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了多次,却未寻到那怨鬼踪迹,社公可有措施?”
“以那怨鬼的道行,怕是用了什么法器才气瞒过上神慧眼。”土地恭维道。
屠生追念一路种种,豁然明了,道:“社公说冤句山曾被天雷劈的了无生灵,刚刚我寻到祢衡被困的结界时,明明在山水林木间听到过鸟鸣。”
土地一怔,随即了然地向屠生颔首。
“缚音铃。”两人险些同时作声。
“晚辈明白了,多谢社公。”屠生起身,转身看了看昏睡的祢衡和仍旧守在一旁的元宝,道:“社公,祢衡中毒昏厥,我先封了他灵识让他睡,未便带在身边,我将他留在您这里,待寻了结果,再回来接他,劳烦您照顾。”
“无妨无妨,我瞧着元宝和祢衡很是投缘,让娃娃在这呆着,元宝也有些事做。”
屠生谢过土地,走到元宝身边,轻抚孩子头顶,一道红蓝相间的光晕徐徐自她手心传向元宝身体。元宝感受灵魂深处天火留下的灼烧感瞬间消失,焦黑的皮肤徐徐恢复成康健的小麦肤色,土地见状大喜:
“元宝,快谢谢上神!”
元宝虽不知屠生上神做了什么,只是看着屠生,他知道上神在帮他,虔诚地跪在屠生面前,无比认真地叩首。屠生轻轻扶起元宝,柔声嘱咐:“难得见灵魂如此澄澈的孩子,种种遇见皆是机缘,便送你仙界一季福寿,未来免受灵魂融合建木时的苦。”土地见屠生如此大方,十分谢谢,本想再行个规则的礼好好谢谢,转念思及这位上神不拘俗礼,对晚辈向来大方,便朝着元宝颔首。
“谢谢上神。”元宝声音软糯,本就听土地讲了许多屠生上神的事迹,此番又收了礼,虽不知这仙界一季福寿是多大的礼,但也知道滴水之恩的原理,眼下望着屠生上神的眼神越发崇敬。
屠生本欲飞身离开,却被元宝拽住袖子,元宝怯生生地问道:“上神,您真的从冥界赏罚殿,一路打上了上清天的无妄境了吗?”屠生身形一顿,有些尴尬。
“年少激动。”留下一句,转身不见。元宝觉得上神的语气是酷寒的,可面色却是尴尬的,像村长家里经常追着他们几个皮猴子打、但又省下铜钱给他们买糖吃的姐姐,总是佯装生气吓唬他们,心中更对她生出亲昵感。
屠生神息稍散,元宝疑惑地问土地:“爷爷,上神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救小弟弟呢?”土地施法,农舍缩回小小土地庙隐于路旁,凡人眼里,不外是方寸之地,不见内里乾坤。
“我原也不明白,刚刚上神说祢衡被那怨鬼刺伤中毒,再想想清衡神君囚禁的那位仙子,眼下明白了。”
元宝静静看着土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昆仑之北有水,其力不能胜芥,故名弱水,汇聚成河,畔多毒植,以赤寒天南星为首,一生花开一次,通身性寒剧毒,触之魂消神散,其果可食,能化极寒,解奇毒。”土地叹了叹气,继续道:“清衡神君未司掌军务前,曾西游昆仑,行至弱水,见弱水河畔一株赤寒天南星长势极好,思其果实药性,便将其移回上清天细心培育,想等花开结果时用果子研制丹药。许是上清天福地洞天,泽被万物,那株天南星竟生出灵识,清衡神君怜其生长不易,便施法点化,助其化形飞升,封南星仙子,司清衡神君府居掌事之职。”
“那不是很好吗?”元宝给祢衡盖好被子,连忙跑回土地身边继续听故事。
“本是好的,那天南星天赋极佳,在清衡神君身边百年,便跻身清衡神君麾下左将军,虽是女仙,却叫一众仙将无地自容啊。原本以其晋升的速度,不多久怕是便能跻身上神了,却不知为何,听说其与清衡神君决裂,一把天火将弱水河畔的天南星烧了个洁净,自此再无踪迹。想来千年前清衡神君拉来冤句山囚禁的,就是那消失的南星仙子了。”
“爷爷的意思,那个怨鬼就是南星仙子吗?”元宝疑惑,屠生上神那么厉害,也怕南星仙子吗?也解不了她的毒吗?
“其元神带毒,如今身死却怨魂不用,这毒只怕更难解了,况且,这六界,已无赤寒天南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