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道:“把宅券都收好了,虽是二进院子,倒还够大,周围另有花园、空地。”
江若宁觉得河舅母问的话太奇怪,就似乎河舅母能猜到一样,她得了人一座宅子,这不是太让人莫名么,她竟能想到把宅券留给她了。
全家人都信了她的骗人话,而且瞧姥姥和舅舅的样子,竟然没有半分怀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若宁带着迟疑与试探隧道:“姥姥、舅舅,我想把后院留下自己住,其他地方都租出去。另外,我想在县城四周买三十亩良田,再建一座体面的砖瓦房,良田和砖瓦房……就……就算是我给舅舅的。我们家一直没有自己的良田,虽说族里给分了五亩中等田,可每年另有交三成租子给族长。如果有了自己的田,除了给官府交的五分税赋,旁的都是自儿个的。”
河舅母乐成了一朵花。
江氏正色道:“这是你怙恃留给你的银子,你怎能给我们置成良田?”
“啊——”江若宁突地抬头,不解地望向江氏。
江氏眼神闪烁,忙解释道:“我……是那人给你的银子,让你买良田,你怎么能给你舅舅?”
“可那人说,给我了,就是我的。”她说得有些失了底气。
是自己的假话太美,照旧一家人都是傻子,难不成是哪里生了误会。
怙恃?
这个词一闪,江若宁抬头问道:“姥姥,你是说……说我爹娘吗?可是给我工具的是个年轻奶奶啊,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样子,怎……怎么可能?”
难不成,是江若宁的怙恃托了子女来办的这事?
如果是这样,江若宁的兄弟姐妹也当知道有一个妹妹存在啊?
江若宁满肚狐疑,同样的,江氏也想不明白。
但江氏越觉察得,能把这样一座宅子留给江若宁,除了她的怙恃不会有人这么干。
河舅母笑道:“娘,若宁给我们置良田,这是若宁孝顺……”
河舅舅心下欢喜,可面上没有半点流露,而是喝了一声:“你懂个屁,快收拾碗筷,宁儿收拾屋子忙了一天,你收拾一下吧。”
河舅舅性子憨厚老实,最大的优点就是孝顺江氏,什么都听江氏的,江氏不在家时,巨细事方由河舅母做主。
河舅母虽然爱贪小自制,但对江氏照旧很敬重的。换成往日,河舅母会恼,可今儿她心情大好,收拾好碗筷进小厨房,一边收拾,还把小厨房的水缺、瓦坛的一一打开瞧了个究竟,看到一只瓦坛里腌着的猪肉、米缸里的明白米,面袋里的白米面,心情越发好了。
收拾完厨房,她又拿着灯笼把前院、四下都看了个遍,心情更是飘到了天上。
他们家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江若宁若知道,家里尊长料想的和她知晓的事原就是两码事,预计会又是一番琢磨思量。
七年前,原身江若宁随着年老河铁柱去山上掏野\鸡蛋,她不小心摔下山坡,一觉醒来,她就穿越到这具身躯上。
河舅舅匹俦住了东厢房,那屋里有现在的床榻被褥,被面是芙蓉花茧绸,榻上罩了两层帐子,一看就是富朱紫家用的。河铁柱兄弟又住了西厢房一间,屋子里部署齐全。
江若宁则与姥姥挤一床,因是冬天,挤在一起倒也暖和,穿越前,江若宁就有奶奶,她七八个月时,怙恃因为要上班,就将她送到奶奶身边生活,奶奶一直将她照顾到小学结业,她才在万般不愿中被怙恃接到了身边,所以,她与奶奶的情感最好。
祖孙二人又说着话儿,江氏宠溺地搂着江若宁,“我们宁儿是个有福气的,虽然以前吃了一些苦,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只是江氏照旧不明白,他们都做到这份上了,为什么不爽性把江若宁接回家呢。
她轻叹了一声。
“姥姥,我不苦,有你疼我,另有舅舅疼我,我过得最开心了。虽然爹爹重男轻女,可是娘每年都市给我捎工具回来。”
德秀匹俦不是她的爹娘啊!
德秀把她抱回家时,还没嫁人呢。
只是,为了给外人一个说法,江氏才谎称,说江若宁就是德秀的女儿。
越日一早,江若宁还在睡觉,河舅母就起大早,在厨房里开始忙碌开来,又是吊水,又是洗手做饭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厨房什么吃食都有,准备早饭便容易得多了。
有了家里人资助,越日只用了半天,就把前院给收拾好了,珍贵的工具都放到了后院的库房里,后院一些珍贵的摆件也得收了起来,只摆了一些小户人家寻常的工具。
吃罢午饭,江氏道:“我们家日子好过了,昨晚若宁给了一百两银子,我思忖着得给若宁添个丫头服侍。”
河舅母立马道:“应该的,应该的。”
江氏又道:“若宁说要给我们家置三十亩良田,家里的农活也不能延误,铁柱先回家。我和你爹娘要四下瞧瞧,要添三十亩良田,买了田还得建屋。我的意思,不能离县城远了,离得宁儿近些,也好方便照应……”
“应该的!”河舅母又随着赞同,看着江若宁时,双眸熠熠生光,似乎这不是人,基础就是一个宝物。
江氏道:“转头,我去找族姑资助,她是人牙子,与牙行的人熟,托她帮我探询,可有转卖的良田,另外再买个丫头,水柱翻年就十七,也该娶媳妇了,再托了媒婆探询一下,就娶个县城四周的女人,多门亲戚,也能多个照应。”
江若宁抬头,笑了一下,“照旧得给家里买耕牛,备牛车呢。我早前绘了个乡下砖瓦房的图纸,趁着家里有钱,买了良田就早早儿把砖瓦房建起来,翻年一开春就要忙农活,可不能延长了庄稼。”她顿了一下,“河塘村的屋子是茅屋,赶在现在还来得及,先备了了木料,改建成穿斗房瓦房,姥姥年纪大,不能再住那样的茅屋。”
江氏迟疑了一下“这……”
“姥姥,别说了,这是我的意思。当年年老结婚,人家就嫌我们的屋子破,屋子修好了,三哥的亲事也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