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孤掌难鸣
他是程雪二人来伢行，见到的第一个伢侩，可惜人家没瞧上他们。
如今见杨伢侩生意做成了就犯酸，还可真是个“男人”！
二人默契的谁也没理他，很快杨伢侩从后面回来，笑呵呵把字据递上。
“钥匙我现在给你，红契办妥后送哪儿？”
“送客栈。”程雪回覆，“钥匙不急，跟红契一起给。杨年老，县里有啥铺子卖吗？小一些、自制的。”
还没等杨伢侩吱声，多嘴伢侩急遽开口——
“有有有，顺华街那有个铺子。老杨你累一天歇歇，我帮你给他们介绍。”
看着他尽力刷存在感的样子，程雪只觉心里舒坦。
没理人，看着杨伢侩坚持：
“杨年老你说，我们跟你服务。”
如此直白的拒绝，令多嘴伢侩颜面扫地，恼恨跺脚，起身离开。
他一走，杨伢侩便不再隐瞒，拱手说：
“李娘子要是信我，铺子就别买。南边在打仗，北面也不太平，乱世屯黄金，铺子啥时都能买。不怕你们笑话，你们这桩要是不成，下月我就得回家吃自己。俩月没开张，世道太难了。”
程雪闻言取消念头，一旁的李晖眼珠一转，忙提及“请客”事情。拖着连连拒绝的杨伢侩出去。先把程雪送回客栈，然后二人就近找家小酒馆。
李晖先点了两个带走的菜，又要了一荤三素外加六两竹叶青。
伙计一离开，他开门见山——
“杨兄，适才你同僚说的顺华街在哪儿？卖的店肆有多大？准备卖几多钱？”
杨伢侩倒水的行动顿住，随后笑着摇头。
“老弟，店肆就算了，你也做不得主，更况且现在世道乱，别买了。”
“乱没事，只要有红契就行，麻烦杨兄说说。”
“行吧，我说给你听。顺华街在绣巷后面，店肆不大，做的是胭脂生意。也就跟这大堂差不多。”
李晖闻言扫眼大堂，这可不小，足有八十平呢。
“房主本计划把铺子就卖给租户，都说好价了，但又是征兵又是征税，租户就不买了。房主着急去外地，价钱是真自制，四百八。努努力能还到四百二。这就是世道闹得，否则顺华街那边不行能这价。”
“那租子呢？一年几多银？”
杨伢侩比出两根手指，继续劝道：
“算了吧兄弟，说禁绝过阵子就乱了，别冒险。”
他是美意，但李晖有原主影象，再加上自己的分析，基础不怵。
“如果杨兄明日能把价还到四百，我就要。不行就算了。”
“你确定？”
“确定！”
话落，伙计拎食盒过来。李晖顺势起身接下，又道：
“杨兄稍作片刻，我把饭菜给我媳妇送回去。”
“哦，你忙，你忙。”杨伢侩赶忙起身，送他出了饭馆。
讲原理位置那么好的商铺，四百两价钱就是白送，只能说他俩捡着了。但像杨伢侩说的世道乱，也就乱一阵，不行能再改朝换代。
凉燕是新朝，乾宗帝上位二十余年正是不惧战的时候。重文轻武是历朝老例，可一旦打起来，武将各个骁勇，外族基础讨不到自制。
究竟现在的当朝武将，都是曾经跟乾宗帝一路从崇州打进京城的。
程雪听完他的分析，思索片刻问：
“你是不是准备先买铺子，然后等战乱已往再加价卖给租户？”
听到这话，李晖眼底的笑意，愈发浓了。
打小爷爷就告诉他什么是“孤掌难鸣”，如今她这么懂他，真是得之他幸。
“果真知我者，媳妇也！糖糖的妆奁啥时候准备都成，但赚差价的时机可不是每天都有。万一以后我在京城立住脚，糖糖的未来会更上一步。”
“就按你的做吧，我没意见。”
“成，那我先走了，你赶忙用饭。伙计说他家的脆皮鸭嘴好吃，我特意给你点的。”
李晖说完拎着食盒就走，程雪看着桌上的一荤一素，只觉奢侈……
……
转天二人去绣巷溜达，路过顺华街时拐去胭脂铺子。
铺子名字叫“悦己”，屋子在这异世算小的，也就八十多平方。
店肆生意不错，前头有几个买主。程雪跟李晖审察一番，便等在一旁。老板娘招待好眼前的几位客人，便来招呼他们。
得知程雪的需求后，尽力推荐蛤蜊油。
“娘子你试试，这工具虽然油腻，但适合咱这边的冬天。”
程雪闻后扣一点涂抹，简直如她所说，油腻了些，但很滋润，适合辽东。
“来两个不？这可是好工具，冬天抹了不皲脸。若是恳切要我再给你添点此外，都是昨儿刚到的南边儿货……”
老板娘很会做生意，边说边把添头拿出来。
在树山镇程雪也去过一次胭脂铺子，里面的工具没这边全，但价钱比这边自制多了。就她手里拿的这个蛤蜊油，这边一个就卖一百文，快遇上她住的客栈了。
虽然，树山镇没卖的。
见现在铺子里只有她一人，斗胆道：
“老板，我不要添头，买五个你给搭一个行吗？”
老板娘闻言怔住，心里核算一下，忙不迭摇头。
“不行啊娘子，合不上。这样，你买五个我送你一盒胭脂。上好的胭脂，你看看这颜色，多正！”
程雪没有看，放下蛤蜊油就计划走。据说绣巷也有胭脂铺子，到那边瞅瞅吧。
刚走两步，老板娘“诶”一声叫住，忙不迭装六个道：
“卖这么久，还头一次过娘子这般论价的。出去可别说，我都赔本了。”
呃……
这话听着咋那么像当年地下商场卖衣服常说的话呢！
程雪致谢接过，心满意足的笑了。
那种小窃喜，小满足的笑容，让李晖特别不解。
“媳妇，咱带的钱够，你不计划多买点？”
“这些就可以了。”程雪拒绝。
网文里赚钱的套路放这异世不适用，首先做生意就不成。一旦落入商籍，基础没有资格科考，除非散尽家财才有可能换来一次恩赏。
回去以后她得赶忙看书，把赚钱日程提上来。这趟县里不算买房、买商铺，光是吃喝、抓药就花了快要二十两，实在是要命。
“我不去，二叔你放开我，我爹如果泉下有知，晚上会给你托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