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家门口围聚了一群村民,大部门都是昨天没买到种子的人,另有几个刺头,众人吵嚷着要闻三金快点卖甘薯。
闻香略看了几眼堆在院子里的甘薯、洋芋和玉蜀,看这体量跟自家比起来是差远了,预计也就两石左右。
她有点奇怪:怎么才两石?凭据他们家种植的规模,应该有三石收成才对,咋回事?
春儿、石头、谢大娘站在甘薯前头,一左一右护着自家的收成;石头家的狗大黑也在一边狂吠助阵。
闻三金和他兄弟站在院子中间发话:“卖甘薯没问题,都是自个村的人,怎么着我也得照顾照顾各人;不外我只有那么一点收成,卖也卖不了几多,要卖也只能卖一半,剩下的我也得留个种不是吗?”
“那你还不赶忙开门!”众村民着急道。
“各人不用急,谁要几多我都给你们称量好,你们直接给钱就行了,不外话说前头,我这个甘薯可是按官府的价钱卖。”
“什么?”众人都被闻三金的恬不知耻给惊呆了。
“闻三金,你是不是失心疯了?”
“你这个瓜犊子,白捡人家闻道的种子,白得的,竟然卖官府价!”
“就是了,人家闻道卖的价钱都比官府价自制呢,你一个吃白食的竟敢卖高价。”
“你休想!”
“我看你是欠揍!”
“狗屁工具,快给我开门!”
围观的村民马上炸开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咒骂、批斗,又猛擂木门,那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闻三金的脸上了。
不妙啊,闻香兄妹赶忙溜下墙头。
“哥,你赶忙去叫族长来。”
“不行,我出去了,就你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没事的,我锁紧门。”
“不行、不行,我们一起去。”
“那怎么行!没人看着,万一闯咱家强抢怎么办?”
“那更不能让你自己在家。”闻道坚持。
闻香急得直跳脚,年老这个愣头青不愿让步,万一局势控制不住,石头他们家可扛不住一群大盗,自己家保不齐也要被洗劫。
“那我自己去,咱们轻一点开门,哥,你可千万把门锁紧了,千万别开。”
“你自己去?行不行啊?”闻道也着急。
“没问题,我跑得快,哥,你可千万看紧咱们家了,千万别出来,知道吗?千万别出来。”
闻香再三和闻道确认,确保年老已经听进去了,趁着隔邻那群人喧闹着,轻轻溜出家门,一溜烟直奔族长家,一顿狂捶打门后气喘吁吁跟族长汇报了石头家的新情况。
“闻三金这个瓜娃子是要作死啊,快,老大,你赶忙去叫保长和里长,我和老二先已往。”族长当机立断立马赶往现场。
闻香也不跟去,转头就跑去大伯家汇报闻三金作死的事情。
虽然大盗们纷歧定敢洗劫大户,但裁β一万就怕万一啊。
大伯家的那一亩地的收成已经连夜收、挖完毕了,正堆放在院子里晾着,闻香目测虽不如自家的量多,但是六石肯定少不了。
听了闻香的报信,大伯急遽指挥各人先把大部门的作物给转移到后面的厢房,只留少部门在前院;闻信年老则赶忙去通知村里那十几家大户,赶忙过来取货,以防不备。
唯恐年老担忧,闻香通知完毕赶忙回家,老远就不见了在门口围堵石头家的人。
她心下一惊,莫不是出大事啦,马上脚下生风、健步如飞;待跑近一看,原来是石头家的门开了,众人早涌进了院子,正喧华着呢。
闻香立马止步、静悄悄摸回自个家,小声叫着“年老、年老、开门”,门口才开了个小缝,她就像鱼儿一样溜了进去,反手立刻扣上大门,再深深吐一口气:呼,暂时宁静了。
在她身后,闻道年老也蹑手蹑脚地,招呼闻香再上墙头观战。
于是两人静悄悄再次攀上墙头,隐藏在墙头草的背后窥探:族长已经到达战场,目测局面虽然闹哄哄,但没有乱作一团,目前是石头一方四人舌战群雄。
嗯?四小我私家?另有一个呢?闻香探出小半个头、仔细一看:哦豁,众人困绕圈中间竟然躺倒了两个妇人,再定眼一看,这不是谢大娘和李未亡人吗?
“哥,咋回事?谢大娘受伤了吗?”闻香连忙悄声询问。
“没事,她俩就是胡搅蛮缠了两下,就各自躺下了。”
哦,原来是相互碰瓷啊,谢大娘没事就好。
闻香又细看一下其他几小我私家,春儿和石头都还好,就是闻三金和他兄弟灰头土脸的,一个袖子被扯了一半去,一个脸上新添了一道口子,看来适才他们已经武斗了一场。
现在族长力压群雄,各人又改回文斗,不外斗来斗去也就那么几句骂人的话,很快就从讨价还价上升到人身攻击,兼不礼貌问候对方祖宗三代。
“闻三金,你TM的是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啊!”
“你说谁是鸭子?”
“我看你是眼瞎吧,瞎BB个啥,再说我削你啊。”
“来啊,来打我啊,谁TM不来谁是狗!”
“你骂谁狗呢?”
“谁是狗,我就骂谁狗!骂狗,你管得着吗?”
“我X你MB!”
接下来都是诸如此类、没意义、没营养的对骂,一群人互怼了一个早上,各人都口干舌燥、面红耳赤、心不平气反面的,又想撸起袖子开干了。
看他们都斗得差不多了,族长清清嗓子,开始发话:“咳---咳----,我看你们也吵得差不多了,那就听我讲两句。”
“三金,按理说,你卖自个的工具,卖什么价钱自是由你。不外,你也看看这周围的邻里邻舍,各人不说是贫无立锥,那生活也是过得紧巴巴的。”
“都是咱闻氏家族的人,往上数几代那就都是一家人。三金,你现在有条件能拉各人一把,那就拉一把呗,况且这种子也是人家闻道白送你的,你反倒卖高价,这怎么说得已往?”
“族长,话不是这么说吧,种子虽然是闻道送给我的没错,但这收成也是我们一家起早摸黑、辛辛苦苦耕作得来的,一家子全指望着它过日子了,我比不得闻道,我才是贫无立锥啊。”
闻三金一点都不为所动,反而坐到地上像个妇人一样拍着大腿,哭诉起来。
如此看来,闻三金就是一个滚刀肉啊,不出点血他是不会让步的。
不等众人嗤笑和鄙夷,族长就把闻三金一把扯到屋里进行秘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