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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春秋

第四十五回 生离死别一瞬间

民间春秋 福寿山下一书虫 5151 2015-11-14 14:08:52

  (多日阴雨天放晴,喜离客栈继续行;为抄近道攀山路,突发溃坝天降灾。)

  耿家父子四人渡过鄱阳湖以后,就一边走一边探询着,直奔东南偏向的景德镇去了。然而此时,南方的雨季已经来临,恼人的雨天越来越频繁起来。

  又是一个连续多日的连阴雨天,父子们在一个名叫“碧山客栈”的乡镇小客栈内已经无奈地住了好几天了,但天气却依然没有一点点似要放晴了的迹象。

  听“碧山客栈”掌柜的说,所谓的碧山,实际上是一大片婉转连绵数十里的群山。每当雨水多的年份,经常导致山这边洪水泛滥,淹没乡村和农田。而客栈旁边的这两座大山之间的山谷,就是碧山最主要的出洪口。群山内无数条沟沟壑壑里逐渐汇聚起来的雨水,大多会从这个大山谷中冲泻出来。为此在十多年前,当地官府专门组织当地的民众,在这两座大山之间修筑了一个巨大的拦洪大坝。该大坝的坝顶与山顶齐平,在坝体的上半部门修筑了几个溢洪道。当大坝内拦储的雨水到达这个高度时,就会从这几个通道里流出去,而徐徐流出沟外的水并不会造成任何的灾害。与此同时,在大坝的两侧,还沿山修了数条引流渠道。当大坝内的水积攒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可以从其它山沟分流出去,或者用来浇灌周围的农田。

  在那几个阴雨连绵的烦人日子里,听客栈掌柜的讲述有关这个拦洪大坝的事儿,倒一ü耿老爹父子四人感应有些个新奇。尤其是生动好动的耿直,听着听着就坐不住了,眨巴着一双机敏的大眼睛说:“我真想去那个拦洪大坝上看一看!”

  掌柜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和善老头儿。听耿直这么说,就乐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转头对耿老爹说:“想到山顶上去看一看那个拦洪大坝倒也不难,只是必须得沿着一侧山边上的那条小路爬上去……”

  那天,烦人的雨整整一个上午都在大一阵小一阵地落着。但到了下午,淅淅沥沥地下了一会儿后,终于徐徐地停止了。耿老爹抬头望望天空,发现云层已经逐渐变薄了,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到了黄昏时分,西方的天空中慢慢地泛起了大片的火烧云。

  耿老爹很兴奋,指着西半边天空中那些特别漂亮的彩云对耿正兄妹三个说:“你们看,何等悦目的火烧云啊!俗话说,‘早烧阴,晚烧晴’,这恼人的雨天终于要结束了,明儿个一总儿是一个大晴天儿喽!”

  兄妹三人听了,自然很是兴奋。

  耿正说:“快放晴了吧,老这样呆在客栈里白白地泯灭银子,实在让人着急!”

  耿直也说:“这个客栈的每一个角角落落我都转了好几遍了,早就想走了!”

  耿英说:“咱们今儿个晚上早点儿睡觉,明儿个早点儿出发,争取能多赶一些路程!”

  前两天闲暇无事听客栈掌柜的讲述有关碧山拦洪大坝的故事时,耿老爹就已经向掌柜的打探好了,只要从客栈旁边那这两座大山之间靠左一侧的那条比力陡峭的小路爬上去,就可以直接上了山那边的大路;虽然,也可以顺便满足了耿直想去那个拦洪大坝上看一看的愿望。掌柜的还说了,这条山间小路当地人经常走的,所以并不荒芜。而且,如果从这条小路爬上去的话,就即是是走了一条大大的捷径,少说也可以比绕山已往节省五天的路程呢。于是耿老爹决定,明儿个一早,父子们就顺着这条山间小路爬上去,好把这些天延误的时间给补回来。

  越日一早起来,耿老爹从箩筐里取出所有的银子,对耿正兄妹三人说:“我们把这些银子离开了带吧,这样比力宁静一些。”

  耿正愣了一下,说:“有这个须要吗?”

  耿英也说:“不用了吧爹。你带了才宁静啊!”

  耿老爹却坚持说:“出门子的一家人原来就应该离开来带细软盘缠什么的。这样的话,一旦一小我私家带的不慎丢失了,各人还能有的银子使用;否则全部让一小我私家带上,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就残嘞!”

  耿正和耿英觉得爹说的有理,就同意了各自少带一些。耿老爹只好把大多数的银子仍然放回箩筐底部装好了由自己来带。

  开门一看,天气果真完全放晴了。瓦蓝瓦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丝云彩,雨后的空气也格外清新。父子们很是兴奋,在客栈里吃了简朴的早餐后,就早早地结算了这些天的食宿用度,告辞掌柜的往那条山间小路赶去了。沿途上,雨后茂盛的树叶和青草全都碧绿碧绿的,新开的各色野花争奇斗艳,另有那干洁净净的青石板路,为父子们今日里欢快奋兴的出行更是带来了莫大的乐趣。

  由于客栈就在大山的脚下,所以,耿家父子四人很快就来到了客栈掌柜的说的那条陡峭的山间小路跟前。这条小路从左侧大山的底部开始,自下而上开凿在这座青石大山的一侧。仔细望去,小路虽然还算平整,但坡度却实在是不小,而且也很长,险些呈直线偏向一直延伸至大山的顶部。在小路的靠外一侧,是一条宽大的青石山沟。沟内的石头漏洞间只长了一些荒草,并不见任何树木。

  望着这条坡度很大的青石山路,确实有点儿让人感受发怵。而且,眼下父子们究竟不是游山玩水,而是负重爬山啊!

  于是,耿老爹放下挑担,招呼耿正兄妹三个都放下行李卷来,对他们说:“咱们好好儿地歇息歇息,吃点儿干粮,喝点儿水,攒足了劲儿再啃这块儿硬骨头吧。瞧瞧,这条山路不短,而且还真够陡峭的呢!”

  兄妹三人把行李卷靠在一起放好后各自舒展一下筋骨。耿老爹从箩筐里拿出来走之前从客栈里准备的一大包春花饼和一小罐儿凉开水,各人都就着水吃了一些,然后分头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歇息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耿正说:“爹,我们是不是可以啃这块儿硬骨头了?”

  看到爹爹似乎还不想转动,耿直就说:“爹,你要还想歇息,就再歇息一会儿吧。我可不想再坐了。我还要赶忙爬上山去看那个拦水大坝呢!”

  耿英瞪了弟弟一眼,说:“你只想着赶忙爬上山去看那个拦水大坝,怎么就不想一想,我们爬累了的时候可以随时靠着山崖歇一歇,而咱爹挑着箩筐是没有措施歇息的!你就再老老实实地歇息一会儿吧!”

  耿老爹说:“不碍事,你们先上吧,我想再歇息一会儿。英子说得对,我得攒足劲儿!”

  耿正说:“爹你就在这儿歇着。我上去后,让英子和小直子在山上看着行李卷等着,我下来接你!咱俩轮换着往上面挑,就不至于太累了!”

  耿老爹欣慰所在颔首说:“你不用来接,我多歇息一会儿也就行了。我还没有老朽无用了呢,能挑得上去!”

  但耿正坚持说:“你就先慢一些走,我一定要转头下来接你!”

  耿老爹兴奋地说:“那也行。你们不用着忙,慢些走。我还想多歇息一会儿呢!”

  于是,耿正兄妹三人重新背起行李卷开始上山。

  耿老爹抬头望去,习惯于掩护弟弟妹妹的耿正走在最前面,耿英走几步后侧身停下来,让弟弟走在中间……

  背着行李卷上这条陡峭的山路是很吃力的。兄妹三人走累了,就各自靠着山崖歇一歇。稍微缓一缓气以后,再继续往上走……

  越往山上走,小路旁边的山沟看起来就越发深了,也越发地狭窄了一些。远处,一道齐齐整整的大坝就似乎一堵巨大的高墙一般,巍然屹立在沟的尽头。在这堵巨大“高墙”一旁的劈面山面上,四个楷书大字“碧山大坝”深深地刻在稍微平整一些的石壁上。在大坝的底部,长着比沟里此外地方越发茂密的山草。在大坝上半部门的两侧和中间,有一溜儿三个用石头砌成的口子,都是约莫两尺见方的样子。在这三个石砌口子的下方,都突出了一个足有一丈长的石槽,但石槽里并不见有水流出来。

  靠在路侧山崖上歇息的当儿,耿英指着那三个用石头砌成的方口子说:“你们看,那三个口子应该就是客栈掌柜的说的溢洪道到了吧?”

  耿正看了,说:“噢,应该是的!”

  耿直就问:“怎么看不到石槽里流水啊?”

  耿正说:“或许是大坝内储的水还不多吧!溢洪道是往大坝外边溢水的。如果储存的水还没有到了溢洪道的位置,虽然就不行能溢出来了。”

  耿英点颔首说:“哥说得对,应该是这样的。”

  说完,各人不再歇息,继续“吭哧吭哧”吃力地负重上山。

  一阵阵山风从山顶上方刮下来,让人感受凉飕飕的。

  耿直擦把汗水,喘着气儿说:“还好,有这山风儿吹着,还不至于让人热得受不了。”

  一直坐在山下小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歇着积攒力气的耿老爹,看着三个孩子慢慢地走一截,歇一歇,已经快要爬上半山腰了,就去路边上小解,然后也收拾挑担准备爬山。耿老爹心里很清楚,挑担爬山自己就很是吃力,尤其看到眼前的这条山路不光有些陡峭,而且看那宽度也是换不开肩的,看来只能是咬牙单肩挑了。于是,他把一个箩筐的挑绳略微扎短了一些,准备用更有耐力的右肩单挑上去。看三个孩子的爬山速度,预计在自己爬到差不多数山腰的时候,耿正就可以返下来接他了。到时候,就可以两人护着箩筐放下来歇息一会儿了。再爬山时,纵然舍不得让儿子单挑这个挑担,也可以让他挪出一部门来扛着走;那样,自己再挑起来就会轻松一些的。这样想着,耿老爹不再发怵眼前的这条陡峭山路,信心满满地挑起箩筐开始爬山。

  在前面背着行李卷吃力爬山的兄妹三人终于快到山顶了。由于太累了,他们不得不再一次靠着山崖喘息片刻。往山下望去,爹爹已经挑着箩筐爬了一小段儿山路了。

  耿英心疼地说:“我们都歇息了好频频了还感受很累呢。爹挑着那么重的两个箩筐,肯定已经累了!”

  耿正说:“山顶就在眼前了,我们少歇息一下就上去,我好下去和爹替换着挑!”

  耿英说:“我也和你一起下去吧,好歹能拿上一点儿。你们挑着也可以轻松一些的!”

  耿正说:“行。那我们不歇了,现在就走,鼓足劲头上山去!”

  于是,兄妹三人使出最大的劲儿继续上山。终于气喘吁吁地爬上山顶了,耿正往前平走几步,把行李卷放在路边,对弟弟和妹妹说:“就放在这里吧!”

  耿英和耿直也放下各自背着的行李卷,喘着粗气,用衣袖擦一把汗。

  耿正付托耿直:“小直子你不要乱跑,就在这里看着行李。我和你姐这就下去接咱爹……”

  耿正话音未落,猛然间山崩地裂般一声巨响,那一面巨大高墙的中间部位,突然之间就撕开了一道大口子,一股巨大的水柱轰隆隆倾泻而下。随着水柱的冲出,撕开了的口子瞬间加宽了许多,瀑布一般巨大的洪流,一转眼就以极大的速度,咆哮着直往沟外冲出去了。兄妹三人一下子给吓傻了!

  呆立了十几秒钟后,三小我私家同时一个急转身跑几步往山沟里望去,只见泰半个沟里已经全部都是不停翻腾着的洪水了……再看那条山路,此时已经被洪水淹没了一泰半!可爹爹他在这个时候基础就不行能爬上半山腰的,哪里能够望获得他的身影啊!

  “爹呀!”

  耿英一声惨叫抬腿就往山下冲去,耿正的心剧烈地狂跳着,赶忙伸手用力拉住妹妹。

  耿正心里很清楚,爹爹现在已经被洪水冲走了……

  那条原本想着拦截洪水,造福周围乡民的大坝,由于疏于治理,坝体底部早已经有了一些小的管涌。加之连日来阴雨连绵,大坝内储水太多,而那三个溢洪道却早已经被水草给堵塞死了,基础就起不到溢洪的作用。至于大坝两侧的那些分流浇灌渠道,也因为少有人关注,加之最近一段时间雨水充沛,不需要送水浇灌,而全部给封堵起来了。如此,就在青天白日下,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溃坝之灾!

  耿正兄妹三人满身哆嗦,相拥着站在山顶上泪如泉涌。他们绝望地看着不停咆哮着滔滔而下的洪水,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只能痛彻心肺地一声声召唤着:“爹呀,爹……”

  耿直哭着说:“都怪我急着上山,要不我们就不会和咱爹离开了啊!”

  耿正抱着不停痛哭的妹妹和弟弟,四肢发冷悲痛欲绝。听了耿直稚气十足的自哀自怨,他流着眼泪说:“爹去了,可我们还得活下去啊,娘和兰兰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呢,爹未了的心愿,也得我们来为他实现啊!”

  耿英痛哭着说:“哥啊,我们等水小一些了,就下山去寻找爹哇!我们必须得找到爹啊!哪怕他已经……”

  耿正望着山外那个小镇的偏向,哆嗦着说:“你们看,山外随处都是汪洋一片了,连小镇也已经不见了踪影,我们可去哪里寻找爹啊?”

  这个大坝的库容量实在太大了,连日来断断续续的降雨使婉转延绵数十里的山涧沟壑里蓄满了水。大坝溃口的洪水直到日头正午了还在不停地倾泻着。慢慢地,水势不像先前那样凶猛了,但依然毫无泻完的迹象。从山顶往下望去,沟里边的水也略微低下去了一些,但那条人工开凿的小路却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在半山腰的地方,不光小路不见了,而且山的侧壁上还骇然泛起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受惊和绝望让兄妹三人目瞪口呆!

  悲痛欲绝的心和满脸的泪水一起冻结了……

  在烈日的烘烤下,失水太多的他们已经再也流不出眼泪,悲痛欲绝的心慢慢地变得麻木不仁了。终于,三小我私家无力地跌坐在了行李卷的旁边。他们必须地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了:爹爹已经不在人世了!今后的路,他们只能自己走了!

  长兄如父。刚满十八岁的耿正心里很是明白,自己以后就是弟弟和妹妹的主心骨了!今后之后,耿家人闯荡江南建设家业,光宗耀祖造福乡里的重担,已经全部落在了自己和弟弟妹妹的肩上!

  看着弟弟和妹妹干裂的嘴唇,耿正咬咬牙说:“咱们走哇!客栈掌柜的说过,十里外才有乡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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