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第一次，噎得慌
蔡白薇将花幼恩哄睡，来内院见东厢房还点着灯，便有些担忧的走了进来。
看到女儿抱着本厚厚的书籍，忍不住关切道：“你累了一整日了，怎么另有时光看书，早些歇息吧，往后有的是时间。”
“我再看会儿就睡。”
花如锦抬眼看了看她。
蔡白薇自己不识得几个字，不外这些年随着花君年走南闯北倒是多了些学问，看到书名，经不住皱起了眉头：“好端端的怎么想着看大业律法？”
“想来是叶令郎觉得我律学知识欠缺，给我送来了这些书，我也不能辜负了人家的美意，正好拜读拜读。”
花如锦随口搪塞道。
虽然嘴上叫她一声阿娘，可对她的亲近还远远没有到达骨血亲情那种血浓于水的田地。
算起来，大多都是游戏人间的身分，不行能推心置腹。
再则，她自小就没有感受过真正的亲情，从来只有羡慕的份，俨然感受不到那种滋味究竟是怎样的。
“叶令郎倒是有心了。”
蔡白薇应了句，见女儿一门心思的看书，想来是不愿去自己房里，也不忍心再打扰，只得转身离去。
关上房门时，又认真嘱咐道：“那你别熬得太晚。”
“好。”
花如锦目送着她离去，随后继续翻看起手里的书本。
正好这几日去窦家可以将《户婚》研究通透。
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睡意袭来，她终是熬不住躺了下去。
越日醒来，天已大亮，睁眼看着枕边的书本里折卷的纸张，连忙小心翼翼的将纸张摊平，有些心疼的合上了文籍。
究竟这年头买本书不如自己那个时代容易，得顾惜着点。
起身在屋子里审察了一遍，又去两间西厢房察看了遍，都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放心的到前院里吊水洗脸漱口吃蔡白薇做的朝食。
......
这日，她努力平复着紧张的思绪，将自己关在东厢房看书，直到日头快要落下，才收拾了包裹离别这一家径直前往县衙。
路上偷偷的买了两只烤鸭与几包梨花糕让店家裹得严严实实后塞进了包裹之中。
而舒瑾玄也寻了个很好的借口，借着准备在杂役房放置药材的名头需要花君年、蔡白薇匹俦帮着分拣药材，从马车里取来几本纪录药材的文籍教着匹俦二人识药，准备这几日陪在舅父舅母身边。
舒家的车夫将花如锦送到县衙后便折返了回去。
花如锦刚下马车，就见窦家的老管家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少夫人果真是遵守允许，快请，快请。”
花如锦看了眼县衙门口停着的一顶轿子和斜阳下立着的那道飒爽的笔影，徐徐走了已往，与叶成帏眼神短暂的接触之后，毅然决然的迈入了窦家的轿子。
随后只听顾朗熙阴阳怪气的语调在轿子外面响起：“知县大人英明决断，在下替窦员外谢过知县大人。”
“起轿。”
老管家一声令下，轿子晃晃悠悠的向着城东南而去。
典史陆修远呆呆的站在叶成帏身边，眼巴巴地望着窦家人东风自得的离去，恨得咬牙切齿：“这顾朗熙欺人太甚，接人直接去花家接即是，偏要在县衙整这么一出，简直就是没将大人放在眼里。”
叶成帏酷寒的嘴角微微翘起，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意，眼中马上杀机毕现。
......
花如锦被接回窦家，送进原主所住的西跨院里，却并未见到窦樾的身影，只在入夜后府里的丫头送来了些吃食和淡水。
说是吃食，其实也就一盘绿油油的桑叶，别无他物。
“就让我吃这些？”
花如锦娇嗔着看向面前的丫头。
小丫头坐卧不宁的答道：“三少夫人，这是老爷付托的。”
“出去吧。”
花如锦将丫头支走后，赶忙关上了房门。
还好我早有准备，桑叶就着烤鸭吃正好解腻。
她一边用桑叶卷着烤鸭细嚼慢咽一边凝神思考：
如此看来，窦樾是要用自己完成仪式无疑了。
只是要在贵寓吃三日的桑叶，这不是要将人饿得面黄肌瘦嘛。
看了眼包裹里剩下的一只烤鸭，她忍不住轻叹了声：
这大热天的要是有个冰箱什么的就好了。
咳，别人家的都是带着千亿物资和空间金手指穿越到各个时代，唯独姑奶奶我成了个裸穿分子，认真是对得住这孤儿的身世。
若不是带了脑子来到这个世界真不知已经死上几回了。
系统爸爸呢，你快看看可怜的孩子。
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周围有任何反映，她只得拿来另外一只烤鸭就着桑叶和淡水吃了个精光。
之后不停打着饱嗝快速藏起几包梨花糕，这可是接下来三日的口粮了。
又将吃剩的骨头包裹好塞进了床底，取出《户婚》就着屋里的烛灯坐在茶几旁继续翻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府里的丫头进来收拾屋子，闻到一股莫名的香味，看了眼茶几边不停打嗝的少夫人，一脸茫然。
“噢，第一次吃桑叶，噎得慌。”
花如锦见小丫头一直盯着自己，捂着嘴里溢出来的饱嗝不紧不慢的解释了句。
“奴婢准备了温水，少夫人沐浴完早些歇息吧。”
小丫头将信将疑的收起桌上的碗碟。
虽然知道少夫人是要为三令郎殉葬，却不清楚老爷为何交接只让少夫人吃桑叶喝露水。
要人性命好歹也别让人家做个饿死鬼。
都是贫苦身世，小丫头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收整完屋子就退了出去。
等着丫头们备好热水，花如锦沐浴完身子换了睡衫躺到床上后继续看书。
接下来的几日都是海不扬波的，贵寓并无半点风吹草动，一直到第三日下午，屋子里才来了位老嬷嬷，并送来了红色的嫁衣。
花如锦心知今夜即是最后的日子了，她沉住气等着老嬷嬷与丫头们替自己梳妆妆扮完毕，静静的坐在妆台前看着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蛋。
认真是面若芙蓉柳如眉。
“多美的嫁衣，只可惜......”
花如锦暗自叹息了声，便见老嬷嬷端来一碗水递到跟前：“这是给少夫人送行的，还请少夫人饮了这碗朝露水。”
刚刚不是刚吃过桑叶喝过水？
但随即一想，他们定是要做些掩人线人的事情好让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被送往目的地。
所以这碗水多数宁静日里的纷歧样。
她装作顺从的接过水一口包进嘴里，做了个假吞的行动。
老嬷嬷凝神看了她许久，这才迟疑着接过她举着的空碗，忐忑不安的说道：“少夫人可莫怪老身心狠，老身也只是个下人。”
花如锦望着她嘴角浅笑，目光却徐徐变得阴沉，充满了戾色。
老嬷嬷吓得头皮一阵发麻，领着几个丫头连忙出了屋子，关好房门。
闻着脚步声走远，花如锦这才拿出巾帕将嘴里包着的水吐到了巾帕上，扔进床下。
外面天色已经暗沉下来，花如锦重新坐回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人影入迷，突然镜台后的柳叶窗动了动。
“谁？”
她小心翼翼的拾起茶几上空水的茶壶，悄无声息的走到柳叶窗边。
“花小姐，是我，汀安。”
闻着熟悉的声音，花如锦扭头看了眼房门，见没有消息，这才轻手轻脚的将柳叶窗推开一点漏洞。
“这是我家令郎托我带来给花小姐的，你藏好，说你到了危急关头或许用得上。”
汀安躲在墙角边，四处审察。
花如锦打开绢布包裹着的工具，见是一柄尖锐无比的匕首，迟疑着问道：“你家令郎知道是今夜......”
不等她把话说完，汀安连忙颔首：“我家令郎全知道，他说今夜该泛起时他肯定会泛起。”
“好，你快回去吧。”
花如锦敦促了声，听到屋外开始有了消息，随即关上柳叶窗，把匕首塞进厚厚的嫁衣里层，随后躺到床上冒充甜睡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