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些熟悉的剧情
舒浓睁开双眼。
此地不知是试炼塔的第几层,她与晏长安正身处一场宴会之上。
是幻梦。
整个塔内妖气魔气弥漫,此层却没有妖魔,他们面临的第一关,应是哪位长老设下的幻梦。
是个考脑力的解谜题。
觥筹交织,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之时,浮现在舒浓二人眼前的,是四个由玄色浓郁写成的大字。
“找出凶手”。
舒浓随手从面前的矮几上捏起个酒杯放在手里把玩,晃动之间,酒水从杯口倾洒而出,在桌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舒浓歪着脑袋审察宴上的人。
幻梦之中,除了他们二人,险些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他们举着酒杯,高声欢笑:“庆——来之不易的胜利,庆魔君伍芥被诛杀。”
被围在中间的男人带着点点笑意,不停有人上前去祝贺他。
谢他护一方黎民平安,贺他立下如此劳绩,以后前途不行限量,前路一片灼烁。
有满头鹤发的老人端着酒杯上前,步履稳健,一步步上前,围在男人的身边的修士们齐齐看来,脸上的笑意淡了淡,眉目间皆染上几分极重,默契地为老人让出一条门路来。
“成老。”
被围绕的男人立即端起桌上的酒杯,主动起身上前,面上那点笑意也消失不见,同样与其他一般,染上几分极重伤心的神情,不外走上前几步路的功夫,他的眼里竟然徐徐落出几滴泪来。
“瞧瞧,哭什么。”老人手里的杯盏轻轻与男人手心里的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充满皱纹的手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掉臂自身安危突入敌营,九死一生斩下伍芥的头颅,为天下除恶,护苍生平安,乃天下修士的模范。”
他仰头往嘴里倒下一杯清酒,笑道:“我来,一是谢你大义,二是贺你挣得前程。”
男人低着脑袋,酒水从杯沿倾倒也未曾察觉,他徐徐抬眸看着老人,眼眶泛红:“成老,云娘的事——”
“哎呀——文曳。”老人打断他,视线落在文曳泛红的眼眶上,笑意有些淡,“我来不是为了引你伤心的,今日此宴是为庆功,云娘是为天下苍生而死——”
“我不伤心。”他说,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些沙哑,偏着头轻咳了两声,“天下人会记得她的劳绩,今日此宴,是为了让各人开心,云娘的事,诸位今日便暂且忘一忘,否则,我就该觉得自己不应来了。”
他话音一落,便立即有人赞同他。
“是。”那人说,“成老说得对,成女人的劳绩,天下人都市记得,日后千千万万年,都不会有人忘记她的名字。”
“不愧是教出了成女人这般人物的立室,成老大义——”
“成老——”
恭维声不停,老人似乎是真的开心,揉了揉眼睛之后,举起酒杯,来者不拒,酒水一杯接着一杯地下肚。
舒浓冷眼瞧着,突然冷笑一声,只觉得这剧情似乎有些眼熟。
晏长安端着酒杯凑过来,在舒浓劈面坐下,低声道:“此关并无什么危险。”
他猜到景鸿的用意,他预计是念着舒浓是第一次入试炼塔,所以第一关便只将她放进险些只考脑力的幻梦之中,又让他同样身处此层,方便照顾,起到一个让她适应的作用。
“此处应是试炼塔第一层。”他接着道,“过了这关,便要直面妖魔了。”
舒浓的视线移到他脸上,酒水洒了一手,只剩下半杯,她没怎么在意,抿了一口,虽然没尝出什么味道,却仍是皱起了眉头,随口问道:“这关容易过吗?”
晏长安缄默沉静片刻:“说禁绝。”
“嗯?”舒浓尝不出味道,也不放心自己的酒量,放下酒杯,端起放在桌边的茶水,有些疑惑,“这不就是一道解谜的题吗?”
晏长安认真想了想,回道:“因为入试炼塔的修士,大部门都是奔着提升实战能力和修为来的。”
第一层的禁制并不强,他们甚至不需要怎么动脑子,直接靠蛮力就能突破出去,进入下一层。
故而第一层的幻梦虽然简朴,但大部门来此的修士都不会选择第一层,直接往高层去。
晏长安也没听说谁正儿八经地靠解谜将第一层破了。
舒浓听懂了他的意思,了解般地“哦”了一声,放下茶杯,撑着下巴瞧着那边文曳和成老说话,饶有兴致道:“我觉得还挺有趣的。”
她瞥了晏长安一眼:“你若是想去上几层,可以先走。”
她嘴里说着让晏长安想走便走,但晏长安哪里能真的走。
她既然觉得此关有趣,晏长安自然是不能为了离开直接用蛮力突破第一层的禁制,否则到时就关卡被强行突破,她没看到之后的剧情,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无厘头的事来。
横竖晏长安也不着急。
他摇摇头:“不急。”
话音落下,舒浓还未接上什么,宴会中心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人群倏地散开,惊慌的议论声四起,舒浓和晏长安一起看已往,从忙乱的人群之中,看见了那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口中不停涌出鲜血的男人。
有反映过来的修士迅速拨开人群:“快让开!”
一名医修几步到了男人面前,刚蹲下身去扶着人的肩膀,制止了他继续打滚的行动,那人突然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惊惧畏惧,面露恳求,断断续续地恳求:“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
死。
可惜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便彻底失了力气,用力到青筋暴起的右手蓦然从医修手腕处落下,脑袋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人群里马上发作出几声惊呼。
文曳将酒杯一扔,便迅速扒开人群,蹲下身子审察了一番,面色焦急担忧,轻轻唤了声:“林兄?”
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映。
他顿了顿,立即用灵力去探查,却只发现他体内一片死气,灵力消散,没有半点醒来的可能性。
医修掰开男人的嘴,露出他沾着鲜血的牙齿。
文曳立即问道:“是发现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