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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春秋

第百十八回 重聚接风合一饭

民间春秋 福寿山下一书虫 3958 2015-11-30 21:51:04

  (重聚接风合一饭,举杯祝福话过往;形影不离好兄弟,终于洒泪又晤面。)

  堂屋里,耿老爹、耿直僧人武已经围坐在饭桌边儿了。见大壮出来了,耿老爹赶忙抬手招呼他:“来,壮子,坐叔边上来!”

  耿英把湿毛巾搭在拉绳上,对郭氏说:“娘,你也坐哇,俺和兰兰给咱们上饭。”

  郭氏说:“你先坐了,娘和兰儿把菜上齐了,也就坐了。”

  于是,耿英就挨着大壮坐了。

  耿直打开一小坛白酒,给爹和大壮各满上一杯,转头问尚武:“三弟,今儿个兴奋,咱俩也少喝点儿?”

  尚武说:“好,给我倒一点点吧!”

  耿直就给尚武和自己的酒盅里各倒了小半盅。

  又给娘、姐姐和妹妹面前的酒盅里各倒了多数盅茶水,说:“娘、姐、兰兰,你们喝不了白酒,那就以茶代酒哇。”

  饭菜上齐了,郭氏和耿兰也紧挨着坐在饭桌前。郭氏亲切地看着大壮说:“壮子啊,今儿其中午你和青山误了吃‘团圆面’了,赶明儿个婶子给你们俩补上。今儿个晚上,咱们先吃了这顿你和英子的重聚饭哇。”

  再望向尚武亲切地说:“另有啊,武儿,也算是娘给你做的接风饭了。”

  “谢谢婶儿!”

  “谢谢娘!”

  耿老爹说:“咱们先喝了杯中酒和杯中茶,然后就自己随便吃喝哇。都在自己家里,只要吃喝得舒服就最好了。”

  于是各人举杯,耿直说:“祝贺姐姐和大壮哥哥结束九年半的划分之苦今日重新聚首,而且从今以后永不疏散!”

  尚武:“祝贺姐姐和大壮哥哥未来的生活美满幸福,幸福美满!”

  耿兰说:“俺也向姐姐和大壮哥哥祝福!”

  耿老爹说:“俺对不起你们了……”

  郭氏说:“他爹你说啥哩,娃娃们谁都没有怪你啊。来,俺和他都向你们祝福啦!另有啊,也祝福俺的这个老儿子!”

  然后,各人各将自己的杯中之物喝干了,就轻松愉快地随便用饭。

  吃着饭,大壮悄悄地对耿老爹说:“叔,俺爹说,往回抬院儿里那个各人伙时感受挺沉的,嘱咐俺一定告诉你们,千万不要就这样搁着。他听今儿个下午二狗和大头说的那三小我私家有些不正常呢,叫你们务必多个心眼子。”

  耿老爹说:“告诉你爹放心,俺们会处置惩罚好的!”

  耿英已经听出来他们说话的内容了,吃吃地笑了起来,恬怪大壮道:“看你那个认真样子,快省心吃你的饭哇。吃了早点儿回去,俺们今儿个有些累了,要早点儿歇息呢。”

  大壮听话地说:“好好好,俺等耿正哥回来,俺们少拉呱几句俺就回去了。”

  郭氏却给大壮递上来一个大馒头亲切地对他说:“壮子,你别听她的。等你耿正哥回来,你们一定要多拉呱一会儿。你们不知道,俺壮子这十来年了有何等想念你们……”

  郭氏说着说着,又要掉眼泪了,赶忙自己解嘲说:“看俺,怎么越活越没前程了?就会哭!”

  大壮也眼眶发烧地说:“婶儿这是兴奋得啊!”

  耿直说:“俺们也很想家啊!每月的十五圆月夜里,除非俺们忙得忘记了时间,姐姐都市对着月亮默默地坐上好一会儿呢。”

  大壮转头看看耿英那双悦目的丹凤眼里亮晶晶的工具,深情地说:“俺也是啊!只要十五夜里有圆月,俺都市去小河滨,坐在那块儿大坐台上,望着月儿爷爷说好一会儿话呢。”

  耿直说:“爹说过,‘九州同一月’呢,自古以来就有明月传情的说法啊!在姐姐和大壮哥哥身上,可真正应验了呢。”

  尚武说:“谢谢月老啊,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一件何等值得让人兴奋和颂扬的好事情啊!”

  一瞬间,耿英那银盘一样的端庄面容上闪现出了楚楚感人的红色辉煌。她伸手给尚武碗里夹一大块儿红烧土豆,亲切地说:“三弟,吃啊,你最爱吃的土豆菜!”

  尚武说:“谢谢姐姐!”

  大壮说:“咱们随便用饭很是舒服,可俺照旧想和俺这两个兄弟喝个碰杯酒呢!”

  说着,捧起酒坛先给尚武面前的酒盅里满酒,尚武赶忙将一只手护在酒盅旁边说:“大壮哥哥,少点儿!”

  紧说慢说,已经满了半盅。见此情况,耿直赶忙将自己的酒盅拿开了,说:“大壮哥哥,可不敢给俺倒了,俺俩都喝不了酒,合喝这半盅已经足够了。”

  大壮说:“好,那俺就给自己倒个满盅哇。

  于是,耿直拿起尚武的酒盅,倒一半在自己的酒盅里。三人站起来碰杯,大壮说:“祝贺小直子有个这么好的同龄兄弟,也祝贺俺又多了一个好兄弟!来,咱们一口干了!”

  尚武说:“我很是兴奋加入到咱们这个各人庭中来,有了这么多好哥哥和洽姐妹,干杯!”

  耿直高声说:“干杯!”

  这哥仨兴奋地喝完碰杯酒后,各人坐了继续用饭说话。

  郭氏心疼地看着憨厚的大壮对耿老爹说:“这人常说啊,一个女婿半个儿。壮子还没有成了俺们的女婿呢,就已经成了俺的一个好儿子了。你父子们不在的这些年,俺没有摸过一次水桶,可咱家的水缸里永远都是满满的。壮子每天干完了活儿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给俺挑水。这几年兰兰长大了,俺说俺们俩抬哇,你忙一天挺累的,就不用再结记着给俺挑水了,可他就是不听。倘若哪一天赶车跑远路去了,他担忧当天回不来,就会在走之前说给二壮替他挑。这二壮也是特别上心,早早地就替他哥哥给俺挑水来了。唉,不容易啊!另有,坡地上打的黍子啦、谷子啦、荞麦啦什么的,每年秋上,起了第一场,壮子就一总儿给俺扛过来了。咱们门前水田里的活计,每年俺也只是间间苗、除除草、掰掰玉米什么的……”

  看郭氏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大壮欠美意思地打断了她的话,小声儿说:“婶儿,快别再说了,这些都是俺应该做的啊!”

  耿直说:“娘,就是,别再说了。你再说下去,俺大壮哥就欠美意思用饭了!不外啊,大壮哥,俺们这不已经回来了嘛,你的肩负就轻多了。这以后啊,你只管给俺姐好好儿挑水就行了。另有啊,这边田里地里的活计,你也不用再费心了。”

  可憨厚的大壮却说:“如果你们以后真建了学堂的话,事情会许多哩。这到时候了忙不外来,俺照旧要费心的呢!”

  耿英笑着推了他一下说:“谁用你费心这些啦?你照旧给俺好好儿地当几天学生哇。如果学得欠好,看俺怎么敲打你!”

  大壮说:“当学生好啊!你不知道,那一年接到张伯伯送回来的家信时,俺很忏悔没有跟你多认一些字呢。舅舅其时就请张伯伯代写了书信让他顺便带给你们,可俺没有能力也写一封让张伯伯给你带去!”

  说着话吃完饭了,耿兰帮娘收拾了剩下的饭菜,把碗筷什么的端去灶台洗刷,其他人继续围坐在桌子边儿上说话。

  耿老爹说:“那一年汉口镇遭遇了稀有的洪流灾,你们张伯伯和人合资开的日杂店被洪水冲得无影无踪,俺们也没有措施再继续维持下去了,没有等到张伯伯返回去就过江去了武昌镇。厥后,俺还专门又返回江北去找了一趟,但却没有探询到他们一家人的一丁点儿消息。所以俺们并没有看到他带的书信啊!而且,俺很担忧,你们张伯伯一家人是不是……唉,回来路过黄河时,俺探询过了,就在那一年的九月十六,黄河上就俺们必经的那个渡口上,曾经发生过一次渡船倾翻的大事故,据说无一人生还,另有,俺还曾经就在那以后做了一个特别不祥的梦……”

  大壮说:“在张伯伯走后五年多的正月里,俺专门去张伯伯的老家问过的。”

  于是,大壮就把那次去打探消息的情况大致叙述一遍。

  耿英说:“俺们返回来的时候,过江后在汉口镇上打探了泰半天呢,基础就没有获得张伯伯一家人的一丁点儿消息。”

  耿直惆怅地说:“如此看来,肯定是没了。可惜啊,张伯伯是何等好的人啊。哦对了,爹,你说那以后做了一个特别不祥的梦,梦见什么了啊?”

  耿老爹叹了一口气说:“唉,梦见你们张伯伯去了白娘娘家的院子里,说是怎么也找不到俺了,亏得在江边上遇到了姓白的年老,才知道咱们父子暂住在那里。他衣服上满是黄色的水印子什么的,还说把带的书信给遗失在黄河上了。突然听得一声雄鸡报晓,他就不见了,但俺的耳朵里还能听到他越来越远的哭声。惊醒了好一阵子难受啊!”

  耿英说:“要不得那年冬天爹有那么几天老是心神不宁的样子,厥后还专门过江去寻找了一次。可你怎么没有和俺们说起过这个不祥的梦啊?”

  耿老爹又叹了一口气说:“唉,说了又能有什么用呢。与其咱们父子四个担忧,不如就俺一人担忧啊。”

  又问大壮:“这么说,你们张伯伯一家人在老家连个土坟也没有啊?”

  大壮说:“其时并没有。不外他哥哥说了,等他们的爹娘都过世以后,就把张伯伯一家人留在老家里的一些衣物都埋在爹娘的脚下,也算是做一个全家人的合葬宅兆哇,好让他们的灵魂有个栖息的地儿。”

  耿老爹想一想说:“但不知他那可怜的老爹老娘可还健在,咱们应该去看望看望的啊!纵然两位老人家不在了,咱们把事情安置妥当之后,也应该去给他们全家上上那个衣冠冢的。”

  大壮说:“俺来探询哇,看看张伯伯的爹娘照旧否健在。”

  耿老爹叹息着点颔首。

  耿直看到妹妹耿兰洗刷完锅碗碟子筷子什么的以后,马上就拉着尚武去了东厢房里。俩人没有说上几句话,耿兰就从小书箱里拿出了那个熟悉的算盘。于是,尚武就坐在小书箱前‘劈里啪啦’打了起来。耿兰在一旁认真看着,羡慕地说:“三哥你打得真好!可俺只跟栋儿哥哥学会了打‘九九回归’。比起你来,可差老远了耶!”

  耿直觉得挺有意思,也起身加入进去了。

  突然,听得门道里“吱呀”一声,紧接着又是“咣当”一声关门声响,“嗵嗵嗵”重重而又很是急促的脚步声传进堂屋里来。耿英赶忙起身开门,耿正已经推门进来了。

  “大壮!”

  “耿正哥!”

  两个亲兄弟一样的巨细伙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相互用力地拍打着对方的后背,都流下了男子汉不轻弹的热泪,久久不想离开……

  耿老爹站起来,先紧紧地抱抱他俩,又放开自己的双臂同时拍一拍他俩的后背,说:“娃儿们,你们这两个打小儿形影不离的好兄弟终于又可以每天晤面了!好啦,都坐下说话哇!”

  耿英给俩人各倒上一杯热茶……

  ……

  大壮说:“有什么需要俺做的,哥你尽管说!”

  耿正说:“一定,哥有什么为难的,首先就会想到找你的!”

  ……

  “兄弟啊,俺跟秀儿商量过了,等俺们把那两件大事办妥之后,再考虑操办自己的终身大事。不知道你和英子商量过了没有?”

  “俺俩也是这个意思。为了这两件大事,你们吃了几多苦哇,咱们这么多年都等了……”

  “太好了,咱们想到一起了!”

  耿老爹和妻子在一旁听着,泪水一直在眼眶子里打转儿……

  三更已过,大壮终于站起来,深情地望望自己的心上人耿英,再和耿正相互拉着胳膊紧紧地握握手,抬头对耿老爹匹俦说:“叔,婶儿,天儿不早了,俺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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