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捡田螺
李秀菊用扁担挑起簸箕，往不远处的秧苗地走去。
周沉鱼和宝玉走到田的另外一边，继续种剩下的秧苗。
旁边的水田突然也来了人，三个大人，另有两个孩子，那名面容圆润的妇人走到这边，笑道:“秀菊姐，你真有福气，生了两个这么能干的孩子。”
李秀菊挑着秧苗走过来，边喘边回她，“哪有福气啊，适才还厮闹呢。依我看，你们家才有福气，这三个孩子年纪小小就知道疼爹娘，出来资助干活了，以后长大了可不得了。”
妇人嫌弃看向自家孩子，“她们几个小不点，不给我们添乱就不错了，照旧你家的好。”
两人相互商业吹嘘了一阵，且种的水田相互连着，几个大人便聊起了四周的那些八卦事儿，不是这家结婚了，就是那家生娃了。
周沉鱼老老实实低头干活，一句话也不敢开口，生怕和她们对上眼，又把话题岔到她身上，要张罗给她部署亲事。
谁叫上回李秀菊已经提过了呢。
下午忙活了一个时辰，隔邻那户人家有人送来热茶，刚刚聊地甚欢，那妇人便喊她们已往也喝一碗。
这天气虽已入春，天气渐暖，但是一直淋着雨，身上衣服湿透了，冷气便渗进来，再加上一直泡在水里，周沉鱼手脚没一处暖的。
这一碗热茶来得正是时候。
周沉鱼洗净脚站在岸上，接过妇人给的热茶，茶水还烫着，她浅浅尝了一口，说是茶，却喝不出茶味，另有一些酸甜。
问了妇人才知道，原来这茶水里泡的不是茶，而是晒干的果皮，另有山里采摘到的野生菊花，混在一起冲泡而成的。
喝完热饮，她们再次道了谢，继续种剩下的一点秧苗，一直忙到黄昏，这一亩田的秧苗总算插完了。
周沉鱼和宝玉先行回家，李秀菊还需再修缮一下踩塌的田埂再回。
回抵家里，周沉鱼把煮洗澡水的锅烧着，放入干柴任其燃烧，然后再把早早摘好的枯黄野菜剁成碎沫，扔到圈养的鸡圈里。
它们抓回来至今已经有多日，徐徐长成了大鸡的样子。
“再过一段时间，应该能上餐桌了吧。”周沉鱼比划了两下那鸡的大腿，想到种种各样的服法，做成白切鸡、盐焗鸡，亦或者是烤鸡。
不，这上好的走地鸡，怎么能做成烤鸡呢？
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肯定得做成白切，再搭配上姜葱蒜蓉酱最佳。
她越想越馋，赶忙关上门，看见李秀菊光着脚回到，手边又吊着两条黄鳝和几块姜。
今天收获满满，李秀菊脸上笑容没停过，“今晚我们煮个黄鳝粥，你们觉得如何？”
周宝玉听见吃肉，那叫一个积极，连声应道:“好啊，上回吃完肉，已经很久没碰荤的了，我就等着这一口呢。娘，这鳝鱼交给我来杀，你先去洗洗。”
“好，那你小心些，别划破手了啊。”
周沉鱼看了天色，已不早了，也行动起来:“那我先把米下锅煮着。”
“好。”李秀菊走两步又转头，眼中的喜悦藏不下，“沉鱼，今晚的米再下多一些，比往常多个四五倍都成，这黄鳝粥啊得下多些米，煮的浓稠了才有味道。”
“好嘞。”周沉鱼淘了比往常多两倍的米，放入锅中，用柴火慢慢炖着。
周宝玉拿把尖锐小刀坐到院前，小刀划过鳝鱼身，挖出里面的脏器，再用水清洗洁净，切成一截一截的小段。
周沉鱼用剩下的水，洗去姜外貌的泥沙，削掉皮，再把葱也洗洁净。
李秀菊洗完澡出来，锅中的白粥已经开始翻腾，一粒一粒的米在开水中爆开成花。她把处置惩罚洁净的鳝鱼放入锅中，再将黄姜切成薄片去腥，最后混入葱末提鲜。
一锅肉质爽滑细嫩，米粥膏稠浓香的黄鳝粥便煮好了。
“嗯，味道鲜甜。”
桌面垫上一块厚厚的桌布，李秀菊尝过之后，赶忙把黄鳝粥端上桌，虽已离开了灶台，粥底仍在咕噜翻腾着，她拿着勺，“你们都把碗放过来。”
周宝玉眼巴巴看着李秀菊把粥舀进碗里，刚放好，他就猴急伸手去拿，结果被烫个正着，“呼呼呼，好烫好烫。”
李秀菊笑着骂他，“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周沉鱼白他一眼，等晾凉一些后，双手捧起碗，先喝了一口，热粥吃进肚子里，满身暖起来，再多喝两口，反倒有些热出汗。
喝了一小口，勺子往粥里一舀，满满的都是鳝鱼肉。
周沉鱼本是不爱喝黄鳝粥的，因为觉得它的外形像蛇，外貌平滑顺溜，说不上来的抗拒。
以前三五老友半夜聚会吃夜宵的时候，她们点最多的是咸骨粥，亦或者是皮蛋瘦肉粥，再加几串烤鸡翅、烤金针菇、烤韭菜和烤鸡爪等，坐在大排档那边吃边聊。
今天喝到这刚出锅的黄鳝粥，粥水嫩滑细腻，鱼肉鲜嫩味美，吃了这么些天的素菜，这下恨不得吃完肉，把骨头也啃下去。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早日实现吃肉自由。
“难怪那些大户人家都喜欢拿这鳝鱼当宝物，吃起来是跟寻常的肉纷歧样，又嫩又滑，入口即化，吃再多也不腻。”宝玉喝完说道。
黄鳝粥很烫，李秀菊仔细吹凉了，浅浅抿一小口，尝到久违的肉香，感受人都精神许多，“另有两亩地的秧苗没下呢？兴许还能逮到几条。”
宝玉咧嘴笑开，嘴唇都烫红了，“那敢情好，我们又能吃上几顿肉了。这鳝鱼既不花钱，而且还稀少金贵。越多越好，我和姐姐肯定能抓完，一个不留。”
谢谢天公作美，后面两天插秧的时候，她们果真又抓到六七条比拇指还粗的黄鳝，一下吃不完，便放在桶里养着。
菜园修好了，插秧的银钱也结清了。
李秀菊却是一刻也闲不下来，立马到后山砍几根竹子，削成条，开始制作簸箕、竹篮、鸡笼等手工活，等聚沙成塔后，全部拿到集市去卖，一个至少也得两三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