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买买买！

　　午饭在一路买一路吃中解决，温瑜回到古家粮店。

　　上午的伙计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瞧见客人进店的身影，也不慌不忙，起身招待。

　　“您要几多？陈米每斗250文，新米每斗280文，豆每斗25文，粟每斗22文。”

　　看清客人样貌，伙计面上虽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但眼角照旧微不行查地耷拉下去。

　　是上午的小女人啊！

　　最多买一斗粟就完。

　　像这种开粮店的，背后东家一般都是当地大商贾，或者和官府有勾通，因此往往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像古家粮店这种，只是心中嘀咕，面上态度仍然不冷不淡的，倒还算好的。

　　温瑜仍记得许老二统计的全村总共需要购置的粮食数目，开口道。

　　“我要陈米10石，新米10石，豆5石，粟5石。”

　　“明日午时来取，可以吗？”

　　粮店伙计一愣，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小女人在戏弄自己，眨了眨眼睛。

　　对上温瑜认真询问的神情，伙计抖了一下，反映过来这不是玩笑，自己也没听错。

　　“一共是——五十五两三百五十文。”

　　伙计迅速算好温瑜预定的粮食，态度稍微认真了点，但也没多嘴探询看起来家境普通的小女人，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

　　有人花钱买粮是好事。

　　“您要先付三十两定金，明日结账时再付余下的。”

　　“没问题。”

　　温瑜从腰间配着的钱袋里拿出三十两银子，零零散散，有大有小，都是村里各人交给她的。

　　“好嘞！这是条子，您收好，明日午时，凭此条子来取货。”

　　见温瑜一个女儿家来买粮，伙计临了又提醒一句。

　　“粮食量大，明日取货时记得多带几辆车，找几小我私家资助拉回去。”

　　“谢谢。”

　　温瑜瞧了眼面上依旧没什么心情的伙计，收好凭据，道了声谢。

　　解决完粮食问题，温瑜离开粮店。

　　沿着榆林巷往南直走一段时间，进入一条工具横向的街道，一路上穿着锦衣的人明显淘汰，至接近于无，布衣黎民却更多。

　　这条街又叫牲畜街，原因是许多牲畜有关的行当多数在这条街上，其中最多的照旧牲畜买卖。

　　这是温瑜午饭时，跟各家小吃东家闲聊时探询到的。

　　最大的牲畜买卖区在街东头，越靠近，动物身上那股味道越发浓郁，混着草料和粪便的气息，淹没了人群。

　　温瑜对牲畜如何挑选不甚了解，但她知道买的人多的肯定不会太差，因此随着人群到人最多的那家。

　　驴和骡子最多，牛大多是年幼或年老，正值壮年的牛可是庄稼人的宝物，除非急着用钱，否则舍不得卖，一旦有人卖，那也是抢手货。

　　温瑜没说话，就听着前面的人跟主家磨洋皮（扯皮子磨价钱）。

　　“这驴十五两，少了不卖。”

　　“不，你看你这驴子牙齿不齐，而且毛发也不亮，看着干不了几年活就老了，十两顶天了！”

　　“你一口气说掉五两，你这客人是不是恳切找事？”

　　“哪有！我是真的看这驴合眼缘，才计划买，否则这样用不了几年的驴，我哪舍得买！”

　　“最少十四两，不能再降了。”

　　“哎—你看，我刚从上一家过来，人家那驴刚成年，毛色噌亮也才卖十五两，你这老驴就卖十四两，是不是太贵了！”

　　“那你说什么价？十两是肯定不行能的！”

　　“这样，我俩都各让一步，十一两五钱怎么样？”

　　“不行不行，太低了，我家驴子吃嘛嘛香，力气大，又肯干活，这价钱低了。”

　　“行吧，我再涨五钱，十二两整，怎么样？这要是差异意，它就是再合我眼缘，也不买了。”

　　“行吧行吧，十二两。”

　　主家甩甩手，看起来颇为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价钱，客人嘴角带笑，爽利掏出十二两银子就地结清。

　　银货两讫。

　　两人面上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温瑜：学到了学到了。

　　等客人走后，温瑜凑上前去问道。

　　“您这驴子怎么卖？”

　　“十五两！概不讨价！”

　　“......”

　　看着主家一脸坚决的模样，温瑜无话可说。

　　你刚刚可不是这样的！

　　“那骡子呢？”

　　“二十两。”

　　旁观了一场论价，温瑜心中也跃跃欲试，想以自己的能力来试一次。

　　她想了想，砍价是双方心理拉锯的历程，上小我私家一开始报的是十两，应该是踩在主家的最低底价四周，因此可以磨一磨，涨上二两成交。

　　“十二两怎么样？”

　　“女人你在逗我吗？十二两连头老骡子都买不了。”

　　主家一副夸张的神色，见温瑜是个小女人便想乘隙多赚点。

　　“二十两，概不还价！”

　　温瑜不在意主家说的概不还价，而是认真分析道。

　　“您想好，我不是买一匹，我要买五匹，十二两行不行？”

　　听到温瑜说的数量，主家眼神一动，别看来这儿转悠的人多，他平日一天也就卖出两匹，但大多数人都只是想捡个漏。

　　“小女人，我也不是不想降价，可你看，我把它们养大，每日还要喂草料，一旦瘦了价钱大降不说，还会卖不出去，加上有的骡子也是从别人那儿收来的，十二两真的不行。”

　　小女人家的，脸皮薄，心软，应该更容易说动吧。

　　主家想着，但温瑜却是面不改色。

　　“这可不是我的原因，同样的骡子，我也探询过了，别家最高也就卖十八两，照旧刚成年，能干很久的，您一上来就一口价二十两，也是不老实吧。”

　　温瑜做出一副精通此道的模样，摸摸骡子的皮毛，看看它们的牙齿和蹄子，脸上若有所思。

　　她一来就进这家了，哪知道其他家的价钱。

　　主家不清楚温瑜底细，见状有些心虚，不由得开始退让。

　　攻守之势立换。

　　“那你说什么价？”

　　似曾相识的情景再次开始，温瑜心中开心，但脸上仍然绷着。

　　“这样吧，我也让一步，十三两五钱，我要五匹，怎么样？”

　　主家心中快速盘算一番，咬咬牙。

　　“十四两，这是最低价了，必须是五匹一起买！”

　　温瑜做出思考模样，一旁的主家心里忐忑，见温瑜久久不言，心想不能把这笔生意让给其他人，狠狠心再让一钱。

　　“十三两九钱，不能再低了！”

　　“成交！我午时来取明日。”

　　温瑜爽快允许，主家纵然再想忏悔也晚了，只好忿忿写条子，让温瑜明天来拿。

　　“先付一半定金。”

　　付好定金，温瑜将条子收进储物袋，跟粮食条子放在一起。

　　这五匹骡子，其中四匹是民众的，一匹是陈大铁托温瑜买的。

　　对于此次进城需要买的工具，温瑜心中自有一个小本本纪录着，在骡车一块画了半个勾，剩下的一半，还要去车行。

　　她刚刚问了，这儿是不给加车板的，只有单单一匹骡子，想要拉工具，还得去车行加购。

　　因为这一片卖牲畜的多，车行也就在四周，温瑜买完骡子一转眼，就看到卖力打车板的地方。

　　说起来，这车板崔二也可以做，但现在他们都在城外，手头上又没有质料，只能花点钱，在城里做好，明日去拉粮食也方便。

　　如果不是要买骡子，其实温瑜可以用储物袋将粮食装走的，更方便，可惜储物袋装不了活物，因此只能用骡车装走。

　　车行跟牲畜行似有关系，一听说温瑜是从孙家买的骡子，工匠主动给降了价，还说今天就能做好车板，等明日将骡子拉来，一刻钟就能装好。

　　怪不得孙家的生意火爆，原来是一条龙服务。

　　温瑜再次付好定金，五辆车板，加了轮子，一共五两。

　　手中银钱越来越少，温瑜也不在意，会花才会赚，他们一行人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至于下一步——照旧买买买！

　　温瑜已经化身无情的代购机械，按着各家给的清单，在城内穿梭。

　　田村长家：各样调料均来一份。

　　崔行：温女人，俺不太懂，许家买啥俺家就买啥。

　　王朗（光脚医生）：温女人，票据上的药材，希望能尽量多买点。

　　田大媳妇：温女人，那啥，俺偷偷跟你讲，你能进城帮俺扯匹布吗？这一路上衣服磨坏不少，俺想给当家的裁件新衣裳。

　　魏小满：调料！肉！水果！都买点！

　　许老二：温女人，麻烦你到书铺买些笔墨纸张，赶路慌忙，纸张已不多，如果可以的话，再托温女人买几本书，《千字文》就好，我计划教家中孩童识字。

　　......

　　储物袋的五十平似乎也不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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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峻笔直的山峰耸入云间，郁郁葱葱的树木给山穿上夏季的新衣，空中时不时有鸟鸣声响起。

　　一队约莫四五十人的骑兵经过，却没有心思欣赏这幅景象。

　　他们身下马匹身形流畅，法式矫健，每小我私家都穿着轻甲，神色严肃，但从队形上看另有些凌乱，似乎出发地比力慌忙，没来得及配合。

　　为首之人颌下青须一尺，面色如枣，浓眉大眼，身后背着一把长枪，枪头尖锐凛冽，纵然在炎炎烈日下也显得冷气森森。

　　“这群猢狲，竟清扫了痕迹，让爷爷我找错了路！”

　　他唾骂一句，身后众人无人敢应。

　　“让你爷爷白白浪费了这么些天，等我追上，你们落在我手里，定教你粉骨碎身。”

　　他突然大喝一声。

　　“再快点，明日必须找到他们，不行教那群小贼入了城！”

　　身后一众士兵终于打破缄默沉静，齐声应道。

　　“是！”

　　日头渐斜，青山无言，只听着马蹄声阵阵如擂鼓，踏着古道朝雁门城偏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