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兴师问罪
事儿就算这样了结了，出乎意料的快，出乎意料的平静。赵鸯和眼中闪着疑惑，自己那傻姐姐一夜之间长出了脑子？
“爹爹，女儿照旧得给您赔个不是，也得给莲姨娘赔个不是。”赵念茹又轻轻磕了个头：“那日是我唐突，二妹妹迫切火燎来告诉我说爹爹又得了个美人，甚是喜欢，心中便......升起几分不快，如今知错了，日后定是不敢了！”
“长姐知错就好，日后可莫要再让父亲烦心。”赵鸯和向来都是赵家人的中心，体现欲也忒强了些，赵念茹一番话她也没有细想，就直接给了肯定。
上座的男人皱紧了眉心，眸光轻扫了一眼赵鸯和，许是常年征战的武将，纵然一言不发一眼能震慑他人，柳晴在他身边多年，将他的秉性摸得一清二楚。
“阿和，休要胡言乱语！”柳晴声调都高了几分，时而偷瞧上座的男子神情，看赵念茹的眼神除了厌恶也多了几分恐惧。
她未想到赵念茹会直接说自己瞧不上父亲的小妾，更未料到她会将事情推到赵鸯和身上。
由着是不色泽的事儿，当日赵玄抢人回来做得极其隐蔽，他当日也疑惑为何赵念茹会得了消息往他屋子里冲，唯有一点，那即是二女儿赵鸯和或者柳晴和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想借她的手来故障他的好事。
看着母亲紧张地神情，赵鸯和虽不解，但也照旧乖乖闭了嘴。
柳晴生的美，都已是半老徐娘了，调养得依旧如妙龄少女一般，与赵鸯和站在一块儿更像是姐妹。尖尖的瓜子脸，摄人心魄的狐狸眼，与锦瑟华年的赵鸯和各有千秋。
一身蓝色水云天锦裙，一对碧蓝珠钗衬得她温柔德厚。比起用容色吸引男人的女子，她选择越发智慧的方式，读懂男人的心，将其玩弄于拍手之间。
这些都是赵念茹前世入宫之后才知晓的原理。不外就算她知道，以她的心性，也是断然不会做的。
“这都是些误会。”柳晴打着圆场：“两父女，把话都说开了就好了，再者再过些日子即是燕王的生辰宴，茹儿之前还吵嚷着要去呢，你可得好生准备着。”
赵念茹心中叹息柳晴的手段，但和后宫的那些妃嫔相较照旧略显拙劣。她虽貌美却不以美貌为筹码，反而贤惠有佳，甚至贤惠到将女人送到自己良人的床上，多年以来将将军府打理得紧紧有条，而赵玄未将她扶正，她却丝绝不怨，更让她落了个贤良淑德的名头，无论是赵将军府或是长安黎民，对她都甚是尊重。
有没有正妻的名头又怎样？她在所有人眼里就是唯一的赵夫人。
“夫人说什么呢？”赵念茹淡淡说道：“燕王过生辰，又没给我下帖子，我去做什么？”
说是生辰宴，不外是个幌子，众人皆知那是燕王的选妃大典。燕王已是二十又六，却照旧形单影只，整日潇洒快活，与酒为乐。
当日赵念茹前往弘慈寺祈福，路上却被半道的山匪劫走，险些丢了性命，恰巧遇上出游的燕王易非离，这才解围，也开始了一辈子的悲苦。
当今天子生性多疑，龙生九子，九子各有差异，但有一点相同，那即是对着九五之尊的渴望，易非离智慧绝顶，自知自己各方面都比不上几个兄弟，更是为了不引起父皇怀疑，隐藏实力，做了一名留恋山水的王爷。
看似闲情逸致的燕王却是诸王之中野心最大的那一个，他刻意接近赵念茹，看上的是她身后的丞相外祖父，看中的是她身后的侍郎兄长。
赵鸯和被她的冷淡惊着了，平日总听她将燕王挂在嘴边，以为那日英雄救美让她芳心暗许，随后嘴角扬起，面上多了几分笑意，撵起手帕手中的绢子遮住脸上的自得。
燕王一表人才，温润如玉，是长安几多女子的春归梦意人，赵鸯和也免不了被他俊朗的外表吸引。
柳晴故作体贴：“茹儿，我知道你心仪燕王，你若想去便去，想必燕王对你也有情分，否则怎会冒死将你从山匪手上抢回来？”
前世她还为冒死相救的易非离哭了几场，英雄救美，谁能不迷糊？人心隔肚皮，这场绑架不外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无非就是为了俘获赵念茹的心。
“燕王又没请我，我一个未出阁的女人，往他身上贴做什么？”她反问柳晴：“我父亲是当朝上将军，他不外是个纵情山水的闲散王爷，我若去了，众人该怎么议论父亲？”
话里话外都是指责柳晴掉臂自己与父亲的颜面，赵玄虽未发怒，可铁青的神色已经让柳晴畏惧了。
未曾想有朝一日她也会被这个小妮子拿捏。
“是了，人家既没下帖子请，咱家女人巴巴儿往上贴做什么？”赵玄的语气已然是带着薄怒的。先帝的皇位照旧他赵玄帮他夺下来的，当年他可是把命都系在裤腰带上，如今却被夺了实权，退出政界，本就一通气：“当日他舍身相救，我也已经答谢了他，早已是两不相欠。”
那些个闲情逸致的王爷，除了比他会投胎还会什么？生来就是锦衣玉食，而他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
赵玄摆明了不让自家女儿去了，柳晴虽然不乐意，她还指望着赵鸯和挣个王妃之位回来，现在家主这一开口，岂不是自己女儿也没了时机？
现如今几个王爷之中，天子偏爱燕王，倒不是因为他的才气品德，而是因为他那一副草包不争气的样子威胁不了自己的皇位。
贵女门自然有眼光，相貌堂堂又得天子青眼的王爷，指不定就是下一任天子。
这才是柳晴散播谣言移祸她的目的，她若闹起来，被赵玄处罚禁足，参选不了选妃，以赵鸯和的风姿，那是势在必得；若赵念茹在，那便说禁绝了，究竟弘慈寺一会，指不定燕王对她存了些情分。
只是最后，赵念茹虽在禁足，照旧悄悄溜了出去，妆扮得甚是“娇艳”，还擦上了二妹妹送的上等香膏。
她乐成成了燕王妃，但也成了众人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