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梁子结下了2
什么？
两个流里流气的狱卒上前，搀扶住钱如山，跟个狗腿子似的，“山爷，时辰不早了，照旧早些离开吧，免得被地牢的晦气脏了您身子。”
“好。”钱如山看着她，送上致命一击:“周沉鱼，你就等着本少爷给你的大礼吧！哈哈哈，我们走！”
周沉鱼犹如天打五雷轰，猛地警醒。
钱如山可是当地有名的二世祖！
等等，这里的人都得听他的，那岂不是杨犀都是他的人？
女人看着周沉鱼着急踱步，悠哉地躺在茅草堆上，翘着小腿儿讥笑:“哎呀，原以为我一个弱女子被关在这里，已经够凄惨了。不外和你一比，我却是许多几何了呢。我只是偷了别人的银子，关上一段日子就能出去。而你冒犯了钱家人，出去了，也没好日子过咯。”
“闭嘴！”周沉鱼怒眼瞪已往，女人吓了一跳，不情不愿闭上嘴，默默等着看好戏。
周沉鱼急躁地抓住头发，悔得肠子都青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掉。
“大礼？这个二货的大礼是什么？用刑？下毒？照旧什么……”
周沉鱼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见有人走来，她从墙壁扣下一块板砖，藏在身后，“横竖我已经死过一回，大不了跟你们同归于尽！”
她等在门边，一名提着饭菜的狱卒走来。
周沉鱼警惕地看着这人，突然又听到劈面的女人高声戏谑道:“呦，杨班头，今天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杨犀也在？
周沉鱼朝远处看去，男人没入黑廊阴影下，两手负在身后，阴冷斑驳的月光照在他脸上，看着阴森诡怖极了。
她先前看着那张脸，虽然也觉得冷面眉骨，但是配上那一身浩然正气，别有一番风味。
现在一看，他就是一个跟钱如山同流合污的鄙俚无耻小人！
她真是瞎了狗眼！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周沉鱼眨眨眼，一脸谦虚地扬起笑脸:“这位年老，那个钱如山都能走了，我什么时候能走啊？”
“呵，钱爷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们能一样吗？”狱卒一声怒斥。
周沉鱼被他吓得一愣一愣地，偷偷握紧板砖，可怜兮兮地回他，“你吼那么高声干嘛？”
狱卒斜眼看着站在远处的人，背后凉嗖嗖的，他敛了性子，好生好话道:“女人，你把人家从小养尊处优的贵少爷打成这般，只是关你一晚上，已是仁至义尽了。要我说，你就老老实实住一晚，等明儿天亮再走。我一晚不外挣几钱，冤有头债有主，谁害得你，你找他寻仇，别难为哥哥我啊。”
那是，打工人从不为难打工人。
周沉鱼嗯所在头，“年老，冤有头，债有主，我若要报仇，肯定找那姓杨的和姓钱的！”
谁？
狱卒捏捏兜里钱如山给的还热乎的银子，感动地热泪盈眶，“可不嘛！女人你也是，如此善解人意，怎就碰上这些人了呢！”
“谁说不是呢？”周沉鱼揉揉眼睛，抖抖嘴唇，挤出好几滴眼泪，“年老，我上有年迈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弟弟，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不能没有我啊。你帮帮我，偷偷放我出去，我一定不高声宣扬。”
“放你出去？我哪儿敢啊。”狱卒看着周沉鱼水盈盈的泪眸，一时心软，偷偷上前唬道，“女人，我虽不能放你出去，但是也能帮你一回。这饭菜，不能吃。”
周沉鱼瞪大眼睛，“这饭菜有毒？”
“是啊！”男人做了个口型，小声地说:“你只当饭菜馊了，千万别吃，也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走了！”
“年老，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称谓？”周沉鱼热情地伸脱手，狱卒瞧了一眼周沉鱼的样貌，趁无人注意到这边时，他主动攀上周沉鱼的手:“你叫我阿忠哥就行，我先走啦！”
看见他转身刹那，周沉鱼差点没忍住，想脱了鞋砸已往。
阿忠送完饭，回到杨犀面前复命，毕恭毕敬地说:“杨班头，饭菜已经给那位女人送已往了。”
杨犀阅着书，没有抬头，只冷淡应了:“嗯，我知道了，退下吧。”
这人说话真是一如既往得冷冰冰。
周沉鱼把脑袋伸出铁牢外，看向走廊尽头火炬点燃处。
一袭黑衫的杨犀端坐在案几前，一手拿着竹简，另一只手掌在竹简背后拖住，远远地看已往，那只手宽大修长且骨节明白，令人浮想联翩。
“你还别说，这人认真看供状的样子，还真是既有文人的儒雅矜傲，又有武将的刚勇。”
周沉鱼注视着他的脸半晌，可一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都是拜他和钱如山那个王八蛋所赐，空有一副皮囊，没有人品，这种男人是不能要的。
一时之间，所有的喜欢酿成了蚊帐上的蚊子血。
周沉鱼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禁绝恋爱脑！”
杨犀看着供状上的口供，半晌事后，抬头看着一直没走的阿忠，冷言:“夜已深，你为何还不离开？”
阿忠给案几旁的杯子满上热茶，笑道:“杨班头，守夜之事是我们底下几个小的做的事情，怎能让杨班头彻夜守在这里呢？您照旧早些回去，好生歇息吧。您都累了几天了，铁打的人也要休息啊。”
杨犀扭扭脖子，看向外头的天色，“很晚了，回去左不外也是睡一觉，明日还得早早过来。我就不回去了。”
他拾起杯盏，喝了口茶，又俯首看向供状，“你们平日不是总埋怨府衙的活儿太多，不能喘息吗？今晚我守在这里便可，你们都走吧。”
阿忠昧着良心，摇头奉承:“杨班头，小的们怎么会累呢？照旧我等守在这里吧。”
“这供状如此多，一时半会也看不完。杨班头，照旧明日再看吧。”他伸手摸向案几摆放凌乱的纸笔供状，想乘隙收拾收拾。
“嗯？”杨犀冷眼看向他，神情不怒自威。
阿忠感受有股杀气涌向自己，再不走就是自讨没趣了。他默默收回手，尬笑道:“那小的先行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