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咱得认命
程雪想起征兵，忙坐直身子问：
“舅母，关于征兵您跟舅父咋给表弟们部署的？”
于家有三儿一女，虽然三个儿子都念书，但全没结果。最大的于昭23岁，可以说三个儿子都在征兵规模内。
三抽二，已结婚育有两子的于昭铁定要走，至于于暄跟于昐，预计就得抽签了。
要死，现在才想起来。如果能早些时候，一切都好运作。
李晖也后知后觉，名顿开。
“舅母，舅父部署没？我现在搁山上林场做记数活计，认识账房管事。如果需要，我资助问问，不能让两位表弟被征兵。”
至少目前不行以！
“放心吧，你舅父都部署好了。镇上王举人放话了，十两银子一个名额，原来钱是要还你们的，这下预计又得等等了。”
柳氏今天过来，一是为了缓和关系，二就是见告还钱需要等等。
二十两银子是当初李晖爹给的，于家靠这笔钱把日子过起来。讲原理早该还了，可不知为啥，一到准备还钱的时候家里就有事，只能就延误到现在。
李晖对还钱并不伤风，但十两银子买名额不去参军，绝对不行。
没失事还好，一旦失事银子没了不说，预计人也保不住，更坏的结果另有可能舅父于淮受牵连。
想到这儿，他不敢延长时间，叫上李恒跟李悦就直奔书房。
程雪心知他的意图，冲于昭付托：
“表弟先回家，如果舅父还没给钱就抓紧拦一下。花钱的事不掌握，银子没了事小，舅父不能吃瓜落。咱先让你表哥试试，实在没辙再想此外措施。舅母，那笔钱不用还，那是我爹给你们的。”
“不行，一码是一码，这钱不还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必须得给。”
“那就等这事儿已往以后再说。”
于昭当初就不赞同花钱，如今表嫂把话挑破，他急遽回家劝阻。
屋门关上，柳氏长叹口气。
“我们也是病急乱投医，其时大昭就说不能花钱，可我跟你舅父……我们实在舍不得。”
这里没有避孕，虽然生的多，但想把孩子平安养大并不容易。
柳氏也跟死去的于氏一样，生了好几个，留住的却只有四个。
三个儿子都是宝，否则也不能都送去念书。
只可惜造化弄人，没一个念出来。
程雪心知这会儿说啥都是徒劳，只能出去烧水、沏茶，给相互缓冲。
回来见她正哄两个小家伙玩，突然觉得家里有个老人挺好。
虽然，这老人是能帮衬一把的那种。如果是倚老卖老、挑三拣四，那还不如没有。
“舅母快别抱四蛋，他现在老沉了。”
是长肉不少。”柳氏笑呵呵赞同，“你现在还能喂吗？”
“喂不了了，另有八天满六月时给他断的，现在他主要吃蔬菜粥或者蛋黄粥。小牙长了两个，舅母看见没？”
“看见了，小芝麻牙，一笑露出来还挺好玩。”
柳氏说完喝口茶，看着箱盖上的工具又道：
“知道你俩日子过得好，可这礼太厚，真不需要。”
“厚也是我们俩罪有应得。舅母、舅父一心为我们，我俩不领情还伤你们的心，实在太不应该了。”
“你能这么想，舅母就踏实了。你不知道，这泰半年你们两口子没登门，我这心里七上八下。你舅父嘴上不说，可我看出来了，他惦念你们。”
程雪抱着李恬往柳氏身边蹭，不知为何，只要紧挨着她，就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
李晖赶车带账本去镇上没多久，于昭父子、另有于晚就来了。
要不是炕上的李恬和李怀正在睡觉，于淮非得臭骂程雪不行。
虽然是捡来的孩子，但他把她当亲外甥女疼。姐姐、姐夫就一个孩子，他原以为这丫头可以做女儿嫁到于家，没想到最后跟外甥走到了一起。
这也没啥，俩孩子一起疼，可偏偏……
程雪也看出了于淮气儿不顺，把茶杯推已往，郑重福身说：
“舅父想骂尽管骂，实在气不外就动手打我两下。那天是我猪油蒙了心，以后再不会了。”
“打啥打，你可别瞎说，你舅父哪儿舍得！”柳氏忙不迭打圆场说，“更况且你现在病着，你舅父担忧都来不及呢。”
提及她的病，于淮长叹口气，问：
“现在身体咋样，另有哪儿不舒服嘛？”
“没有，许多几何了，就是良人不放心，非要带我去县里看看。”
“你是他媳妇，他应该这么做。”说着，于淮掏出二十两银子放桌上，又说，“拿着去县里好悦目病。”
“他爹你这……”
“舅父？！”程雪也懵了。
于家的情况她很了解，二十两银子可以说是掏空这些年的家底。全都给她，俩孩子征兵的事儿不管了？
于晚轻叹口气，解释说：
“娘跟表嫂不知道，我爹找的那人就是诓钱的，许多几何人都被他骗了。要不是我爹存个心眼，亲自把钱拿去给王举人，人家基础不知道有这事儿。
现在王举人已经去县里报官，据说正找人抓那个诓钱的。我们村族长都受骗了。攒的半辈子钱，一分没剩，三个儿子还得被征兵。”
“啊？！”
柳氏惊呼，身子踉跄，要不是人在炕上，指定就摔了。
于昭看着心疼，忙作声慰藉：
“娘别急，征兵就征兵，我有俩儿子呢。到时我把于暄掩护好，娘可千万别上火。”
得，这慰藉比不慰藉还要命！
“舅母别急，另有良人呢。他们那边事情不少，正需要能识文断字的。”
“可你表弟能力一般啊！”柳氏是真的急了。
但凡儿子有外甥一半的能耐，也不至于念了这么多年，还在家务农。
都说念书靠勤奋，可人若是没有慧根，光有勤奋基础不成。
于淮也闹心，但事已至此还能咋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好了，好了，看晖哥儿那啥样。如果不成……那也是命，咱得认命。”
柳氏一听丈夫这话，悲痛的扑进他的怀里，小声呜咽。
炕上熟睡的两个孩子一脸恬淡，跟现在家中的气氛，明显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