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丝特今天早上起得倒是不晚，她着急地跑出屋子的时候差点撞上守门人，跟年老的看守人致歉后，她继续捂着嘴冲向娱乐室，从屋里抓起水壶来就往嘴里倒，灌了整整一壶的温开水。
旁边的弗莱看得眼睛都直了，向来冷酷的心情泛起了一丝裂纹：“艾丝特？”
“呕，呕！呼，许多几何了，总算许多几何了……早上好，弗莱、洛耀。”
洛耀若有所思地看着艾丝特放下水壶：“不舒服？”
“不知道，就是觉得恶心，似乎昨晚吃坏了什么工具一样，但是睡前明明什么感受都没有，一觉起来就总想干呕。”
洛耀点颔首：“去跟队长说说？”
“嗯？坏肚子而已，这点小事不用告诉队长吧。”艾丝特欠美意思地笑起来，她跟罗珊在这方面告竣了共识——邓恩身上那种父亲般的威严和絮叨，听多了让人总想绕着走。
正好，伦纳德走进屋来，他已经披上了风衣，值班结束要回家睡觉了，顺便来帮队长带个口信，没想到艾丝特竟然在这：“哟，你居然起这么早，还以为你会睡到中午呢。队长让你醒了就去找他。”
“好吧，看来是躲不外了。”艾丝特跟在伦纳德后面走出了娱乐室。
伦纳德将娱乐室的门带上后，跟艾丝特并肩走了几步，又突然将她拦了下来。
艾丝特茫然地望着他：“到底是队长找我照旧你找我啊？”
“你适才看上去很着急，我都没喊住你。”
“我感受似乎吃到了什么恶心的工具，所以忙着去找水喝。查尼斯门里不是没虫子吗？”
伦纳德扯了扯嘴角，笑容逐渐绷不住了，看来艾丝特确实吃了点什么：“那虽然，里面可不会有什么飞虫之类的。”
“那就好，应该只是我肠胃的问题。你想跟我说什么？”
伦纳德张了张嘴，又合上，这个行动重复了两遍，艾丝特不理解他在干嘛，只能站在原地，究竟伦纳德现在还挡在过道中间。
“就是，艾丝特，你的精神状况……有没有忘掉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违反你自己意愿的事情？”
艾丝特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感受挺好的，要不是因为肚子不舒服，今天早上还特别舒畅。”
“……行吧。”伦纳德退到了走廊一侧，给艾丝特让开了门路，但他的脸色仍然不是很悦目，“你去找队长吧。”
“你有心事？”
“嗯……啊，没有，我只是在想些事情。你快去吧！我要回家睡觉了，困了困了。”
艾丝特对伦纳德搪塞话感应可笑：“你可是不眠者途径啊，米切尔先生。”
“那也是要睡觉的！”伦纳德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到艾丝特走向队长的办公室，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响起，走廊上短暂恢复平静，伦纳德低声问起来：“老头，你说的无法压制是什么意思？查尼斯门都不能完全压制艾丝特体内的封印物？”
苍老的声音在伦纳德脑海里响起：“如果我让你不追究，你能把这件事忘掉吗？”
“虽然不能啊！”
“唉……”苍老的声音带着无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真是倒了霉。无法压制只能是因为查尼斯门的位格不够。你觉得以你的位格能去视察这种事情？”
伦纳德拳头骤然握紧，他突然深切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感，想到队长神神秘秘的样子，他似乎也做不了什么，纵然是队长也是遵循圣堂的付托而已。
那如果有一天他们要艾丝特彻底甜睡呢？查尼斯门不行，艾丝特会不会被……
伦纳德不敢想象那种情况，他已经将艾丝特当成自己的朋友了。
苍老的声音没有在体贴伦纳德的心情，继续解释道：“既然她是自愿留下来的，而圣堂又有专门的电报付托，这八成涉及了隐秘的交易。从她能抽取某些特殊力量甚至吞噬来看，‘艾丝特’才是真正的伪装，不要小瞧特殊世界的诡异！”
伦纳德揉了揉头发，这让他那头本就松散的黑发更凌乱了：“老头，如果那个封印物彻底醒过来，艾丝特会怎么样？”
老者的声音没有再响起。
伦纳德苦笑两声：“啊，我想也是……”
他没有再问“难道就不能帮帮她吗”，因为他不问也知道老头的答案。
——
“队长。你喊我？”
邓恩放下了手上的封印物资料，指了指书柜旁边的扶手椅：“艾丝特，坐吧。昨晚睡得怎么样？”
艾丝特将门关好，规则地坐到了椅子上：“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昨晚吃坏了什么工具，早上起来觉得直犯恶心，适才喝完水许多几何了。”
“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艾丝特追念了片刻，摇摇头：“我睡着的时候一般很踏实，对外界的消息察觉不到。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
“也没什么，只是有个封印物乱窜，很快又被关回去了。”邓恩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件事，口吻很是随意，“这么说起来，你有离开过廷根吗？”
“没有，我从记事起就一直待在这里了。”
邓恩手上仍然端着他的烟斗，时不时就嘬一口，眉头轻微皱起：“你有考虑过离开廷根的计划吗？”
艾丝特茫然地盯着队长，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如果你会什么时候对其它都市感兴趣了，贝克兰德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队长，”艾丝特的语气变得冷硬，“我跟廷根值夜者小队有誓言相连，我不行能抛下各人去此外地方。”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有令人尴尬的缄默沉静。
照旧邓恩先松了口：“是我的建议太突兀了，歉仄。这只是个建议，你听听就好。只是你需求资助的时候，都可以前往各个地方的黑夜教会，这是圣堂电报里让我转告你的内容。”
艾丝特能感受出这是黑夜刻意的示好，她想不通那位“女神”有什么事情需要这样善待自己，但在邓恩的注视下，艾丝特只是点颔首：“请帮我转达我的谢意，事实上，我觉得能留在黑荆棘安保公司已经很是幸运了。”
邓恩缄默沉静了几秒，没有再说什么，冲门口扬了扬烟斗：“去吧，我就是问问你昨晚的情况。昨晚没影响到你休息就好，没有其它事情了。”
艾丝特点颔首，离开了邓恩的办公室。
邓恩将烟斗架在书桌上，盯着它没有任何行动，他应该再给圣堂回一封电报的，但是某种消沉的低气压落在他肩头，让邓恩久久没有起身。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却始终没想起来。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值夜者们回到了正常的轮班生活，克莱恩渡过了两周相对清闲的日子，黑荆棘安保公司也没遇到重概略案。
在值夜者的事情之外，克莱恩知晓了诈骗犯“兰尔乌斯”的罪行，也跟他的未婚妻梅高欧丝有了一面之缘，可是并没获得任何追查线索。另一方面，克莱恩视察到了格林赫尔疯人院的医生达斯特·古德里安，将他生长成了线人，并将此事陈诉给了邓恩。
艾丝特很享受这样的平静生活，不外她想追查的“怪物”配方质料依然没有消息，这让她很是苦恼，只能偶尔跟在老尼尔或者克莱恩后面，去恶龙酒吧的交易市场待会儿，让阿德米索尔在自己身边宁静地哼着歌坐会儿。
这样平静的生活没有连续太久，在平静之下酝酿的阴谋与厄秽，随着死亡案例的激增而浮出水面。
在廷根市警察总局又一次统计数据的时候，发现这两周的死亡事件，到达了正常数字的五倍，虽然都是正常的死亡，但这个数字多到足够引起惊惧。
这样离奇的事情，自然得移交给处置惩罚特殊因素的官方特殊者们，相关的陈诉不仅摆在邓恩的办公桌上，也同样泛起在代罚者和机械之心的队长办公室里。
兵分两路，克莱恩、伦纳德和弗莱一组去铁十字街，西迦、洛耀和老尼尔一组去北区，这是邓恩最后的决定。而他自己会和艾丝特留在安保公司内，以应对任何突发意外，或者实时启用封印物带着艾丝特前去增援。
虽然前段时间艾丝特的状况不稳定，但是圣堂回复说不用担忧，而眼下这起案件透着很邪异的味道，考虑到所有人的宁静，邓恩嘱咐队员们千万不要妄自行动，发现线索立刻汇报。
时间渐晚，在邓恩的劝说下，艾丝特只好先回到查尼斯门后休息。
她合眼没有多久，突然挣扎着想坐起，此时艾丝特的眼睛仍然紧闭，淡黄色的光点在她发丝间逸散开，照亮了石屋里的黑暗。无形的死寂涌入房间，压制住她的四肢与头部，很快将那些光线收拢起来，迫使它们重新落回艾丝特的头发上。
艾丝特眼皮下的眼球微微哆嗦，在这样的异状结束后，她才模糊地睁开了眼睛。
“队长他们……有危险？似乎已经……”艾丝特茫然地挠了挠头发，又迷糊着重新躺下来，“似乎结束了。”
“又不带我……”
她打了个哈欠，被那寂静的黑暗完全笼罩，意识也变得缓慢，没多久又一次陷入了甜睡，对外界发生了什么无知无觉。
霖自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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