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佛曰七苦，一为贪
一品行的副掌柜在门口送别客人，见覃府的马车徐徐驶来，便上前去迎。
“覃令郎，您来了。”
“苏掌柜。”
覃怀信先是下了马车，与苏黔外交几句后，转身看向从车内出来的覃风，介绍道：“苏掌柜，这是我的兄弟，覃风，二弟，这是一品行的苏掌柜。”
覃风这个名字如今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苏黔知道覃家刚寻回走失多年的二子，却还未见过是什么模样，只听那些世家令郎时常谈论起，覃二令郎是个极风骚的人物。
如今亲眼瞧见了，怎的与听说中的洒脱不羁截然差异？
今日覃风妆扮还算素雅，一袭墨绿衣袍，衬得肌肤白皙胜雪，举止投足颇为得体，他徐徐礼道：“见过苏掌柜，覃风这厢有礼了。”
没有一丝放浪形骸的模样，身姿规则，面容清俊，即即是站在享有“润玉令郎”美誉的覃怀信身边，也绝不逊色。
苏黔是何等人物，喜怒不表于面，区区覃二令郎而已，不足以令他失了态，亦颔首道：“覃二令郎不必多礼，二位，里边请。”
覃辉市磴头：“多谢。”
一楼是大多商品展示处，在这里，只要有钱，便可随意挑选，是以，往来的客人鱼龙混杂，有人兴许穿着不考究，却能掏出不少金银宝，而有些人妆扮精致，却是囊中羞涩，到此转一转瞧一瞧，即便不买工具，也能与不少有钱人结识。
打覃风进到一品行，便被不少人认出来，纷纷上前套近乎。
有个体是他平日里一起玩乐的世家令郎，其他的，他见都未曾见过，却也都一视同仁给足了面子。
覃怀信对他说：“既然遇上了朋友，不如你就在一楼走走看看，若是无聊了，再上楼来。”
覃大令郎放话了，那些世家令郎们自然乐意极了，纷纷邀请覃风一道，岂料覃风统统婉拒了，揉了揉太阳穴，故作难受状。
“歉仄了列位，昨夜醉酒，所以今日状态不佳，头昏眼花实在未便，你们且先玩着，他日，他日我们再聚。”
言罢，便掉臂众人失落的神情，与兄长上楼去。
覃怀信小声眷注道：“认真是头晕眼花？若是头疼，不如.......”
“兄长。”
覃风挑眉一笑，淘气道：“我装的。”
“啊......”
覃怀信微怔后，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又宠溺。
偏开脸，覃风脸上松快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并非是装的，简直是身体不适，都是宿醉惹的祸，头疼欲裂，恰似要裂开一般。
若是如实相告，兄长一定让他现在就返回府里休息。
为他二人部署的是名为“白翡阁”的厢房，房中有一仆人专招待客人，苏黔在旁解释道：“早些时候突然来了一位贵客，林掌柜正在隔邻接待，覃詹事定下的南海夜明珠，约莫半个时辰后才气见到，不如我先给二位瞧瞧咱一品行新到的一批珍宝，覃令郎意下如何？”
不必多问，突然造访的一定是位身份尊贵的人物。
覃怀信不多问，随即说道：“不碍事，那就劳烦苏掌柜了，若有甚稀罕又有趣的宝物，可一起拿来，让我兄弟挑一挑选一选，他若有喜欢的，一起打包送到我贵寓。”
“行，那二位稍作歇息，我过会儿就来。”
“好。”
苏黔命人拿来的珍宝，覃风扫了一眼，便挥手不喜，知晓他的性子，覃怀信也不责怪，仔细听着苏黔介绍，然后从中挑选出几样备选。
百无聊赖时，覃风便在房中来回走动，门口突然亮起一光，恰似寻到了乐子，他打开门抻着脑袋往外看，是一名小厮端着工具从门口走过。
端着的物件透着五色光，因被白布盖得严严实实，瞧不出究竟是圆照旧扁。
“等等。”覃风作声叫住。
小厮随即停下，疑惑道：“覃二令郎，怎么了？”
他指着发光的物什，问道：“这是个什么宝物？”
“这......”
小厮一脸为难，这时候，听见消息的苏黔走了过来，笑着介绍道：“这是南方某个部落的传承，名为毕月乌，传说此物不光能祈雨求风，保一族平安，还能视察人心，这五色光呢，划分对应财、色、名、食、睡五种欲望。”
覃风凝着此物：“毕月乌，二十八星宿之一。”
苏黔道：“没错，毕宿与昂宿并称为‘雨星’，乃帝皇必祭之宿。”
“好名字。”
覃风倚在门上，目光始终落在毕月乌上，不知白布下面，究竟是什么模样。
“释教中有七苦，贪、嗔、痴、怨憎会、爱划分、求不得、失荣乐，苏掌柜刚刚说的财、色、名、食、睡，乃是五欲之贪，是为求多，不知足，所以，这毕月乌虽有祥瑞之意，却能使主人的贪念袒露无遗，依我看，也不是甚好工具。”
闻言，小厮僵在原地，后背鹤咦吖的，不敢多置一词。
苏黔脸色也有些维持不住，究竟这件孤品，可是要送到隔邻贵客的手里去，覃二令郎说话这般高声，难免不被有心人听了去。
正想着怎么圆已往，覃风话锋突然一转：“敢收藏此物者，一定是心胸坦荡之人，我甚是佩服，劳烦小哥替我向隔邻这位贵客询问一声，如何才气将这毕月乌转让，我很是喜欢，若求不得，必寝食难安，日日记挂。”
苏黔愣怔一瞬，尔后爽朗一笑，揪着的心终于放下。
“覃二令郎还真是诙谐，不如先进来坐坐，一品行另有不少与之相似的宝物，这就去付托人拿来给覃二令郎瞧瞧。”
然后付托门口的小厮：“还不快送到贵客厢房中去，别让客人久等了。”
小厮如释重负，恨不得拔腿就跑：“是。”
覃风一脸无所谓，拢了拢衣衫后返回厢房，覃怀信问他：“你喜欢那毕月乌？”
房中只有一下人在伺候，覃风不避忌回道：“不喜欢，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兄长也知道，我这人平日就不正经，喜欢东看看西瞧瞧。”
覃怀信无奈笑：“你啊......”
二人在房中坐了一会儿，苏黔还未回来，门外走来一人，轻声叩门。
通禀道：“覃令郎，赵小侯爷请您到隔邻厢房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