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友弟恭

　　“仁帝降生时，隐太子成年方九岁，正值机敏好动之时，然对仁帝眷注备至，别有耐心。外人闻之，曰此乃父义母慈，兄友弟恭，使布教立之于四方，子孝故内平外成也。”——《旧唐书本纪卷四隐王李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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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皇十九年末的冬天，半岁的永生终于能睁开眼，看清这个世界了，也开始了她对于这个新世界的探索。

　　也许回忆起降生之初的惊心动魄，也许担忧她未来门路的艰难险阻，自打出生后，窦氏便给了她这个糜烂的聚敛阶级家庭能给予的一切。

　　永生哼哼唧唧，一群人便围着打转；哭闹两声，全家人就兵荒马乱。

　　两个哥哥都是吃奶妈的奶水长大，唯独永生却只认母亲。

　　大她一岁的二哥每次见永生趴在母亲胸前吃奶，都要爬过来凑在另外一边，然后便被无情的推开，似乎是侵入别人领地的外来者。

　　有一次，老二羡慕急了，死活抱着母亲的胸脯不撒手，被永生一记直拳捶成了熊猫眼。

　　伤心的他在姆妈的怀里哭了半天，她自个儿倒吃的津津有味儿。

　　李渊看了倒霉的二儿子后，哈哈大笑了半晌，窦氏也无奈的直摇头，点着她的脑袋说：“尼舍舍尼这娃，看把尼各打成松咧……”

　　永生一边心中暗道：自己两世为人，还怕你小子跟我抢食？

　　一边又为母亲那一口的关中方言叹息，这是穿越到哪里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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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过了两个月，年节将至。

　　母亲正抱着永生坐在烧热的炕上，指着周围的事物教她说话。

　　忽地，大门砰的一声打开，冲进来个裹风带雪的小子。

　　“祥瑞，快把门关上，小心冻着你妹妹！”窦氏看到来人，忙拿被子挡着永生。

　　叫祥瑞的小子允许一声，回过头把门关好，两步跑到炕边，利索地把鞋一蹬，就爬了上来。

　　母亲打打他肩头的雪花，“总是这样莽莽撞撞的，今日怎的回来的这般早？”

　　“先生说，后日就是年下了，今日早些收课，明天也不用再去了。”年少说着兴奋的打了个滚，凑过来说：“阿妈，让我抱抱永生吧……”

　　窦氏剜了他一眼，终究抵不外他软磨硬泡，付托道：“抱可以，可要老实些，不要像上次一样丢起来玩，她还小，你一个不小心摔坏了，仔细你爹打断你的腿！”

　　祥瑞一边颔首称是，一边小心翼翼地接过永生。

　　解开包着的锦被，拉出她软软的小手，让她握着自己粗粗的指头，荡秋千一样的来回晃。

　　“哈哈，照旧妹妹好，如意那小子逗他玩就知道哭，没意思！永生多好，哪儿摸起来都软软的，上次她还含着我的手指头呢，那小舌头，痒死我了~~”祥瑞说着，笑了起来，低头就要亲永生的脸。

　　永生厌恶的把头侧向一边，心中呐喊：“警察叔叔快来啊，这有失常！”

　　就这样，公元600年的新春就在唐国公一家人的喜气洋洋和永生的一点点小怅然和郁闷的心情中，悠然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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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来，九个月大的阿生离别了母亲的软榻，开始了和二哥如意的“快乐”生活。

　　许是打小灵巧听话的缘故，永生自打记事起就没有睡觉乱动的习惯，于是现在，她终于跟她的自制二哥开始共享一张软榻了，这客观上为对方的无限制骚扰提供了便利：

　　永生一觉醒来，经常发现腰被又白又胖的大腿压得死死的……

　　白昼醒着的大部门时间里，包成一个卷，在榻上被他推着滚来滚去……

　　永生睡着以后，如意就爬过来在她脸上吐泡泡……

　　日日如此，乐此不疲。

　　家人仆役们对此乐见其成，并美其名曰：俩人情感真好，可算得上是兄友弟恭了！

　　永生内心一万个mmp，真想高声呐喊：有本事咱俩换换，你来我这个！去nmd兄友弟恭！

　　然而恼怒事后，审视自己瘦小的胳膊，又目测了一下对方粗壮的手臂，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声：天不佑我，图之奈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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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末夏初的五月，正是庭院中郁郁葱葱的季节，拉开门就能看到满园盛开的芍药，日式气势派头的修建，绢纸的推拉门，整体的木石结构，都有些令永生想起前世京都大阪的修建气势派头，但大气的装修气势派头和精美的装饰部署，犹有过之。

　　有钱的家庭啊~

　　而家中风物最优处是父亲唐国公正日念书赏花的所在，如今也成了三个孩子白昼玩耍的地方。

　　这一日休沐，永生和如意被套在外衣里，放在院中的竹席上。

　　如意坐在一边看着永生像个蚕宝宝一样，在地上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兴奋的拍手道：“起，起！”

　　奶妈和婢女们也加油助威。

　　永生累的满头大汗，小脸憋的通红，最终照旧没乐成。

　　倒在席子上的她，望着李渊的偏向，伸出小手，“抱！”

　　李渊赶忙放下手里的竹简，接过老仆递过来的手巾随意擦了两下，将她抱到怀里，亲了亲她香噗噗的脸，“我家永生都市说话了，来再给爹爹说句话，叫阿爹，快，叫一声！阿爹。”

　　紧紧搂着李渊脖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跑来跑去的蠢哥哥的永生，示威般的吐出两个字：

　　“阿蝶！”

　　“阿爹。”李渊纠正道。

　　“阿爹。”

　　“欸，我家永生真棒！”李渊兴奋的抱着永生转了一个圈。

　　因为这一声“阿爹”，唐国公一整日都神采飞扬的。膝下三子，他最疼爱就是这小女儿，不，现在是小儿子。不仅因为她自打出生就命途多舛，更因为她长大至今都灵巧懂事的令人心疼。

　　“为怙恃者，则为之计深远，我总要为他们谋划出路的。”夜里，李渊对自己枕边的窦氏说。

　　窦氏侧过身子，“就算当今圣上膏泽，许老大世袭你的爵位，如意和永生怎么办？”

　　“我见如意那小子不似他弟弟这般体弱，让他习武，以后托人在军中给他谋个前程也就而已。我最担忧的照旧永生……”

　　“永生这苦命的孩子，怀她之时说好的一门亲事，说没就这么没了。没了也就而已，人家都说生了个女孩儿又酿成了个男孩儿，怕不是妖精变的！”窦氏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借他们个胆子，岂有此理？！再敢风言风语，看我不禀明圣上，拔了他们的舌头！”李渊气不打一处来，看到妻子伤心，又宽慰道：“永生十月能说话，放眼整个大兴国都都算聪慧的，想来也是老天可怜他体弱，让他在心智上有所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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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是个远视之人，自今日起便盘算主意，在三人的教育培养上有所偏重。

　　老大除了学堂知识外，多教授他为官之道。

　　老二则注重打熬身体，增长力气。

　　至于永生则开始接受经史子集的熏陶。

　　不多久，三人在各自领域的天赋就开始展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