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进山,进城
一进山林,枝繁叶茂的树丛遮盖住当空烈日,阻遏了世俗嘈杂,似乎进入另一片幽静的世界。
只有树叶的飒飒声,带着水汽的微风极尽温柔绕着人打转儿,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鸟雀似乎也因为这片刻的清爽而陶醉其中,默不作声。
温瑜走在最前面,身后紧随着许老大,二者体型差的对比明显。
少女在同龄人中并不矮一分的个头,堪堪凌驾许老大的腰腹部
连身形欣长的许老二,也比许老大矮着一头,站在一起变得娇弱无比。
这次进山寻找水源,除了温瑜和许家兄弟俩,另有一直念叨着进山狩猎崔行,人狠话不多的陈大铁,组成了五人小队。
睡了一觉后,温瑜感应身体松快不少,行动起来只有略微滞涩感,或许运动这一遭后,今天晚些就能恢复如常。
果真,只有以毒攻毒才气恢复得更快。
也多亏了这具身体已经受过灵气的洗礼。
泉眼的位置比力隐蔽,左拐右拐之后,重重叠叠的树干不见,眼前豁然开朗。
阳光透过树叶漏洞映出斑驳光点,淙淙溪流滑过淡青色的怪石,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
水流并不小,沿着河流往下,蜿蜒不知去向。
看见这副美景,五人组却没几多欣赏的心思,许老二喜不自胜,嘴角勾起大大的微笑,即即是不苟言笑的陈大铁,也松了口气。
几人虽然相信温瑜口中所说的找到水源,但心中照旧不甚踏实,直到此时确确实实看到这可爱无比的溪流,才完完全全放下心来。
对于温瑜的能力又佩服几分。
果真是仙人的孩子,睡了一觉就知道哪里有水!
这一定是仙人见他们缺水,所以托梦给温女人指点吧!
温女人好生厉害!
温瑜面带微笑,没有多大情绪颠簸,不知道其他人对自己的推测逐渐离谱。
“既然找到了水源,那我们就回去,让各人带着容器来吊水吧!”
崔行家的水上午就用光了,究竟家里兄弟三人都在外面,从县里听到消息回村,村里人家都已经收拾好准备出发。
崔行欠美意思让人等,于是随着大队伍着急遽慌出发。
带的盛水容器不多,家里壮年男子和半巨细子都能费水,距离上次增补水源又过了有段时间,因此早就陷入缺水困扰中。
许老二正想允许,余光一扫此处空旷,树木稀少,又有水源取之不竭,到嘴的话打个转儿,又变了心思。
“崔大,你狩猎的经验多,先来看看,这里可有野兽侵扰?”
崔行摇摇头,面上自信。
“这一路上我的都看着咧,没什么大型野兽的脚印,粪便,生活痕迹,顶多有几个兔子,山鸡一类的。”
说到兔子,山鸡,崔行嘴里忍不住排泄口水。
很久没吃肉了啊!!!
“不外,许二哥,你问这个干嘛?”
温瑜在许老二作声的一瞬间便想到他打的什么主意,此时见许老二目光看向自己,似在征求意见,在温瑜颔首后,许老二便解释道。
“此处开阔,又有枝叶蔽日,水源富足,又有野味可猎,我想着,不妨让各人都到这里来,休整几日,正好我们刚得了一批粮食。”
温瑜听完,脑中略过这两日的事件,又增补一点。
“别忘了另有山匪,保不齐四周山匪已经发现那寨子空了,正朝我们追来,避到山上,再找人扫除好痕迹,即便他们追来,也找不到我们在哪儿。”
听温瑜提起山匪可能还会追来,在场几人没有一个忙乱。
他们原来是普通的黎民,或许一辈子都囿于田地,但在这乱世中,见识了火与血,亲身经历了一场算不上战争的战斗,已经发生了某种蜕变。
“温女人考虑的是,山匪极有可能追来,我们避入山中,或许可以探听一下人数,如果山匪人少……”
许老二未言尽的意思各人都知道,默契地没有继续谈。
回去的路程就显得格外迫切,田村长站在入山口翘首以盼,见五人都面带微笑,神色轻松,他也重重地吐出口淤气。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朴多了,许老二和田村长只需说一句找到水源,就乐成让所有人屏息凝神,细听后续。
于是,声势赫赫两百人临时改道进山,原地留下几小我私家卖力扫除痕迹,由崔行带着,他惯会捉野兽,知道如何追踪,自然也知道如何清扫痕迹。
进山队伍困难主要在于几辆骡车,山道狭窄,又多树,还好许家的骡车加的板子不多,放的物件也不算重,艰难的穿过林间。
众人来到泉眼四周,一个个看着清澈溪流双眼发光。
“我们先定好规则,上游的水只能用于吃喝,如果想洗衣,洗漱,要去下游。”
“外出时不要一小我私家走,遇到危险实时喊人,定好的巡逻规则也不要忘了!”
“......”
许老二一条条注意事项宣布完毕,摆摆手示意众人可以自由行动了。
久逢甘霖,老少闲谈,稚子嬉戏,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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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安平城。
一队身着轻甲的骑兵靠近城门,约莫七八人,最后一人背上绑着个旗帜。
守门的士兵远远看见骑兵便警惕起来,拿妙手中长枪,高声呵叱。
“来者何人?”
“安王特使!”
一道雄浑的声音迎着士兵的疑问传来,在距离城门几十步时,领头的队长抬起手,示意下马。
见来人主动减速下马,士兵咽回了跳动到喉口的心。
亲娘嘞,他们的气势好吓人!
堂哥明明说这是个清闲岗位,另有油水捞!
士兵不着痕迹摸了下砰砰加速跳动的心口,看向来人。
亮银色的盔甲,腰佩双刀,露在外面的,小麦色的皮肤,另有刀削般尖锐的五官,一双眼睛没有丝毫颠簸,如同正在耐心狩猎的狼。
士兵:好吓人,但是还要努力事情.jpg
“安王特使?有通关文牒吗?”
士兵一脸紧张问话,只见对方面对盘问也未曾动怒,从怀里掏出一张文牒交给自己。
一时间,十几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士兵额头上冒出几滴汗,哆哆嗦嗦打开文牒,对着上面内容与描述审察这队人,确实是安王特使。
“进去吧,入城不得纵马伤人。”
缄默沉静寡言的队长接过通关文牒,身后一名白面书生模样,也穿着盔甲,看起来是下属的人凑过来,脸上笑呵呵,抓住城门士兵的手。
“辛苦辛苦,各人各为其主,都不容易,就请列位哥哥们喝点酒。”
入手几块碎银,士兵下意识攥住,没等他反映过来,白面书生便退下去。
那位面相冷酷的队长翻身上马,行动流畅轻松,带着身后六七士兵进城。
城门士兵注意到,这支小队队长的手背上,有一条狰狞的伤疤,看起来受伤没多久。
这人穿着粗笨盔甲也能马上马下行动自如,什么样的对手才气伤到他?
这个疑问注定没人回覆,小队骑兵已经在视线里走远。
进入安平城,他们视线笔直,未曾像其他久经奔忙的士兵一样左右四顾,身形放松,反倒是目标明确,直奔宁王府。
宁王的封职位于大夏王朝国界的西北方,坐拥两个州,即凉州,雍州,其中宁王府,便在凉州,安平城。
此时虽说宁王与齐王正在交战,且战火日渐扩大,两方在西凉关一带填进了数万军力,如同架起一顶大锅,将西凉关及其四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煎熬个不停。
而宁王此时则在府中宴客。
亭台水榭,莺歌曼舞,人影往来,觥筹交织,酒过三巡,金银玉坠在身,娇软美人在怀,一片纸醉金迷之相。
“王爷,有批人自称安王特使,前来参见。”
一个身形瘦小的侍卫垂着头,躬身来到宴会一角,淡青色薄纱后坐着位高峻规则的男人,正是这次宴会的提倡者,宁王。
他身姿板正,目光清醒,显然没有随着宴会上的人一同陶醉。
“安王?”
“是的,小人检验过他们带的凭证,确实是安王派来的。”
侍卫语气愈发恭谨,弯着的腰一再下压,视线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
“有意思,我去见见他们,看来安王想掺和一脚……”
宁王双眼微眯,衣袍一甩站起身,大步前行,浑朴的腰背让他的背影看起来像个熊,老实的面容往往会让人觉得他愚笨可欺。
“让黑甲军行动吧,这些人,一个不留。”
宁王步步生风,侍卫跟在身后小跑才气跟上,猛然听见宁王的付托,纵使心中有再大的惊讶也不敢体现,只低低应和一声。
“是。”
没有人发现宴会的举办者离开,或者说,纵然有人发现了,也不敢声张。
片刻后,一声惊呼响起,又快速被摁灭在口中,只余下点点刀剑滑过皮肤,血液飞溅,以及被捂的严严实实的呜咽。
……………
另一边,山林中,所有人已往了刚见到水源的激动劲儿,开始轰轰烈烈砍柴烧水。
无他,走了那么久,每天衣衫都能拧出一大把汗水,加之水源稀少,每一口都要用在刀尖上,哪有时机洗漱。
每小我私家都是臭烘烘的,尤其是晚上睡觉,连伉俪俩都不愿靠近睡在一起了。
现在有条件,虽然要给自己洗个洁净,同时把换下的衣服洗出来。
温瑜也受不了身上的味道,但是自己一没那把子力气砍柴,二没工具盛水,真不知道原身是怎么活过前十几天的。
照旧大丫刚刚来告诉她,许家烧的水多,还带了木桶,准备好了待会让大丫来喊她。
于是在所有人忙碌的时候,温瑜反到清闲下来,找了块大石头坐下。
没多久,就看到崔行偷偷摸摸溜过来,欲言又止多次,终于问出心底的话。
“仙…温女人,那啥,你昨晚那一剑,俺…我们能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