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上神，往日就在外面候着。”
桑梓颔首，踏入大殿之内，浮云殿一向是他们几位上神处置惩罚公务之处，
瞧见她走进来，他合上了手中的公牍，问她，“后院的花卉已栽种好了？”
“嗯，已经栽种好了，还在仙池里养了两条小龙鱼。”
“桑梓上神这次过来，是有何事想说？”
桑梓站定，倦怠的眸子，望向他，“你是扶风上神，亦或是慕重？”
这一次，她开门见山，不再遮遮掩掩。
握着毛笔的手，微顿。
长眸微微勾起，“那你是桑梓上神，照旧商瑶？”
他反问于她。
果真，他认真是知晓了她的身份。
桑梓了然，“所以，扶风上神是在为慕重而生气么？气商瑶欺压慕重做了自己不喜之事？”
长眸微缩，眸底的湖，似是在压抑着什么，最终却是归为平静，许久才听得他作声：
“原来，你成了桑梓上神，却依然这般认为？”
本是降低的声音，似乎更低的了些。
桑梓本是想问他，是何时知晓她就是商瑶的，但转而一想，怕是在那一场接风宴上，他便知晓了。
怪不得其时的她想与他外交几句，他会无视于她，会对她言语之中似有怨气。
桑梓不解，“难道不是么？”既然不是为慕重而气她不外，又为何言语之间，总有不悦。
他看着她有些疑惑不解的神情，容貌差异，却神形相似，商瑶是她，亦不是她。
他拿起了一个公牍，执起笔，继续批改了起来，然后终是出了声，“既然如此，栽种好了花卉，那桑梓上神便回罢，前世恩怨，近日纠葛，皆一笔勾销。”
这话倒是有几分真意。
不外，这个回，是她的桑于殿，照旧他的扶风殿？
桑梓看着眼前的扶风上神，明白眉眼不相同，可是她竟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扶风上神，照旧那个凡间的慕重了。
说到底，商瑶照旧欠了慕重，可是她能说商瑶不是她么？虽然商瑶没有桑梓上神的影象，可是她却有着商瑶所有的影象。
“商瑶死后，神魂归位，我便醒来了，本是知晓凡间一世，不外一场凡尘梦。然而，许是商瑶觉得对慕重不起，对慕重有所亏欠，我照旧再次去了凡间，去了慕府。”
她淡淡作声，身旁一鼎香炉，里面燃着上好的檀香，缭绕的烟雾，檀香入鼻，使人心神牢固，绕在眼前，伸手却抓不住。
听到此，执笔的手微顿，墨滴落，渲染成一朵悦目的墨渍。
她继续道：
“我本想替商瑶还了慕重的恩义，他本是不愿被束缚之人，可最后商瑶却逼他做了自己不喜之事，这是商瑶对他慕重的亏欠，理应由我来还。可是，说来也巧，那时我竟无意之中，探到了扶风上神您的神息。”
他闻言抬眸，似是在探究她言语之间有几分真假。
她身处在香雾之中，他看不清她眼底是何情绪，只听得她的声音也像那雾般，有那么几分轻柔，
“原来，慕重也不外是您的凡尘一梦，所历之事，不外是神的劫，渡过便位列尊神。成小我，成大我，最后方能无我；为虚境，混境，沌境至无我境。”
“可惜，我生来便不得缘法，修为一直无法精进，因此这个劫渡得毫无用处。”
“说到此，照旧要恭贺扶风上神，此次历劫归来，修为大乘。虽然，我们在这九重天上少少往来，对相互并不熟识，但今日却是有些差异了。”
并不熟识？
扶风上神勾唇，“有何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