

　　但是看在它能够制作出严子鹤这样有灵魂的人物的份上，姜落决定临时期待一下卡牌。

　　看完信息，她枕着沙发扶手，舒适地平躺着，点开游戏。

　　—【贺】—

　　呲——呲——呲——

　　异响泛起，下一秒，世界切换。

　　贺子言回到了游戏里。

　　人还坐在床上，手上还握着手机。

　　他低头看去，是落落上线了。

　　难道……落落进入游戏，他就会被召唤？

　　这回，他真正地成了她的“宠物恋人”，照旧“电子宠物”。

　　贺子言：“……”

　　无语，也隐约有一点点的喜悦。

　　勾起唇角，他盯着对话框里的通话标识，眉梢一挑。

　　坚决按下。

　　—【姜】—

　　“叮咚叮咚叮咚……”

　　电话铃声响起。

　　居……居然是严子鹤。

　　姜落眨眨眼。

　　她还在挑选送给严子鹤的新皮肤，没想到严子鹤竟然主动联系她了。

　　点击接通。

　　“喂？”

　　“落落，接待回来。”

　　清冽的嗓音响起，字音里蕴着浅浅淡淡的笑意。

　　将手机举在眼前，姜落略蹙眉。

　　严子鹤……似乎有开心的情绪？

　　开心？

　　是因为她上线了吗？

　　那为什么不加好感度啊？

　　不外，这倒霉游戏终于有“接待回来”的台词了，感人。

　　清了清嗓，姜落娇软地回：“一起去拯救世界吧，男朋友！”

　　—【贺】—

　　男朋友。

　　像是小时候吃过的桂花蒸糕，松软的，带点儿清香。

　　那种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鼻尖，撩拨人心。

　　贺子言僵住。

　　等他回过神来时，人已站在一片废墟之前。

　　“前面有人，我们去看看。”落落对他说道。

　　不再是那酷寒的机械音，而成了落落独占的呢软。

　　贺子言敛起思绪：“嗯。”

　　放眼望去，前方的土堆处，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背对他们，弓着身子，不知在做什么。

　　他们朝着那人走去。

　　—【姜】—

　　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距离NPC越近，姜落越觉得不祥。

　　再走十来步，就要到NPC身边了。

　　指尖顿住，她对严子鹤说道：“你走前面。”义正言辞。

　　严子鹤：“……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