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苦肉计3
小七满脸笑容，“周女人叫我小七就成。”他又睁大眼问，“噢，对了，周女人可是来找我师傅的？”
“你师傅是？”周沉鱼脑子懵了懵。
小七昂起胸膛，言语满是自豪，“杨班头正是我师傅！周女人，你是来找我师傅的，我猜的对差池？”
周沉鱼看着小七明明好奇想吃瓜，却还强装一本正经，看来她纠缠杨犀的事已经在这些人之间传开了。
周沉鱼莞尔一笑，“是啊，之前杨班头在小店预订了盒红豆酥，我今日是特地来送工具的。不知杨班头在不在？”
小七喜笑颜开，“在在在！女人在此期待片刻，我去去就来。”
“哎，不用了！”周沉鱼喊住他，双手送上盒子，一脸诚挚:“小七，我只是来送个工具而已，就不打扰他事情了。还请你帮资助，把这些亲自送到他手上，民女多谢了。”
小七惊奇，“周女人，你不计划将工具亲自交给我师傅吗？”
“我知道杨班头平日就公务繁忙，现在想必抽不开身的，麻烦你了。”周沉鱼在小七难以置信的神情下，平静地转身，走远了才嘀咕:“我就算等了，他肯定也不会出来见我，浪费我时间。”
小七拿着点心盒，看着远去的身影，纳闷地皱眉，“周女人这就走了？莫不是我误会了。”
小七可惜地叹了声，拿着工具进到地牢深处，此处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不是杀人纵火，就是烧杀淫掠。
外头是青天白昼，这里却是阴气沉沉。
小七每每来到这里，穿过幽暗的长廊，暗道两旁的火炬摇曳摆动，困在两旁牢房的监犯就像恶鬼一样盯着他，背后总会汗毛竖起。
他平常是不喜来此地的，但是要找师傅，来这里准没错。
小七在那些恶鬼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加速法式，直到看见坐在尽头深处桌案前的从容镇定的师傅，不安的情绪才放心下来。
恶鬼再可怕，哪有师傅提倡怒来可怕呢？
前几日无端让监犯逃脱，师傅的严厉训斥还历历在目，小七悄悄走上前，低声询问:“师傅，你待在这里看了几日的案卷，也该出去透透气了吧，别把身子累坏了。”
杨犀睨他一眼，看出了眉目:“你有什么话直说。”
小七心虚地拿出工具，“师傅，我适才在府衙门口遇到周女人了，她来给您送工具。”
又是她。
杨犀习惯地皱起眉，本想冷言拒绝，忽而想起昨日临走前的约定，话多了起来:“她人呢？”
小七见事情有了转机，着急地答:“师傅，周女人刚走不久，现在出去追，应该能追上。”
杨犀看着小七莫名紧张的脸色，瞥了眼盒子，目光重新落回旧案卷宗上，神色极为平静:
“工具既然已经送到，走了也好。等他日我见了她，再与她致谢。”
小七摸了摸头，“好。”
离开了府衙，时辰还早。
周沉鱼在集市上又闲逛了两圈，准备放弃的时候，终于让她见到了想找的人。
她笑，“原来在这。”
张聋子从一户人家那里得来一碗剩饭，小心翼翼捧着那个脏兮兮的破碗，却被一群顽皮的熊孩子涌上来围住。
为首的小孩硬生生从老伯手里抢过破碗，“臭要饭的，一个破碗也这么宝物，臭死了！你来抢啊，抢获得就还给你！”
几个小孩把老人当猴耍，拿着破碗传来传去，老伯着急得狂哭，“把碗还给我，把碗还给我！”
周沉鱼大步流星走已往，一把抢过破碗。
小孩恼怒抬起头，“你抢我工具做什么？”
周沉鱼瞪着他，“你能抢老伯的工具，我为什么不能抢回来？”
“这是我的！我没有抢，还给我！”
小孩理直气壮地伸脱手，朝她身上扑去。
周沉鱼往后一躲，他一整个狗爬式扑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然后跺着脚，嗷嗷大哭。
“你还哭得出来！！嗤！”
周沉鱼没理他，拉着老伯走到另一个清净之地，“喏，还给你。”
老伯似乎记得她，转哭为笑，也不护食，“你吃。”
周沉鱼像哄老小孩般，笑着摇头，“我已经吃饱啦，我不饿，给你吃。”
“那我吃，嘿嘿。”老伯拿过破碗吃起来，周沉鱼看了一会，起身买了几个肉包子回来，老伯闻见香味，马上对饭失去了兴趣，眼巴巴看过来，“好香啊。”
周沉鱼浅浅一笑，用包子换下那碗米饭，“给你吃。”
老伯受惊睁眼，指着自己，“给我的？”
周沉鱼颔首，“嗯，这是给你的。你吃完以后，能不能带我回家？我想去你家看看，好欠好啊？”
老伯一口咬下肉包子，却茫然地看着，听不见她说什么。
“回家，带我去你家看看，好欠好？”周沉鱼做了个两手合十枕在脸庞的行动，老伯马上笑了，急遽拿着包子起身在前头引路。
周沉鱼看着老头子热心肠的模样，抿唇笑起来，“杨犀啊杨犀，你不愿意出来见我，可你这么体贴老伯，总会去见他的吧？”
虽然利用这个老头去接近他不太道德，但是也是花了银子给人送吃的。
算是扯平了。
周沉鱼自得了片刻，默默跟在老伯身后。
之前李秀菊说过，老伯居无定所，四处流浪。她以为老伯常住的地方会是什么偏僻破庙或者废弃的屋子，到了他住所之地，才发现原来就在街市周边一角。
老伯家屋子周围全是独立小院，不外奇怪的是许多宅院都大门紧闭，伸出墙角的树木已经干枯，门口的房檐上更是结满了蜘蛛网，看着似乎许久没有人住。
这么好的地皮没人住，多浪费啊？
人都去哪儿了？
老伯推开院门，兴奋地招手，“这里就是我的家，快跟我进来，快进来。”
周沉鱼走到门前，一股阴凉的穿堂风吹过，她看向院子里，花卉树木凋零破败，破碎的瓦片、水缸、掉落的横木等杂物横七竖八地遍布在院子每个角落。
穿过院子，迈上几级充满青苔的石阶，打开了一处紧闭的房门，屋子有一张草席垫着的床，是睡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