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风雨自有相逢
余十席地而坐,铜钱安置在掌心,双手合拢,“醒!”食指并中指,指向梁果。
一阵青光包裹着梁果,趁陈潇愣神之际,余十高声喊道:“快,摘了他脖子上的玉葫芦,拿旗子!”
云舟立马闪身而去,抡起剑鞘,直接将人敲晕!将玉葫芦摘了下来,云宁跑过来拿旗子,其他三人也纷纷跑过来压住陈潇,拿绳子绑住,防止对方突然清醒。
与此同时,手里的铜钱嗡嗡震动,余十侧头盯着青光,她临走前交给梁果的那枚铜钱即是为了现在做准备的,可惜,只能困住一时。
快镇不住了!余十转头,立刻说道:“你们拿着旗子,让梁果离开!今天的事稍后解释!”
云宁听着此话,不满地说道:“凭什么放走她!我们现在可以捉拿她!”
“嘶!”铜钱震开手心划了出去,余十感受到连接经脉的的那根线,断了。
梁果突出来直攻余十面门!
“女人!”云舟和那三人一同提剑冲已往,反抗这一击。
阴风大作,余十有气无力道:“用黑旗收进去!”
云宁看着手中的黑旗,说道:“我不会!”
“什么!”余十震惊了,真一门不教这个的嘛?
“驭鬼之术,乃邪门歪道!”
“歪个der!”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我!我来!”
云宁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听她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看了眼手里的旗子,面楼难色,猛然听到一阵风声,立马下定决心,抽剑反抗,将旗子丢给后面的人,与他人一同围剿梁果。
余十接过,拿旗的手在哆嗦,手心流着血,她双手合旗,紧闭双眼,竭尽全力,“收!”
梁果感应一阵吸力,偏头瞪着一旁手握黑旗的女子,眼前闪过陈潇拿着黑旗的画面,马上阴风阵阵,她不乐意!
“快来帮我!”感受到漫天的冷气,余十咬牙苦苦撑着,觉得自己未来修复经脉的路途甚是遥远,“梁果,我允许明天定会去官府还你公正,还请您回来。我余十立誓,明天一定上告官府,陈诉冤情,帮你报仇。若明天无法做到,今生修为止步于此!”
天空传来一阵惊响,立誓成!
云舟立即奔来给余十输送灵力,其他几人见状,也纷纷跑过来。
余十只感受身体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了,血液翻涌着,无声念出一段咒语,配合着后方的灵力,“新余村梁果,进!”
青光大现,旗子骤然掉落在地,余十瞬间弓起身子,艰难地拿起旗子。
云舟瞅着她哆嗦的手、流血的肩,担忧地问道:“女人,你还好嘛?”起身想要扶一下。
云宁立马止住同门的行动,皱着眉,眼带警惕,低声道:“小心,她会驭鬼术。”
余十也听见了云宁的话,换做平常,她可能会理论一番,但她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四肢酷寒,“仙家不必担忧,这鬼姓梁名果,为奸人所害,我想去为其申冤,若仙家不放心,可在旁围观。”
云舟颔首,拿了一瓶外伤药放在地面上,“你先上药,我们商量一下!”他是男子,听说凡间最避忌这些,往退却开一步。
看着几人围在一边商讨,她无力地躺在地上,晕已往之前,只听那几人说道:
“云舟,你确定要这样吗?”
“虽然,先看看再说,更况且,刚刚人家救了我们!”
“可是!”
“云舟说的对!况且她伤的颇重,我们先给她治疗一下吧!”
“等一下!那是……”
几人转头就见女人躺在地上,身边站着一人,身着月白衫,绸缎似的黑发垂在身后,长身玉立,头戴玉冠,背对着他们。
众人看这背影,瞬间放松下来,主心骨来了!
“师叔!”
那人侧过头,点了点,以示回应。“这里发生了什么?”
月光轻抚这人的脸,若是余十现在还清醒,看着这脸,定会惊呼一声,“江清宴!”
江清宴,真一门掌门亲传门生。
发现女人晕已往了,云舟立即跑过来,顾不上这么多,立刻给人撒上止血散,一边交待原委,事后,说了句:“师叔,这人帮了我们。”
“师叔,她会驭鬼之术!”云宁和他险些同时作声。
江清宴对此并不在意,瞅着地上的人,说道:“是嘛?云宁,镜花阁及其他门派都市学驭鬼术。”
云宁震惊道:“什么!书上不是说驭鬼书乃邪修吗?”
江清宴只是扫了一眼地上七窍流血的人,这人暂且还不会死,又将视线转移到一旁被绑的人,再不管那人,他就要死了,“事实并非如此,会驭鬼术的纷歧定是邪修,邪修也纷歧定是修驭鬼术的,具体情况具体判断。”
“云宁谨遵教诲!”
“这个给她。”江清宴拿出复体丹,交给云舟,转身走向被绑的人。
云宁跟在师叔后面,叙述道:“这人不知吃了什么,他原来是个肉体凡胎,一下子周身就充满了灵力,没多久又酿成这样子了。”
被绑的陈潇正在口吐黑血,眼睛翻白,周身冒着黑气。
月光照耀下,一道光刺到男子银灰色的眼睛,江清宴垂着眼睑望已往,只见一枚铜钱立在土地中,漏出半个身子,他走已往,俯身拿了起来。
云宁跟了已往,看着师叔手上的铜钱,“这是那位女人用的法器。”
“她用的?”江清宴拿脱手帕,擦了两下。
云宁颔首。
这下,江清宴感兴趣了,扫了眼地上被绑的人,拿出一个瓶子出来交给云宁,付托道:“将这个喂给他。”
“是。”
听到云宁的回覆,江清宴转身走向躺在地上的人,空气中泛着浓厚的血腥味,女子面色苍白,头上束着青色发带,一只手握着黑旗。
“师叔?”感受到江清宴的到来,云舟唤了一声。
“这位女人有说自己姓什么嘛?”对方手里握着什么,江清宴想打开确认一下。
云舟想着刚刚的立誓,“余,似乎唤作余十。”
听见这个名字,江清宴眼神有些庞大,故人的可能性很大,将人抱在怀里,用灵力封住对方的经脉。
看师叔的行动,云舟疑惑地问道:“师叔认识吗?”
“不确定。”
这时一个令郎慌忙奔来。“我已经报官了,马上就有人来处置惩罚。”说着,宋景珩看见躺在地上的余十,一地的血,立马跑向余十,“这……”
云舟看着来人,介绍道:“师叔,这即是这庄子的主人,宋景珩宋令郎。宋令郎,这是我们的师叔。”
他手里握着枚铜钱,江清宴看得一清二楚,本想不在意地扫一眼,那铜钱像针一样直刺他的眼睛,叫人无法忘怀,“不才姓江,宋令郎手中的铜钱从何而来?”
看着劈面仙风道骨的男子,宋景珩下意识握紧手里的铜钱,回覆道:“江仙长,你说这个啊,普通的铜钱而已。”
余光瞥见急遽而来的郎中,像是看到救星,赶忙唤道:“梁郎中,这里。”
“这女人怎么又伤的如此重!”梁郎中本是被人提着赶来的,一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也不用人催,主动跑了过来。
一地的血,让他瞬间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这女人的场景。
这女人满身是血地躺在林子里,他探了鼻息,发现另有一口气,这才带了回去。
今天白昼,还以为女人好了,谁曾想现在又伤得如此重。
梁郎中主动跑过来,探查伤口,招呼道:“快!背到房里面!”
宋景珩迈步正要有所行动,只见那陌生男子一把抱起余女人,大步向前,问道:“去哪?”
他愣了愣,回覆道:“这边!”说着,想亲自带人离去。
阿文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少爷!这里有要事处置惩罚,我去吧。”
望着满目狼藉,宋景珩无奈所在头,“好。”
另一边,江清宴对着师侄,嘱咐道:“你们留在这里,防止异端。”
“是!”
阿文引二人至偏房,江清宴将人徐徐放下。
看着余十身上的血窟窿,他蹙着眉,想起郎中的话,“先生刚刚说,伤得又如此之重,是何意?”
梁郎中简朴包扎了一下伤口,听到身边人的称谓,立即摆手摇头,语气带着惊慌,解释道:“小的惊骇,仙长不必如此称谓我!小的与这女人初次晤面时,这女人也是满身血迹地躺在林中,刚刚只是感伤而已。”
听到这话,男子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嗯。”
“那小的先行告退。”他一把年纪了,对仙啊鬼啊远远地看一眼就好,看多了还容易遭祸根,梁郎中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嗯,慢走。”男子退开一步,在对方走到门外,即将要出去时,他徐徐开了口,“一切都该有个因果。”
梁郎中闻言,面带不解,“仙人这是和我说话?”
说这话的人背对着他,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只听他冷淡道:“这个果,最晚后日黄昏要出来。”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梁郎中不再说什么,直直地往外走。
待对方离去,他这才垂着眼睑细细审察床上的人。一张陌生的面孔,眉毛浅淡,睫毛卷翘,脸色苍白,手虚握成拳,黑面旗拿的不是很牢固。
瞥到对方的秀发,短至肩膀,江清宴想着,这人终是实现了自己的想法,剪短头发,原本还以为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刚刚那人说两人像初见,现在看这场景,他倒是觉得这像是他们二人的初见。
肉体凡胎,满身狼狈,这不就是他们两个初见的样子吗?他坐在床边,给人切脉,片刻后,认命地拿出重塑丹,将其摆成打坐的样子,喂她服下,以灵力辅助药效发挥,一点一点地衔接她的经脉,碰到暗伤,顺带将其处置惩罚了。
夜色褪去,太阳冉冉升起。
公堂上,陈潇嘴不由己,“我也没想到!我竟然有个双胞胎弟弟,在这里过的这么好!看见他和弟妹花好月圆,再联想到我竟然被人追杀,我两长得一样,凭什么!原来没想动弟妹的,谁知道她这么智慧,一眼便看出来我不是了,别无他法,只能动手了……”
云宁传音给云舟:“师叔给的真言丸真好用。”
云舟颔首,“原来如此,难怪余女人要帮梁氏。”
宋景珩面无心情地听着,眼神冷得吓人,捏着拳头,放佛下一秒就要冲已往。
今天,镇上很精彩,他们听到了一个惊天的大八卦,原来宋老爷不是宋老爷,被人杀了掉了一个包……
今天一天,宋府都极为忙碌,上上下下整顿事情,宋景珩想进余十的院子看看情况,奈何那五个仙家守在门外,谁也进不去。
惦念着申冤,余十在睡梦中惊醒,醒来第一件事即是看旗子,还好,在手上!立马起身,迅速低头穿鞋。
房间有人!她猛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