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即是宫中的赏花宴。
赏花宴是由皇后娘娘主持,宴请宫中皇子公主及朝中大员子女的宴会。只不外这样的宴会,自然只有臣子家中的嫡出子女才有时机加入。
少年少女们坐于姹紫嫣红的御花园中,或吟诗,或投壶,或放纸鸢,若是遇上喜欢的,便可回家见告尊长,请求做主,已结秦晋之好。宫中有皇子公主的嫔妃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时机,纷纷出动为自己的子女相看。
沈挽华是第一次去赏花宴,心中自然激动忐忑。安氏从得知消息后便开始为她置办首饰钗裙,像是要将这世间最珍贵的工具都堆到自己女儿的身上。
安氏拿起桌上的镶红宝的华胜在沈挽华的发间比了比,不甚满意的说道:“欠好,这个似乎俗了些,太子殿下在富贵乡中长大,这样的工具恐怕见多了,定然无法引他注意。”
沈挽华缄默沉静的坐着,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沈笠从年轻时也是盛京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安氏更是有种小家碧玉的温婉之美,而她更是继续了两人的优点,五官娇美,面若桃花,倾国倾城。
若是单论美貌,恐怕连沈昭华都比不上她。
但是,若是女子只有这美貌,恐怕才是这世间最大的不幸。
沈挽华突然觉得心中恐惧急躁的紧,她一把夺过安氏手中的华胜重重的拍在桌上,不耐的说道:“母亲,今日是赏花宴,你把我妆扮成这样,是让我去出丑的吗?!”
安氏撇了撇嘴,道:“你如今也是瞧不上母亲了,还未嫁入那太子府就摆这样大的普,好好好,我也丢开手不管了,正好让我清净清净。”
“母亲!”
两人正争执着,珍珠从外面急遽进来,脸上带着焦急道:“欠好了,医生人,三少爷摔着了。”
三少爷沈长祁是沈挽华一母同胞的弟弟,如今十一二岁,却最是顽劣荒唐,成日家在外面跟人厮混,走马斗鸡,喝酒惹事,简直无恶不作。沈笠从下狠心打了他几回,管教了频频,但每次刚要有效果,安氏便心疼的哭天抢地,久而久之,沈笠从拗不外,便也就放弃了。
没了父亲的管教,沈长祁越发的放纵,尝尝逃课出去跟狐朋狗友厮混,上个月更是因为喝花酒跟人打架,让沈笠从好大的没脸,所幸老太爷带着沈长明外出探友,并不在家,这事才一直瞒着。
“什么!”安氏猛地站起来,也顾不上沈挽华了,攥紧了帕子,既可恨又心疼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骂道:“这个小祖宗,真是一天都不让我安生。”
安氏出了屋子,桃枝掀帘子进来,见沈挽华呆呆地坐着,以为她是苦恼衣裳首饰的事情,上前问道:“女人可想好带什么首饰了吗?”
沈挽华望着镜中面若桃花的脸,心里却一片寒意,我突然开始憎恨,从未像现在这样嫉妒沈昭华,为什么自己有个这样扶不上墙的弟弟,而沈昭华却有那样一个年老。她无数次跟年老示好,但年老却始终对自己冷淡的很。
一定是沈昭华那个贱人,让年老疏远自己,要差异是妹妹,年老为何只疼她!
想到这,沈昭华攥紧了手中的玉簪,用力的拍在桌子上,玉簪马上碎成两半。她看着那两截的簪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