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都是疯子
这也预示着，戒备森严的皇宫早已被黑暗攻破。
宁西禁望向坤宁宫的偏向，骤然反映过来，嘶声大叫：“欠好，中了调虎离山计！”
率兵前往坤宁宫救驾，殊不知已陷入囹圄，周睿的人已经将去路截住，此时现在，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已往。
一人施施然泛起，温言劝道：“宁大人，局势已去，何不实时转头，另奉新主。”
宁西禁怒指：“甘堂，你这个叛徒！”
来人正是甘堂，平日里最是效忠圣上之人，纵使圣上怀疑过许多人，也从未怀疑过甘堂。
“枉顾圣上如此信任，甘堂，你勾通逆党，犯下滔天大罪，你罪该万死！”
“听我令，杀叛徒，救圣上！”
禁卫军遂高呼。
“杀叛徒，救圣上！”
“杀叛徒，救圣上！”
”......”
面对千夫所指，甘堂依旧低眉浅笑，笑容的前方，是愈发猛烈的厮杀，是冲天的血气，是越来越多倒下的尸体，华美神圣的皇宫，俨然成了尸山血海的地狱。
李润望着突然泛起的陌生人，上下审察一番后，询问道：“你是周睿的人？”
答：“曾经是。”
“什么？”
那人便不再理会，专心擦拭起手里的剑。
出生皇室，从小锦衣玉食，哪里敢有人这般无视于自己，李润很是好奇，眼前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一人干掉精锐的禁卫军弓箭手，还敢对他这般无礼。
不等他继续发问，对方先开口问道：“赵无陵在那边？”
竟敢直呼小侯爷台甫，此人........
“你究竟是谁？！”
李润这番越发仔细审察他，只可惜，从他平凡的脸上瞧不出任何工具。
黑眸轻轻地睨了他一眼，回道。
“萧玉。”
“萧玉？”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李润名顿开：“原来是你！”
萧玉挑了挑眉：“王爷认得在下？”
“认得，那日本王在单水阁，听闻有位姓萧的女人求见.......”
李润的话戛然而止，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神态离奇：“你是女子，怎的做这副妆扮？”
萧玉随口回道：“小我私家喜好。”
李润哑口无言。
视察半天后，萧玉猜出个或许，也懒得与李润绕圈子，便抬脚走到混战中，逍遥剑所到之处，无一生还，就这样，她步履飞快地走到周睿身前。
周睿见了来人，顿了片刻，眼里渐生忙乱。
“萧.......董小.......你怎么..........”
萧玉淡定道：“我没死。”
“实在太好了！”
周睿面上笑着，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子，余光瞥向坤宁宫的偏向，悄悄攥紧拳头。
“太好了........”
“他在坤宁宫吧。”
萧玉轻飘飘的言语落进他耳中，双肩忽地一颤，局促地笑道：“女人不远千里回京，想是累了，不如先回去歇着，待此处了结，再去见女人。”
“好。”
萧玉嘴上应着，眼睛却看着甘堂，甘堂神情仍旧稀疏平常，瞧不出异样。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周睿颔首笑：“好，女人慢走。”
萧玉转身走了两步，周睿与甘堂正要松口气时，突见她的身影回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驰向坤宁宫，周睿连忙追上去，早已不见了人影。
宋焕现身阻拦时，她并不惊讶，意料之中而已。
本想装作周睿手下混已往，不意却被宋焕一眼看穿。
“宋侍卫，在下奉周.......”
“萧女人。”
宋焕定定地瞧着她：“女人的剑，女人的身手，我都认得，刚刚偷袭弓箭手之人，也是女人你吧。”
萧玉轻哼作声，料想当初她换了模样身份，韩亦是如何也认不出她来，怪不得赵无陵会将宋焕提拔上来，比起空有身手并无眼力见的韩亦，宋焕聪慧敏锐太多。
于是，她开门见山道：“宁西禁要往此处来，想必李英玉也在坤宁宫吧。”
宋焕答道：“女人聪慧，说准了。”
李英玉在乾安宫设下埋伏，故意叫李润以为他就在乾安宫，于是带兵冲进乾安宫里，没想到却被宁西禁的禁卫军埋伏一遭，死伤惨重。
只是赵无陵更胜一筹，提前部署了后手，看似中计，实则顺势而为，设下另一个更深的埋伏。
萧玉瞥了一眼平静似水的坤宁宫，说道：“天下人皆知我董家的遭遇，此番回来，就是为了报血海深仇，宋焕，我不想伤人，叫你的人让开。”
“女人不必着急。”
与周睿的反映差异，宋焕异常淡定。
“我等自知不是女人的对手，我在此要说的是，女人的仇，即将得报。”
话音未落之际，坤宁宫突然泛起异动，宋焕等人却无一人上前检察，见状，萧玉亦是等在原地，看样子，赵无陵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宁西禁只能眼睁睁看着坤宁宫大火四起，按理说这时候宫里的下人们该四散而逃才对，可除了房梁坍塌的声音，坤宁宫里平静得可怕。
萧玉道：“你家令郎武功盖世，不在我之下，杀人灭口之事，做得比我周密。”
宋焕动了动嘴角，回道：“令郎......也并非如此.......”
后面的话萧玉没有听见，因为这时候，坤宁宫里终于跑出来一人，此人乃是李英玉身边的太监郑言，郑言满身是火，刚跑出两步便摔倒在地，挣扎着大叫救命。
“陛下，救……”
“着火了，快救陛下！”
“救我……”
萧玉徐徐闭上眼睛，指尖银针飞出，郑言随即便没了生气。
面对宋焕眼神里的疑问，她解释道：“太吵了。”
宋焕嗯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萧玉突然从宋焕身边擦肩而过，宋焕惊恐万分，扑身上去，照旧没来得及阻拦，下一刻，坤宁宫在一团火光中爆炸开来，震耳欲聋，砖瓦飞溅.......
脚下的地砖随之震颤，萧玉被震飞，身上也燃了起来。
站定后迅速将火扑灭，抬头看向坤宁宫，心中涌出不安的感受，甘堂不知何时泛起在她身后，对她道：“你的父兄尸骨全无，如今你董家的对头死无全尸，你该兴奋才是。”
萧玉拧眉问道：“你们另有此外计划吧，告诉我，他从哪个偏向离开？”
甘堂摇了摇头：“没有。”
“什么？”
她不行置信地盯着坤宁宫，本以为，赵无陵与她疏离，说那些伤人的话，不外是为了逼她远离京城，她知道他会替自己报仇，也料想到攻进皇宫一事，只是没想到，他竟是以这种方式为她报仇。
不做他想，她抬脚便要冲进去寻人，宋焕一瘸一拐地跪在她身前，下巴破了皮，流出耀眼的鲜血。
“让开！”
她抬手，剑指宋焕胸口。
宋焕一动未动，坚定不已：“对方早已对令郎起了疑心，黑暗设伏，且宫中戒备森严，不能提前结构，是以，令郎只能以身做局，女人你.......”
“谁让他这么做的？！”
萧玉红着眼怒斥：“杀不了便不杀，有的是法子另立新帝，为什么要以身涉险？！”
宋焕疼痛地垂下头，甘堂上前插话道：“区区一个天子而已，小侯爷自然杀得了，不仅能杀，还能将这天下掌握在手中，只是他不屑于此而已。”
甘堂语气傲顺，令她一度怀疑赵无陵另有计划。
然而，甘堂厥后的言辞，直接让她心碎呕血，甘堂说：“董家将士含冤而死，尸骨无存，小侯爷要的，是敌人赴汤蹈火，如此，女人才气彻底了结恼恨。”
“放屁，呕........“
萧玉眼眸愈发腥红，嘴角溢出鲜血。
而甘堂仍旧淡定如斯，说道：“小侯爷已将下人部署妥当，特为女人备了一份心意，本想着事后送去边关，女人既回来了，那就好办多了。”
她终于明白了，适才周睿惊奇的神情。
不是惊讶于自己还在世，而是她居然泛起在京城。
赵无陵身边的人都知道她没死，也就是说，边关有他的眼线，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
远处，李润躬身，朝着坤宁宫一揖。
“疯子。”
萧玉推开甘堂，挥剑逼退众人，义无反顾地冲向火光中。
“你们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