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王太医
靖王妃惊恐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银票。果真，上面都有官银的字眼，而且都有靖王府的标志。
这正是靖王府平日里使用的银票。
“王爷，这也不能说明，这些银票就是我的吧？”靖王妃反问道。
“王妃不会忘了吧？”洛天这时说：“每月发放到各院的月银，都有编号纪录在册的。只要一比对，便知道这是哪个院里出去的银票。”
“就算是我院里出去的银票又怎样？”靖王妃照旧没有放弃：“这能说明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两小我私家的来历本就可疑。按原理来说，拿了银票哪有不花的原理？反而尽数留着？”
“冤枉啊，我们真的不是不想花，而是不敢花啊！”地上的女人哭了起来。
“王爷明鉴，我们的土地不得不卖给周长工之后，我们实在没有其他的生路。一开始他允许的雇佣我们为他种地，也因为人为实在给的太低而谈崩了。我们不敢花这个钱，我们就上洛京城来四处找寻可以帮我们将地赎回来的门道。”男人见女人泣不成声，索性自己说道。
“你们…你们到底受何人指使，要如此污蔑于我…”靖王妃见无力再反驳，竟也呜咽了起来。
靖王在旁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王妃，好生糊涂啊。到底是什么仇怨，让她非要至周家于不仁不义，三番五次地设计陷害？竟然还不惜花大价钱买通老周，帮其用不正当的手段放肆买地。
周韵程则是在心中给洛天竖起大拇指。
她自然是知道洛天手段的。特别是那天他们一起去杏花村吃鱼香肉丝的时候，洛天就简朴地说了一句：
“周家夫人小姐，可愿一起揪出想要扳倒周家的幕后之人？”
紧接着即是顺着程若希给的老周买地的线索，顺藤摸瓜地来了这么一出。顺便再在靖王府中安插了自己的人抓到放毒之人。
没错，靖王妃其实应该想到，靖王府究竟不是周家的土地，哪里有那么容易安插进人，还不费吹灰之力地获得了荷包？
这些，自然都是洛天做的。
只是，周韵程是一直没有想明白，洛天为什么要这样对他的后母。也很奇怪，为何只是洛天仅仅用了一句“高门府邸之事，很难解释”，居然就说服了程若希。
“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周韵程这样问历程若希，回覆她的只是一个莫名的微笑。
面对这样的事实，靖王纵然是想再完全护着靖王妃，是基础不行能的了。
私自圈地，本就是重罪。这件事情纵然不是靖王的本意，但是伉俪一体，靖王难免受牵连。
除非…靖王在心中想到：不行、不行，不能就这样废了她。正如王妃所说，她照顾我们父子，没有劳绩也有苦劳。岂论如何，我得保下她来。想到这里，靖王强忍着心中不适说道：
“好了，大致情况本王已经了解。你们先回去，具体的处置惩罚方式，本王会通知你们的。”
跪着的男女哪里敢和王爷谈条件，他们嘴上连连答“好”，然后看了洛天一眼，便一溜烟儿地跑掉了。
洛天心中冷笑，我这父王，真是心软得一塌糊涂，才会被这女人拿捏了这么多年。不外，这次她没有这么好运气了。我忍了这么久，都是等今天。
“洛天…”这时靖王正好转过头来，想跟洛天说此事今天就此打住。靖王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周家母女。
这对母女虽说一直没有说话，然而对这一切，显然是提前知晓的。要保住王妃，一定要说服她们才行。靖王在心中这样想着。
却没有料到，洛天率先打断了他的话：
“父王，另有一小我私家，我想让你见见。”
靖王不知洛天另有什么后手，只能朝他点了颔首。
此时，一个小厮带着一位鹤发苍苍的老者进来了。这位老者看起来虽然年事已高，但是精神矍铄，法式稳健。
只见他走到众人面前，先施了一礼道：
“见过王爷王妃，另有世子。”
“你不是？”靖王傻了眼：“王太医？”
“正是老奴。”王太医下跪回道。
“你不是告老回籍的途中，遭遇山匪截杀，一家老小皆无幸免吗？”
王太医是当年皇上指定为靖王府看诊的太医，因为他艺术精湛所以深受靖王赏识。然而，他却没能治好洛天。
于是，虽然靖王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他自己却过不了心中那道坎儿。自请告老回籍，连御医一职都一并辞了，不再在宫中当差。
“这一切，就要问靖王妃了。”王太医一边咬牙说，一边抬头直直地看向靖王妃。
“我…这…这与我何关。”靖王妃扭过头去，不敢看王太医的眼睛。
“当年，世子年幼，”王太医虽没有获得允许，却自己站起了身子，往王妃那边步步紧逼：“患上了怪病，高烧不退。”
“我查遍医书，想要找到病因，找出解决之法。王爷待我有知遇之恩，我不愿意他的嫡子就这样陨落。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世子高烧不退的原因。”
“竟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那是一种慢性毒药，只有恒久服用，经年累积，才会有如此效果。”
“幸亏我其时不仅找到了原因，也找到了解法。正欲将一切陈诉给王爷之时，却被靖王妃拦了下来。”
“‘王府之事，我劝你不要加入’，王妃其时这样给老奴说。老奴不依，究竟那是王爷的嫡子啊！”
“然而，王妃却早已命人抓了老奴的家人，以此威胁老奴闭嘴。”
“王爷！”说到这里，王太医“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靖王面前，说道：“老奴有愧，为了家人，选择了闭嘴，是老奴对不起靖王府。”
“厥后，老奴实在忍不了内心的煎熬，向太医院申请告老回籍。”
“呵！本王还当你是没能治好洛天的愧疚！”
“王爷！老奴是真的愧疚！”王太医声泪俱下，重重地给靖王磕了一个头：“老奴走前实在不忍，偷偷地将解药交给了先王妃的婢女，求她找时机给世子解毒。”