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晚将自己今日跟霍书云说的话,又对着飘絮说了一遍,嘱咐她去跟裴商玉转述,还亲自手书一封,希望结婚当日,他不要戳穿自己的假话。
“奴婢知道了,夫人就放心待嫁吧。”
飘絮去得很快,程意晚自然也是放心她服务的,回到房中时,就看到霍书云正拿着裴商玉送来的喜服仔细端详,那喜服做工精美,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珠,看起来华美特殊。
“晚儿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的霍书云以手掩唇咳嗽了声,将手中喜服放下,程意晚坐到她身旁,替她拍着背:“娘,医生都说让您在房中静养的。”
“娘没事,只是一想到娘的晚儿就要嫁人,心中难免有几分难受,所以就想着来看看。”
她的话透露着一股伤心,程意晚又何尝不是,京城距离江都那么远,未来想要见一面都十分困难,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怙恃,想到这里,程意晚抱住霍书云说着慰藉的话。
“娘,您别担忧,未来有了空闲,我就回来看你们好欠好?”
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未来更好的团聚,只有让裴商玉主动放手,才不会牵连到程家,牵连到怙恃,到那时,她才气灼烁正大的回江都,再也不用受裴商玉的威胁。
霍书云能感受到她的惆怅,她露出一个笑,松开程意晚:“娘不担忧,只要娘的晚儿过得好,娘就会开心,娘还等着抱外孙呢。”
她的目光温柔又慈祥,可是听得程意晚却是如鲠在喉,孩子啊,她可能今生都不会有了。
如今她和裴商玉的房事并不算频繁,但是他怎么说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且目前只有她一人,所以刚回程家她就托府中的小丫鬟去买了一些麝香,她会将麝香做成香囊随身携带。
她是绝对不行能给裴商玉生下孩子的,也绝不允许一个不被爱的孩子出生。
...
两日后,卯时一刻,程意晚被霍书云从床上喊醒,将她摁到椅子上后,伸手给程意晚梳妆,只是靠近她的时候却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晚儿熏得这是什么香?”
幸好房中瓜果和脂粉香气也很浓重,所以霍书云一时之间也没有闻出来这是什么香气?程意晚用手盖住香囊笑着回道:“我也不知什么香,只是觉得好闻。”
霍书云站在她背后替她梳发,看着镜子中那张艳若桃李的脸蛋,用袖子擦拭眼泪:“转眼间,晚儿也要嫁人了。”
几分欢喜几分忧愁染上心头,她开口嘱咐道:“京城山高路远,你若是受了委屈爹娘也帮不上你,所以在夫家切莫万事小心,多听良人的话,另有,你身子冷气重,夏日莫要贪凉,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早日生下孩子才气稳固职位。”
她的话絮絮叨叨,将所有事情都说得很明白,程意晚抬手握住她:“娘,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还未等霍书云再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喜娘唱吉时已到的声音。
霍书云看着她露出一个笑:“去吧,清儿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她将喜扇塞到程意晚手中,程治清就等在门外,看到程意晚出来,他强忍悲痛弯下腰:“阿姐,清儿送你出嫁。”
程意晚趴到他背上,如今小小男子汉也已长大,少年的背虽然单薄,却让程意晚感应无比放心,程治清稳稳背着她朝外走去,哽咽着声音:“阿姐,你等着清儿,等清儿未来考取功名,就让你跟裴商玉和离。”
虽然嘴里说着这样的话,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裴商玉那样的身份,那样的性子,怎么会允许她跟他和离,甚至她这傻弟弟还不知道,这场看似风物的婚礼,自己却不外是以妾侍的身份入的门。
门外的裴商玉坐在马上,看着程意晚出来,他的目光看向队伍后面被崔过压着的徐柳川,随后收回目光,翻身下马,走到程治清面前将程意晚抱起:“阿晚。”
将人送进喜轿中,带着队伍朝前走去,那头被崔过压着,堵住嘴的徐柳川眼睁睁看着程意晚被送进轿中。
明明只差一年,他今年就可以下场考试了,只等他有功名之后就能来娶她,可仅仅只是一念之差,她就成了别人的人。
只不外徐柳川忘了,他这番心事可是从未跟程意晚提起过只言片语。
“徐先生切记,要管好自己的嘴,切莫在程家人面前胡言乱语,若是被大人知道了,你知道结果的。”
崔过的声音冷淡到冰点,将大人要带到的话说完后,他就松开了徐柳川,看着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摇头离开这里。
这么经不起攻击,还想跟大人抢,真是蚍蜉撼树。
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绕城一圈,直到酉时才到府邸门口,裴商玉将程意晚抱出来走进府中,他在江都没有什么朋友,更况且,谁敢跟裴商玉做朋友,来宾来的都是江都的官员,奔着讨好裴商玉来的。
一时之间府中也坐满了人,倒是不显得太寒酸,裴商玉自然不会陪他们应酬,留了原先的管家在这里,他则是带着人直接进了喜房。
把人放到喜床上后,裴商玉握住她的手,将喜扇徐徐下移,看着那一张芙蓉面,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他笑道:“熏了香?”
灯烛下,美人怕羞带怯轻轻颔首回应:“嗯。”
他起身将床上的莲子红枣另有花生一把扫下,随后走到桌子旁端起合卺酒,程意晚抬眼看他,今日的裴商玉穿着一身红衣,面容却是比那红衣更艳丽,那张面容认真令人陶醉。
“底细悦目吗?”
裴商玉坐到她身旁,将合卺酒的另一半递给她,他凑近她,香气越发浓烈,程意晚伸手接过,面上不知是胭脂红照旧脸红。
“今后底细就是你的良人了,阿晚,今夜可以让你看个够。”
还未喝合卺酒他就像是醉了一般,恰似说着这样的话,他们这样就真的跟伉俪一样,可是未拜天地,又算是哪门子的伉俪,程意晚垂眸隐下眼中冷意。
再仰头时将合卺酒一饮而下,他看着她的行动,那双本有些迷离的眸子此时也徐徐清醒,待饮下合卺酒后,他将她推倒,面上笑意盈盈。
“阿晚,春宵一刻。”
说完后,红衣被丢出帐子,程意晚闭上眼,蒙受着他给她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